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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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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催促着郁心兰,“别说了,快睡吧。”

    偏偏郁心兰今日聊兴颇佳,大有不多聊一会儿,就不入睡的架势,赫云连城只得强自忍着内心的煎熬,陪她说话。

    说着说着,郁心兰噗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昂头吻住他的唇道:“你还真能忍呀。”

    那带着清香的唇一触上他的,赫云连城体内就仿佛被火药给炸了,浑身上下都是烟花和欲火,他赶紧推了推她,“别”

    郁心兰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笨蛋,不是告诉过你,偶尔为之,是可以的吗”

    赫云连城闻言又惊又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扬,轻声道:“多谢娘子的关心。为夫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宝宝受苦的。”

    说着,他便飞速地解开她的亵衣,小心地抱着她坐了起来

    第二日休沐,连城没有上朝,到习武场练完剑回来后,郁心兰才睡醒过来。

    待丫头们服侍郁心兰梳洗更衣完毕,他才过去牵了她的手,乘无人注意,悄声问,“身子还好吧。”

    郁心兰红着脸嗔他一眼,却不回答。

    赫云连城却是个实心眼,非要她回答不可,郁心兰只好点了点头,他才松了口气,坐到桌边用早饭。

    喜事嬷嬷捧上来几只小巧的玉碗,里面装的,都是郁心兰每天必须吃下的补品。每种的分量都不多,可种类多呀,郁心兰瞧见就犯怵。

    赫云连城难得有空,便从芜儿的手中接过玉碗和小勺,亲自喂小妻子。

    他以前从未服侍过别人,拿勺子的姿势总是不到位,郁心兰地偏了头,才能就着小勺喝到汤汁。偶尔,她会取笑他几句,可是心里却是渐渐涌起一丝温暖,原来被丈夫宠着的感觉是这么幸福呢。

    用过了早饭,庄郡王府来人接人的马车也到了,今日是庄郡王妃唐宁的生辰,她说了邀上几个闺中密友相陪。赫云连城闲着无事,也说一同去,找明子恒聊天下棋。

    唐宁原是只请了七人,除了郁心兰和赫云彤外,还有与她交好的四位夫人,和她自家姐姐。庄郡王也请了几位好友相陪。

    郁心兰刚到不久,外面便唱名道:“仁王妃和荣琳郡主来贺喜了。”

    唐宁有些诧异地看向郁心兰,郁心兰表示,“不是我请的。”

    人都已经来了,唐宁自然只能先迎上去,接进来。

    郁玫打扮得十分惹眼,她本就生得很美,再穿上一身杏黄配桃红妆花的曲裾长裙,更显娇丽。

    赫云彤笑话她道:“你不会是想抢正主儿的风头吧。”

    郁玫笑着先送上自己的礼品,才回嘴道:“偏是堂嫂聪慧,一眼就瞧出来了,若是九嫂子恼了我,可要拿你问罪。”

    赫云彤话里有话地笑道:“你自己办的事儿,就喜欢拿旁人问罪。”

    郁玫的笑容都不免一僵,郁心兰的眸光顿时亮了,有八卦

    唐宁忙在一旁和稀泥笑道:“都是我的客人,什么恼不恼的,快快坐。”

    郁玫很自动地就选在郁心兰身边的位子坐下,笑着上下端详了她几眼,赞道:“妹妹的气色真好,旁人怀到六个多月,要么圆了两圈,要么就瘦得脱形,偏是妹妹还跟以前一般无二,仍是这么漂亮。看来怀孕也不是那么受罪的事情。听说胎儿会动,也不知是不是。”

    郁心兰原是想同郁玫保持一点距离的,可一聊到宝宝,她就跟全天下的母亲一样,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笑着道:“自然是会动的,我这孩子特调皮,三个来月就会动了。待姐姐怀了身子,自然就会知道了,我的确是不受罪的,也没什么害喜的反应。不过,也是因为 夫君体贴入微,照顾得好。”

    唐宁笑着啐她:“就没见过这样的脸庞厚的,无时无刻不忘炫耀自己御夫又术。”

    旁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脸上眼中全是笑意和羡慕,饶是郁心兰脸皮再厚,也不禁烧了盘,啐回唐宁,“我何曾炫耀过,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不时很善,郁心兰抬眸一瞧,正对上荣琳郡主。荣琳郡主赶紧冲她美美地一笑,“表嫂好福气。”

    郁心兰只是矜持地微一颔首,不想接话。

    众贵妇们便聊起了唐宁生辰的话题,无不在恭喜唐宁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庄郡王又能上朝听政了,可不是东山再起了么。

