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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6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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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皇上哪里还有半分中风之态明明坐得身正背直,眸中精光闪耀,深不见义。诸臣个个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扑通跪下。

    建安帝冷冷地道:“诸位爱卿这是为何呀方才你们为国为朝廷谋心谋力,朕听后万分感动呢”

    冷汗,早已渗出了额角,听到这几句话后,更是直接湿透了各人的衣背。

    建安帝继续冷冷地道:“只是朕不明白,你们听谁说的,朕的皇子禞饬耍苦牛俊br >

    最后那个“嗯”字,带着浓浓的胁迫和威慑之意。

    诸臣相互看了看,最后论定了两人,全都伸手指向他俩,“是忠义伯和吏部尚书大人说的。”

    建安帝淡淡的眸光,居高临下地审视下来,忠义伯和吏部尚书又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微臣想去相国寺观礼因而见到大殿的屋顶坍塌,可是几位王爷又未出来,故而有此推断。”

    安亲王此时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可是,他的计划这么缜密,他的人也回报说,大殿的屋顶的确是坍塌了,王爷们也没能逃出来就算建安帝未中风,也不必怕,他并未有证据可以证明是我干的替罪羊早已安排好了,最多是这次又未成功而已

    虽是这般安慰自己,可是安亲王仍然觉得心紧张得缩成了一团,而另一面,又极为不满、极为失落,他明明离成功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在他左思右想之际,建安帝已经开始审问忠义伯和吏部尚书了,“哦两位卿家见到朕的皇子被困在大殿之内,竟不思救助,反而忙忙地纠及众人,到宫中来恐吓朕”

    两人不知如何作答,建安帝的问题又接踵而来,“况且,你们如何确认朕的皇子真的被压在殿内了是你们亲眼所见,还是无端臆想,亦或是根本就是你们一手策划的阴谋”

    他说的虽是疑问句,可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下子两人再不能沉默,立即开口喊冤,“冤枉啊皇上,臣如何敢加害几位王爷”

    建安帝冷笑道:“不敢吗”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一封密折,狠狠地甩到忠义伯的面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那密折扔在眼前几步之处,忠义伯忙跪爬几步上前拾起,打开来一看,顿时眼前一黑,这本密折里,居然将他和安亲王商议阴谋的时间、地点、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虽然关于相国寺一事,他们是在外面商议的,因而上来记录得比较模糊,但淑妃殿内的香料、和让皇上一病不起的阴谋,却是极为详细。凭着这封密折,建安帝就断没有上当的理由。

    再看落款,竟是江南而且时间就在淑妃诊出怀孕的当日

    忠义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撕心裂肺地痛呼,“这个逆子”

    听到忠义伯的这声惊呼,安亲王立即明白了,一定是那次去忠义伯府密谈之时,被世子江南听了去,而江南怕惹火上身,便给皇上呈了密折。只是,江南是如何知道呈密折的方法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安亲王只是飞快地转着脑筋,想着有没有办法摘清自己,或是有没有办法硬闯出宫。

    跟来的大臣们也立即明白了,这事儿有蹊跷。王丞相立即愤慨地道:“我们居然被这个居心叵测的外戚给骗了,真是愧对皇上的一片栽培之心啊”

    每一次,王丞相都是最先、且最会摘清自己的人,反正这事儿他的确是没参与,虽然在乍听到吏部尚书的禀报之后,他就心存疑虑,但是本着混水才好摸鱼的想法,他也就将计就计了。

    其他人听到王丞相这么一说,立即也开始大声痛斥忠义伯和吏部尚书,直斥其为“国贼”

    建安帝冷笑道:“事后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一众人等再不敢多言,皆扑通跪倒,等着皇上的裁决。

    建安帝只轻咳了一声,一众剑龙卫便立即从各隐身之处冲了出来,将殿中央跪着的几位大臣团团围住。

    建安帝低沉而威严地道:“全都给朕押入天牢,大刑伺候。”

    淑妃早被吓得小脸苍白,手心里都是冷而粘腻的汗渍,本是扶着蔡嬷嬷的手,忽然觉得有些反胃,便想去拿手帕捂住嘴,哪知手才一动,就立即被蔡嬷嬷反扭到身后。

    蔡嬷嬷挟着淑妃猛退几步,恶狠狠地道:“放开我家王爷和老爷,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建安帝只是冷漠地瞥了蔡嬷嬷一眼,嘴都懒得张开,只用眼神示意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你当我会稀罕她肚子里的孩子