    中午的席面摆在水榭之中,男女席间用一道珠帘相隔。郁心兰微瞟了一眼,仁王也赫然在坐。

    庄郡王率先端杯站起,笑吟吟地向席上诸人敬酒,“多谢诸位不克前来,我代内人敬诸位一杯。”

    众人都举了杯,将第一杯酒一饮而尽,宴席正式开始。

    郁玫坐在郁心兰身边,总是缠着她,谈论一些育儿心经,又总问她最初怀孕时,是什么病状。郁心兰不由得问,“莫非三姐有喜了”

    郁玫俏脸一红,压低了声音道:“原本应当是前日的小日子,却没有来,但又怕作不得准。”郁心兰便道:“那也是有机会的。”希望郁玫有了孩子后,好好在仁王府里呆着,不要再出来折腾了吧。

    又说了一些自己当初的情形,郁玫一一对应,竟是越听越像有喜,眉眼间都是春色。郁心兰也渐渐放下警惕之心,放松起来,一时笑语频频。

    席上都是相熟又交好之人,这酒席自然吃得尽兴,时间便长了一些。郁心兰觉得有些累了,眉目间露出几分疲乏之色。

    赫云彤坐在她的另一边,见她这个样子,便朝正与人笑谈的唐宁道:“寿星娘子,先安排个厢房,让我弟妹歇一歇罢。”

    唐宁一拍巴掌,“唉呀,是我的错。厢房其实早便准备好了,一时只顾着吃酒聊天,却忘了顾上这头。”说着忙唤来一名丫头,“华春,你带赫云少夫人去厢房歇一歇,好生伺候着。”

    华春应了一声,向郁心兰屈了屈膝,“请赫云少夫人随婢子来。”

    赫云彤不放心弟妹这么重的身子,便扬声朝珠帘那边唤道:“靖弟,你陪弟妹一起过去吗”

    庄郡王明子恒走到珠帘边,轻声代答,“连城净手去了,一会子我让人带他过去。”

    赫云彤听了,也只能这样,可到底是不放心,大弟弟都二十二了,才盼来这个孩子呢。她将筷子一摞,站起身来道:“我也乏了,正好陪你一起去休息一下。”

    说着扶了郁心兰的另一边手臂,慢慢走了出去。

    庄郡王府占地面积很大,为了方便男宾,席面摆在靠二门的地方,但一般给女宾客人休息的厢房,却是在三门处,这中间得绕过大半个花园。

    有小丫头在郁心兰的身后支了曲柄伞,为其遮挡夏日的烈阳。

    赫云彤也是个怕热的,恨声道:“怎么还不入秋。”

    郁心兰含笑道:“没几日了,眼见就要八月了,嗯,桂花该开了。”

    赫云彤笑了笑,“听说你的丫头桂花糕做得好,我倒是一定要尝一尝。”

    身后一名小丫头便建议道:“两位夫人,不如咱们走池塘那边吧,有树荫。”

    池塘边有一排垂柳,小径的另一边是桃树林,树荫繁重。虽说要绕点路,不过却会舒服许多。

    化春回头瞧了那名小丫头一眼,又看向郁心兰。郁心兰没有异议,让华春带着往那边走。

    到了树荫下,果然凉爽了许多,不过郁心兰有些乏,便不想说话。赫云彤算是个话唠了,可也被热得没什么开口的欲望。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地往前走。

    快到与水榭相连的曲桥时,左侧忽然传来荣琳郡主柔软酥糯的声音,“靖哥哥,我真的喜欢你,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我的吗”

    郁心兰的脚步一滞,又迅速地疾走两步,来到一条岔路口。

    往上十来步的地方,就是一座小山亭。

    从郁心兰的角度看过去,之见荣琳一身银红薄衫,紧贴在身上,身段诱人。绝美的小脸蛋这会双颊粉红,媚眼如丝,软软地倚在柱子上,双目含羞带怯地看向几步之外的赫云连城,正是一幅勾人的样子。

    偏偏赫云连城微喘着气,胸口起伏,似是情动。

    赫云连城不过与荣琳说了两句,便有些不耐烦了,本是要举步离开,听到她这句话,便停了脚步,转回身,却忽然地有怒火涌上心田。

    大白天,四面透风的凉亭,本来是最为光明正大的地方,被你这副模样和这声音一搅,倒像我是来和你偷情似的。这般光天化日的,便要勾引来了么

    太无耻了

    他回身冷淡地朝荣琳郡主道:“郡主还是将这些心思,用在自己的未来夫婿上吧,恕我无福消受。”

    说罢转回身,瞬间便于郁心兰的眸光对上。

    他微微一笑,快走两步,牵上郁心兰的手道:“要歇息了么我陪你去。”

    一个字的解释也没有。

    郁心兰甜甜一笑,半偎进他的怀里,“好。”

    连句多余的话都懒得问。

    两人相依相携地走出了一段路,荣琳还在痴痴地望着。

    荣琳与郁心兰一行人是面对面的,早就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原本还存着三分侥幸,希望郁心兰能打闹一声,也好让靖哥哥看清楚,他的妻子其实就是个泼妇。哪知这两人竟这般相互信任,让她想居中挑拨一下的伎俩,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赫云彤用鄙夷地目光看向她,“死心吧。”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几个被赫云靖的微笑给震傻的丫头,冷声道:“还看什么看,不去支伞”

    几个丫头头皮一紧,赶忙快步去追签名的伉俪。

    到了厢房,丫头们服侍着郁心兰宽了衣裳,又给屋里搬来一桶水,便被赫云连城打发了出去。

    他扶着小妻子躺到了竹床上,细心地帮她盖上绢毯。

    郁心兰挑了挑眉道:“刚才的事,你就没什么要同我说的嗯”

    最后一个“嗯”字,是轻柔甜糯的嗓音,但听上去,却极具威胁性。

    赫云连城知道瞒她不住,只好道:“之前,荣琳着人递了张字条给我,说是有极重要的事要谈,我想来想去,才约在那里。虽然一侧有桃林,但另外三侧都是通风的,子恒身边的内侍也在一旁,就算被人看到了,也说不出闲话来。”

    顿了顿又解释:“子恒也是年初才出宫建府的,宫里虽会带些太监宫女出来服侍,到底人手不足,还会要在外面采买奴仆,这其中,肯定有旁人安插的人手。我本是不想来的,可又一想,荣琳从未来过庄郡王府,却能支使外院的小厮送字条,应当是有人指点她,借了旁人的势,只怕内宅中,还有这样的人。”

    郁心兰恨声道:“所以你就主动应承下来,帮庄郡王抓j细”

    赫云连城笑了笑,“我知道你聪明贤惠又大方,必定不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吃醋的。再者子恒和唐宁都知道这事,我也不怕她算计。

    这家伙,居然开始油腔滑调了。

    郁心兰一个没绷住,笑了,就不好再发作,只是叮嘱道:“这种事,还是少沾上的好,就算要清楚内鬼,也多的是办法。能帮她传条子的人,必定也不是别人眼中的重要棋子。”

    “嗯,知道了。”

    赫云连城哄着她睡了,交待岳如守好大奶奶,又转回宴席间。

    郁心兰睡了一觉醒来,岳如忙上前问道:“大奶奶可是要起身”

    “嗯。”

    岳如在紫菱的培训下,服侍人的技巧有所长进,郁心兰忍不住赞了她一句,“不错。”

    正说着话儿,守在门外的王府丫头进来禀道:“少夫人,荣琳郡主求见。”

    郁心兰挑了挑眉,“请她进来。”

    荣琳郡主进得门来,便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居然先给郁心兰福了一福。

    郁心兰侧身避让开,还了她一礼,轻笑道:“郡主这样,是要折煞我么”

    荣琳郡主听了这话,立时红了小脸,贝齿不自觉地咬住了丰润的下唇。

    真是郁闷,她的嘴怎么生得这样好看,偏偏郁心兰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没有抵抗力。见她这般作派,便放柔了声音道:“郡主请坐吧。”

    丫头们奉上两杯酸梅汤,给荣琳郡主的那杯加了冰,给郁心兰的却没加。岳如仍是尽忠尽职先用小勺取了一点尝了,向郁心兰点头示意可以喝,郁心兰这才端起杯子喝下。

    荣琳郡主在一旁俏眼看了,忍不住询问,“这位姐姐,应当是侯府的侍卫吧”

    岳如福了一福:“回郡主的话,婢子是的。”

    荣琳郡主闻言,心下更是羡慕,一个合格的侍卫要培养许多年,花上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而且朝中只有几人可以配备侍卫,人数也有限制,可靖哥哥就这么随便地将她赐给了郁心兰她咬了咬唇,垂下乌黑的睫毛,颤声道:“郁姐姐,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你说说话儿”