    安亲王和忠义伯眼中的希望之光刚刚燃起,就被冷冷扑灭,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冷漠的建安帝,是那个宠淑妃宠得没了边的男人吗

    剑龙卫得了令,立即往各人肩上架了一柄明晃晃的大刀,三下两下将各人都绑成了粽子,完全无视蔡嬷嬷的威胁。蔡嬷嬷一咬牙,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狠狠地戳进淑妃的胳臂里,痛得淑妃杀猪样的嚎叫,痛哭流涕道:“皇上,救救臣妾。”

    建安帝看也不看一眼,只淡淡地问道:“明濫,你老实说,七年前的秋山猎场之事,是不是你干的”

    安亲王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怜我这英明睿智的皇兄,原来也有弄不清的事情,我偏不告诉你。”

    建安帝怒道:“你个敢做不敢当的老匹夫”

    安亲王神情嘲弄地道:“若是你有证据,我便敢认,可是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我要认下来,让你睡得安稳不错,我是有这么做的理由,可是旁人便没有吗谨王、祈王,这些人不会做吗你后宫里的那些妃子,为了自己的儿子,恐怕也不见得就不敢干吧”

    他越说越兴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要那个人不除,你必定不能安心,我看你这晚年,就睡在噩梦中好了。哈哈哈,小心啊,说不定哪天,你的儿子就全都死光光了,你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抢到手的江山,又得交给别人。”

    建安帝勃然大怒,指着安亲王道:“给我带到天牢,好好地用刑,我倒是要看一看,是你们的鞭子硬,还是他的嘴硬。”

    剑龙卫立即应了一声,拖着安亲王等人下去了。而王丞相还在兀自挣扎,“皇上,臣等是被蒙蔽的,皇上您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臣等关押起来。”

    建安帝淡淡地道:“今日你们参与了这事儿,可是假的至于你们是不是主谋,自有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御史来审问,审问清楚了,清白的,自会还你们清白。”

    这话便是说,谁让你们妄想混水摸鱼至少也得挨上几鞭子,给你们一个教训。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郁心兰拖着已经走不动的荣琳,还在村林之里转圈圈。她们虽然能逃出小草屋,却逃不出这片密林,一整天下来,又渴又饿,正在焦急着,忽见远处几支火炬的时隐时现,她忙拉着荣琳躲到一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火光渐渐近了,赫云连城的无双的俊颜在火把的照耀下,不失半分神采。郁心兰心中大喜,忙跳出来,挥舞双臂,高喊道:“连城,我在”

    “这里”二字,被横斜里忽然伸过来的手给捂在了嘴里。

    身子被禁锢在一个强有力而且充斥着血腥味的怀里,一柄明晃晃的长刻,精准地架到了郁心兰纤细的肚子上。

    那人朝渐行渐近的赫云连城道:“赫云将军,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听声音,郁心兰立即辩认了出来,恨声骂道:“谌华,你个无耻小人,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算是什么男人”

    谌华哼哼冷笑,“我算不算是男人,荣琳郡主最清楚了,是不是荣琳”

    荣琳吓得倒退一步,一脚踩空,跌坐在地上。

    因为郁心兰说好了会用女侍卫代替她去白云寺,所以赫云连城比较放心她这边,一直留在宫中保护皇上。之后,又奉建安帝之命,带了几名剑龙卫,从皇上太安殿的内殿的密道,直接去了相国寺的大雄宝殿。相国寺是国寺,由朝廷出钱建造,建造当初,就设定了皇室成员逃生的一处密道,这条密道只有皇帝才会知道,而且也只能从内往外开启。

    当赫云连城打开密道的大门之时,里面的几位王爷,正被即将砸下的横梁吓得面无血色。

    然后,守卫在山脚下的钱劲带领的精兵,与殿内的赫云连城等人汇合,联手向山坡、树林中的叛军发起了攻击。

    这些叛军,是谌华从边疆带过来的亲信之师,在他的训练之下,的确是骁勇善战,只是,压不住赫云连城和剑龙卫的高强武功,也抗不过钱劲带领的上万雄兵。

    谌华见势不妙,立即想起关在小草屋内的郁心兰,果断地悄悄逃跑,被赫云连城眼尖地发现,立即带人追踪。

    郁心兰和荣琳两个人,一个是现代人,一个是千金之躯,都不懂在密林之中如何分辩方向,兼之这片密林,是由人按五行八卦的阵形植下的,两人走了一天的路,却只是转着林子在打圈圈。