    郁心兰轻轻一笑,“岳如不是外人,听到任何话,都会烂在肚子里,还有,请叫我赫云少夫人,或者你之前的那样,称我为表嫂也成。”

    在这里,姐姐可不是随便能叫的。

    闻言,荣琳郡主的神色愈加凄凉,死命地咬了咬唇,见郁心兰半分不肯让步,也只得作罢,哽声道:“爹爹昨日告诉我,皇上有意将我指给南平王世子。”

    郁心兰立即表态,“恭喜恭喜,心兰祝郡主与世子,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这阵子为了分析案情,听赫云连城说过朝中一些人和事,郁心兰知道这位南平王,是玥国的八大异性王之一,而且是对皇帝绝对忠心的臣子。建安帝将荣琳郡主嫁过去,就等于是让南平王世子看牢了安亲王。

    大概是被梁王谋反给刺,却爱莫能助。

    荣琳怔怔地看着郁心兰,半晌才喃喃地道:“是啊你不是神。可、可她们都说你特别聪明,你一定有办法的若、若我不求嫁给靖哥哥呢你会不会帮我 我只求嫁个不暴虐、不好男风的男子,你会不会帮我”

    宴席结束后,宾客们分批离开了。赫云连城因要与庄郡王商量案情,便留了下来,唐宁便和郁心兰到水榭纳凉。

    丫头奉上茶水和果品,便退到了亭子外,岳如也避让到了外间。

    唐宁吃了些酒,俏脸上红彤彤的,喝了两杯醒酒汤,才似乎找着了北,按着额头道:“唉,被你那个大姑奶奶给害死,你不知道,后来,就数她吆喝得厉害,非要我连喝三杯。”

    郁心兰笑着给自家姑子解释,“你的生辰,自然要办得热闹些才好。”

    唐宁哼一声,又含蓄地说起了荣琳的事儿,“听说荣琳去找过你,没事吧她的身份特殊,实在是个麻烦。”

    已经知道了荣琳跟她说的话,只是让丫头传客人间的话,毕竟不好,她才这样委婉地说。

    郁心兰笑了笑,“我没那闲功夫。”

    那一厢,郁玫也在问同车而归的荣琳,听说郁心兰愿意帮她,顿时微微一笑。

    只要郁心兰肯出手就好,淑妃那边也说好了,双管齐下,不怕她郁心兰不钻进套子里。到时,王爷只要从旁帮上一把,赫云连城看在王爷帮了自己的爱妻份上,怎么也要领个人情

    自那天唐宁的生辰之后,宫里的动作就多了起来,皇上一连串地赐了几桩婚事,几乎将几位亲王府中能许亲的女儿,都帮着许了出去,没成亲的儿子,也帮着配了娇妻。

    另外,还给朝中的几位大官员赐了婚,将几位皇子各自阵营中的大将,许成了姻亲,成了相互牵制的局面。

    郁心兰听了赫云连城的话后,不由得笑道:“皇上真要开始行动了。”

    赫云连城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不会真想帮荣琳吧”

    那天荣琳亦跟他说了同样的话,被他拒绝了。

    郁心兰笑眯眯地道,“我跟荣琳是什么关系情敌呐哪有人会求情敌的那天荣琳郡主可是跟郁玫前后脚到的。”

    肯定是被郁玫给挑唆的。而且这么多的赐婚里面,独独没有荣琳郡主的,她的话的可信度,就大大地下降了。

    郁玫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嘛郁心兰将眸光往珠帘外一扫,正瞧见千夏忙碌的身影。

    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用一用了。

    赫云连城瞧见小妻子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忍不住打了个颤,心道:只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第一百三十章

    郁心兰挑好了花样子,交给千叶,叮嘱道:“要尽量快一点,别的活计都放下,先把花样子描下来,就在这描,一会子给我看看,缎子来了就立即开始做这个唉,都怪我粗心,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千叶应了声,退后几步,坐到一旁的小锦杌上描花样子。

    紫菱见大奶奶秀眉微蹙,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也是婢子疏忽了,竟忘了月末是老祖宗的大寿。”

    进入了八月,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现做一套福寿双全的夹棉衣帽,还得来不来得及。

    去年是散生,只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寿面,今年却是郁老太太七十五的生辰,在这世间已经算是高寿了,郁府自然要大办一次。

    若不是郁玫送了帖子过来,问郁心兰准备了什么寿礼,好对比着安排,郁心兰怕是到现在还没想起来。

    她恼得直拍自己脑门,“怀了孕的人就是笨。”又安慰地拍拍紫菱的手,“不怪你,你这些天都在童嫂子那儿帮忙,也辛苦呢。”

    今日一早,紫菱终于劝得童氏离开京城了,佟孝给出面请了镖师托人镖,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郁心兰让紫菱暗示了他们母子,先到一个地方,之后再转请另外的镖局,去往目的地也不知童氏听进去没有。

    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管太多闲事,怕被皇上知晓了,会怪到连城头上。她还是自私的,总是先想着自己的家人。

    此时,锦儿和芜儿两个带着几个小丫头,从宜静居抱了几匹颜色老成,质地却极佳的华缎,走了进来。

    芜儿屈膝福了福,笑盈盈地道:“长公主殿下听说是给老祖宗用的,当即便让纪嬷嬷拿出了十几匹缎子,婢子们不敢多拿,只挑了这六匹,由奶奶选着,余下的,婢子原说再送还回去,殿下却说不必了,只管以后留着送人情也好。”

    郁心兰含笑道:“母亲就是疼我。”

    说着看起了华缎,到底是宫里赏出来的缎子,非市面上出售的可比。不单是花样繁琐贵气、颜色亦是鲜亮中透着稳重。

    郁心兰挑了两匹,一匹棕绛红印万字不断头暗纹的,一匹靛蓝祥云纹的,都适合老妇人穿,庄重又不失贵气。

    挑好了,郁心兰便吩咐道:“芜儿,将这两匹送去西厢房中,千叶这阵子就住在西厢房好了,待做好了衣裳再回自己屋子,其他的就收进库里吧。”

    千叶忙起身应了一声。

    芜儿和锦儿立即将缎子抱了出去,屋里又只留下了郁心兰、紫菱和千叶。

    紫菱一边为大奶奶打扇,一边与大奶奶商量着其他的寿礼。古人兴送礼送套,又讲究福寿双全,礼品要双数。

    “一般的寿礼,你按着往常的例子准备,我记得上回陈夫人送了我一尊白玉观音,你一会去取了来看看。老祖宗高寿,要有菩萨保佑着才好。”

    紫菱应了一声,忙带人去跨院的库房取白玉观音。郁心兰单手撑着头,有点昏昏欲睡。千叶安安静静地在一旁描样子,眼睛都没四处乱扫。

    千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立在竹榻前打量了一眼,见大奶奶睡着了,便取了一块大方的绢巾子,轻轻为奶奶盖上,又立到千叶身边瞧了几眼,才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待郁心兰再醒来时,已过了两刻钟,紫菱已经将白玉观音给找了出来,她看过后觉得不错,便道:“就是这个了,你用匣子装好三姐姐那里,既然使人来问,总要给回个话去,免得礼送重复了,老祖宗拿着也无用你就跟锦儿去一趟吧。”

    紫菱早就准备好了掐金丝珐琅彩的礼盒,小心地将白玉观音收入盒中,放在内间的隔柜中收好。出了内间,见大奶奶已经将名帖给准备好了,忙道:“奶奶不记得了么您上午才吩咐的,让锦儿和芜儿去唯美坊取样品。”

    郁心兰这才恍然,“是啊,她两个都有了差事,可是,让你一个人去也不妥当。”

    紫菱笑了笑道:“您不是有四个大丫头吗巧儿留下服侍您,千夏却是可以跟着去的。”

    郁心兰有些迟疑,“千夏她才提升不久,若是去了王府失了什么礼数”

    紫菱道:“待明日锦儿和芜儿陪你去回话也不迟。”

    紫菱便没再动。

    千叶将描好的图案交给郁心兰看,郁心兰点头赞好,“就按这个绣吧。”

    千叶便屈膝退出上房,到西厢房裁步做福寿双全服。千荷和千夏、千雪都过来帮忙,几人有说有笑,手脚倒也极快,入夜前就将面料裁好,绞了边,只待千叶绣好花样后,就可以缝上了。

    晚饭的时候,郁心兰与赫云连城说起老祖宗大寿之事。

    赫云连城瞥了眼她的 大肚子,十分迟疑,“都八个月了,不去老祖宗也不会怪你的。”

    郁心兰直冲他撒娇,“我是一定要去的。”

    最后赫云连城还是妥协了,称一定会护着她去。

    郁心兰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他听,“回去后就先回槐院歇着,待宴席开始之时再去膳厅,这样就不至于见太多客人。”

    连城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先帮岳父待客,开宴时再去槐院接你。”

    第二天,大约是早晨那碗墨鱼肚片汤有腥味,郁心兰竟吐得胃都快翻出来了,紫菱急忙请了吴为过来请脉。吴为开了药方后,叮嘱郁心兰多躺躺,让丫头们好生服侍着。

    仁王妃那边还在等回音,锦儿和芜儿两个却是要服侍她,走不开了,郁心兰这才叹气道:“把千夏叫进来吧。”

    千夏进屋来福了福,郁心兰正色叮嘱,“一会子你跟紫菱姑娘去仁王府回信儿,记得多看少说,紧跟着紫菱就是了。你才提升没几个月,这是头一回出府办差,别让我失望。”

    千夏忙屈膝道:“婢子定不会丢了侯府的脸面。”

    郁心兰这才挥手,让她们快去快回。

    紫菱带着千夏,由千荷和几个三等丫头陪着,一同到仁王府,给仁王妃郁玫回话。

    郁玫很亲切地让紫菱坐下,紫菱推辞了半晌,连说不敢。

    郁玫嗔道:“你是从老祖宗屋里出来的人,怎么就不敢了”

    紫菱才不得已挨着锦杌的边,侧着身子坐下,呈上郁心兰备的礼单道:“这是我们大奶奶准备送给老祖宗的礼单,还请王妃过目。”

    红染拿过礼单,呈给郁玫,郁玫细看一眼,便笑道:“可不是该合一合单子,我也正打算送一尊玉观音,若真是送了,一间屋里摆放两尊观音,却是不好。”

    紫菱含笑捧场,“是王妃您想得周全。”

    郁玫将礼单放到几上,指着千夏,令红蕊道:“带这个丫头下去吃些果子,我与紫菱说说体己话。”

    紫菱推辞不得,只得回头与千夏道:“跟着红蕊姑娘,切莫乱跑。”

    红蕊笑道:“紫菱姑娘且放心,我就带她到隔间坐一坐。”

    说罢牵着千夏的手出正厅。

    千荷等小丫头,只能在正房的台阶下候着,早有仁王府的小丫头将她们请到一边的小厢房玩去了。红蕊便只带着千夏进到西厢房。

    千夏也没半分不自在,在小圆桌边坐下,自动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再顺手给红蕊沏了一杯。

    红蕊在后面将门闩好,笑问道:“这回大奶奶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千夏笑答,“大奶奶原是不让的,只今早吐了,锦儿和芜儿要服侍她不得闲,巧儿又不是她信得过的,所以只有差了我来。”

    红蕊走到她对面坐下,小声问,“老祖宗生辰,大奶奶会不会去”

    千夏道:“自然是去的,别看大奶奶八个月的身子了,灵活得很呢,隔一会子就要到院子里溜达几圈的。不过那天到了郁府,大奶奶会先去槐院歇着,等大爷来接。”

    红蕊蹙了蹙眉头,“这样可不好,你到时想法子让大奶奶自己出来,先去菊院,再去膳厅,就成了。”说着,递过一只荷包,很郑重地道:“仔细给王妃办事的人,王妃是不会亏待的。”

    千夏忙诺诺地应了。

    只躺了一刻钟,郁心兰便觉得浑身不对劲,直嚷着要到林子里坐坐。丫头们没办法,只好传了抬肩舆,支着曲柄伞,陪大奶奶到小树林的凉亭里纳凉。郁心兰又使人去请岑柔,妯娌两说说话儿。

    侯府的树木不算大,不过树荫繁茂,出了屋子,郁心兰便笑道:“总算没那么闷气了。”

    锦儿无奈地道:“奶奶就是躺不住。”

    郁心兰轻轻哼着歌,随便告诉她,“我告诉你,你可得记住了,过了六个月,就要多走动,这样才好生。要不然,就你这小身板,怕是会生得很辛苦。”

    锦儿的小脸腾地便红了,娇羞捂脸,“奶奶您说什么呢”

    一旁的小丫头都笑了。

    郁心兰轻笑道:“你下个月就要出嫁了,这事儿迟早要经历的,我这不是传授经验么”

    要不是身边没有得用的人,郁心兰硬咬着你松口,只怕年初安亦就将锦儿给娶回家去了。

    怕大奶奶再拿她到处取笑,锦儿紧走了两步,赶到前面,将后脑勺留给郁心兰,郁心兰便扭头看向芜儿,“芜儿也快十七了吧”

    芜儿心一跳,又是羞又是盼,却只敢咬唇轻轻“嗯”了一声。

    郁心兰笑道:“我帮你留意着,你自己也只管挑,看上了谁,就告诉我一声,我再去帮你问也成。”

    女孩儿家的,年岁到了,自然会恨嫁,一开始,芜儿还以为大奶奶要多留自己几年,这也是一种信任,就只是怕,到时自己年纪大了,配不到好人家。这会儿听了大奶奶的话,立即涌上一阵感动,原来,大奶奶还是关心她的,却又怕大奶奶再口出什么惊人之语,让她在这么多小丫头面前下不了台,就干脆低头娇羞,不答话。

    好不容易到了凉亭,郁大媒人再没做媒的机会,扶着芜儿的手下了肩舆,却不曾想,凉亭里已经被人给占了。

    赫云策和赫云杰及西府的赫云荣、赫云琏,正在凉亭中下棋闲聊,几名长随在亭子外服侍。

    众人见到郁心兰的肩舆,忙站起身来见礼。郁心兰也觉得挺尴尬,干笑道:“真是巧啊,你们也在那你们聊,我去湖心亭纳凉吧。”

    赫云杰立即道:“哪能让大嫂劳动,还是我们去那边吧,这里地势高,看得远,就让给大嫂。”

    赫云荣是个圆滑的,自是赞同,赫云琏总是木着一张脸,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赫云策却是一脸不高兴,“明明是我们先来,哪有我们这么多人,让她一个女人的道理”

    赫云策如今还闲置在家,却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而认为是大哥连累了他,若不是大哥去向父亲告密,若不是父亲已经得知了,永郡王爷也不会那么快动手,他定然会有时间将马料调换过来,此事却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揭穿,他自然也不必被免职。

    因为赫云靖,连带着郁心兰赫云策也恨了起来。

    郁心兰心中顿时不忿,这人有没有一点风度小嘴巴却极甜地道:“那就麻烦几位叔子大伯了。”

    赫云荣连道“应该的”,正要支使小厮们收拾石桌上的杯盘,赫云杰转眼瞥见了巧儿也在,却是笑道:“反正都是自家人,这凉亭也足够大,不若咱们在一处纳凉好了。”

    此言一出,其余众人都以一种非常难以理解的眼神看向赫云杰,此人的脑袋里除了女色,还装了些什么

    赫云杰将话说了出来,才觉得不妥,只得嘿嘿干笑了两声,赫云琏立即站起身来,简短地道:“走”

    赫云荣和赫云杰立即起身,赫云策虽是万分不愿,却也不便强行留在凉亭,免得被人说闲话,也不得不起了身,往亭外走。

    小厮们立即到亭子里,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茶具,跟在主子身后,扬长而去。

    锦儿和芜儿带着丫头们收拾好了凉亭,郁心兰才轻闲地坐在小石凳上纳凉。不一会儿,岑柔来了,三奶奶和二奶奶也来了。

    郁心兰忙让座,吩咐锦儿沏茶。

    二奶奶这段时间都无精打采的,是被三奶奶给强行拉着来散心的。岑柔倒是心情好,她嫁入侯府还未半年,正与四爷蜜里调油着,脸上时时带着笑。

    三奶奶说话,总是能一下子捅到人最痛的地方,磕了几口瓜子,便问岑柔,“四弟妹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喜”

    岑柔的小脸一僵,婆婆虽没问她,可这阵子自家的母亲却问过几回了,说是要赶紧怀了孕,才能完完全全地勾住男人的心云云。今个儿早上才来的月事,就听到三奶奶问这话,仿佛就是在嘲讽她。

    郁心兰淡淡地瞥了三奶奶一眼,“这有什么,我也是大半年后才怀上的,柔儿嫁入侯府才不过五个月,有什么可急的”

    岑柔感况,还来说这种风凉话

    心下气不过,三奶奶便想起三爷说的一桩事来,含笑道:“对了,听说大嫂的嫡母得了癔病,被送去庄子上静养前个儿,三爷在皇上身边当差时,正遇上仁王妃的喜报送入宫中,皇后娘娘便说,若是亲家太太的癔病已经好了,就接回京来,好照顾一下仁王妃,若暂时未好全,也让亲家太太回京医治呢。我就在这恭喜大嫂了。”

    三奶奶是个人精儿,上回王夫人借侯府这方宝地算计温氏,她虽未完全知晓,却也猜了个大概,知道郁心兰与王夫人的关系肯定不好,这才想起这话儿给她添堵。

    郁心兰的睫毛颤了颤,郁玫怀孕了上回在庄郡王府见面时,只说可能有了,这回倒是确定了。一般女子怀头胎,都不大稳定,所以头胎的前三个月,一般不会向外发喜报,喜报只会送到亲戚的手中。

    郁玫的婆家是皇上皇后,送喜报入宫倒是有的。

    不过最近,关于王夫人会回京这个话题,她已经分别从几个人的口中得知了,却没听郁玫说过一句,实在是不像郁玫的风格,莫非是在故弄玄虚

    王夫人回来,又能怎样

    郁心兰想来想去,也没想到王夫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于是,彻底无视三奶奶,只含笑问她们要不要尝一尝桂花糕。

    今年的桂花开得早,现在的侯府,走到哪里都是一阵浓郁的芬芳,令人精神一振。

    四妯娌说了会子闲话,便各自散了,郁心兰见时辰不早,便回屋等候相公下衙回家。

    刚回到屋内,赫云连城便挑了帘进来。见到她便眉毛一挑,显然是有话要说。

    郁心兰忙打发了丫头们退出去,亲自帮他宽了腰带,再多的事也没法干了,她肚子太大,有些碍事。赫云连城自己动手擦洗一下,更了衣,拉着她到内室,轻声说:“有了点线索。老三总喜欢在从醉乡楼出来后,去一家叫钱记的澡堂子更衣梳洗,应当是在那里被人下的毒。”

    原来是说这事儿又饿线索了,郁心兰只哦了一声。

    赫云连城挑眉看着她,含笑亲了她一口,“真是没耐心我话没说完。还有一个人,也喜欢去这家澡堂,就是王丞相府的外院管家王安。”

    郁心兰微微一怔,“这么说,跟王丞相有关了”想到朝中能派出杀手,在贺尘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的人,应当也不多,王丞相就绝对是一个。

    只不过,他要给赫云家的少爷们下毒做什么

    现下朝堂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定远侯做代表的权贵人士,一派是以王丞相为首的世家大族。

    世家大族一般手握重权,但这些权利,是皇上给的,等他们年纪大了之后,总是要乞骸骨回家乡的;而权贵人士中,像定远侯这样有权的,却极少,可他们的爵位却是世袭的,不论有没有权,都能享受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是很动人心的。

    郁心兰垂眸想了想,与赫云连城分析道:“其实,王丞相就算杀光了你们几兄弟也没用,皇上若是不给他封爵,这定远侯的爵位,他也抢不到。”

    “况且,历代皇上都会在世家与贵族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不让它们相互融合,也不会让他们其中一方过于强大。若王丞相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打破这个平衡,将手伸到贵族这一边来,那就只能说明,他已经在赫云家族中,找到了愿与其合作的人。”

    赫云连城定定地看着小妻子,轻叹道:“难怪子恒总说,你若是男子,定能封侯拜相。”

    郁心兰小脸一红,“我哪有这么厉害,庄郡王也太夸张了些。”她不过是看多了电视剧,大约能知道这里头的古怪而已。

    赫云连城笑看着她道:“子恒只听了你的几件事,就说你很聪明呢。”

    郁心兰嗔了他一眼,“你不是为这个吃干醋吧”

    赫云连城轻笑,“不是,我只是觉得,旁观者清。若要由我来看,我只能看到你的温柔、甜美、可人。”

    郁心兰顿时觉得两颊生烟,直往外冒热气,“嘴越来越滑了。”

    赫云连城轻轻吻住她的唇,“我说实话。”

    两人温馨了一会儿,郁心兰才又问道:“那父亲觉得,会是谁与王丞相勾结了呢”

    赫云连城蹙了蹙眉道:“应当是西府那边的吧。”

    其他的旁支,虽说也有继承权,但到底隔得远了,要除去的对手又太多,没这个指望,一般也生不出异心来。

    郁心兰想了想,问道:“怎么就不怀疑是老三”

    赫云连城微微惊讶,“为什么你怀疑他”

    郁心兰赶紧摇头,“我不是怀疑他,我只是觉得有句话叫贼喊捉贼,会中毒的人,不一定就无辜,如此而已。”

    没提老二赫云策,是因为他一直就觉得自己是侯府的继承人的不二人选,自然会将侯府的利益摆在第一位,不屑于与王丞相合作。可是赫云杰就不一样,即使是在几年前,赫云连城落魄的时候,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这爵位多半是轮不上他,可他却又是能接触到这个爵位的人。

    至于西府的那两位爷,也的确是有可疑,但他们要除去的对手也多啊,家里还是四爷五爷呢。反正现在皇上没有逼侯爷立即选出继承人来,而古代男子又早熟,待到五爷十三四岁,也就有了继承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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