    其实谌华一心往草屋里冲,原本也没发现她俩,偏偏郁心兰见到赫云连城太过高兴,振臂欢呼

    赫云连城已然发现了这边的险情,眸光一寒,将火气将到一旁的剑龙卫手中,自己执剑而立,冷声道:“放开她,你我二人决战,若是你赢了,我担保你可以安全离开。”

    谌华哈哈一笑,“别说你担保什么,你身后的剑龙卫,可不会听你的指挥,这些哄小孩子的话,你拿回家去哄你的儿子吧。”他边笑,边慢慢收紧手中的长创,锋利的刀刃立即划破了郁心兰娇嫩的皮肤,一抹暗红的血线蜿蜒而下

    赫云连城眸光一寒,“你以为你伤了她,我会让你全身而退吗”

    谌华轻叹浅笑,雄厚的内力使得声音在陡峭的山峰中回荡:“赫云连城,你可知晓,我早有意与你比试一次可惜,上回在太和殿前,被钱劲给拉住了,今日,就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有没有旁人说的那般本事,能不能从我手中抢回娇妻。我也不妨告诉你,若是你今晚抢不走她,我就要享用了。”

    他刻意地顿了顿,目光在对面的所有人眼前巡视而过。隔得虽远,目光却犹如剑锋,一寸寸凌迟着剑龙卫的意志,最后竖立在赫云连城的面前。

    赫云连城身形一动,瞬间就接近了一丈,可是谌华的反应亦是十分快捷,立即拖着郁心兰往后退,还用力在郁心兰的咽喉一卡,痛得她轻哼了一声。赫云连城知道谌华的武功决不在自己之下,也不敢再动,只是将眼眸锁定在妻子的小脸上。

    郁心兰被谌华勒得几乎呼吸不畅,知道对方武功高强,她也不敢随意乱动,怕坏了连城的打算,若是伸手去拔头上的发簪,必定会被谌华发觉,她只能悄悄地向荣琳使眼色,要荣琳将其头上的发簪从后递给自己。

    荣琳怔怔地透过火把的微弱光亮,看着郁心兰递来的手势和眼色,弄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忙悄悄地从头上拔下一根尖锐的发簪,正要从下方递到郁心兰的手中,冷不丁谌华一脚踢来,踢得荣琳往后倒飞数丈,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喷出一口鲜血。

    谌华淡然而自得地道:“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阴的。”

    话音刚落,四周又无声无息地闪现数十个人影,衣着打扮与谌华十分相似。

    郁心兰倒抽一口凉气,这下子,他们的人数就远远超过了连城那一边。正焦急着,转眼,赫云连城的身后,也出现了数十名侍卫,领头的,正是贤王明子期。

    明子期是懒得在太安殿内看那些官员的嘴脸,悄悄带了数十名大内侍卫去相国寺增援赫云连城,到达相国寺后,却没发现赫云连城本人,问了钱劲,才知道他沿着山道追踪谌华去了。明子期这才带着一队人追赶而来。

    如此一来,两边的形势,又变成了势均力敌。

    谌华顿时变得十分谨慎,令十余名死士围在自己身边。这番命令之下,抓着郁心兰的手便松动了一些,郁心兰此番出来,也不是全无准备。以前她听说吴为是个使毒解毒的高手之时,便厚着脸皮向吴为讨要了一些毒药、迷眩药,今天全都带在身上呢。

    乘着谌华指挥手下排成阵势,疏于对她盯梢之际,她迅速地伸手从衣襟中取出一只小瓶,闭上眼睛往后一洒,谌华顿时“啊”地痛呼出来。

    可是,谌华并没有松开紧抓着她的大手,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能挣扎出去。

    赫云连城和明子期已经乘机展开了攻击,可是谌华带来的这些死士,亦是安亲王培植多年的暗势力,不单是武艺高强,而且个个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们可以不顾命,但是明子期不行,赫云连城也不能让贤王有任何的闪失,一时之间,双方只能打成平手。

    片刻后,谌华复又睁开眼睛,恶狠狠地卡紧郁心兰的肚子,看着她的小脸变成暗红,小嘴不受控制地张大,这才狞笑道:“想毒我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的师父是谁吧我的师父就是江湖人称鬼见愁的鬼医。说到用毒,我若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郁心兰听了这话,心中一紧,果然,对面的剑龙卫和大内侍卫们成片地倒下,口吐白沫,嘴唇发乌,显然命不久矣。

    明子期和赫云连城得益于生在皇族,幼时又深受皇恩,得以服下解毒的圣药,一般的毒药对他俩并没有用处。

    可是,原本就只能勉强战成平手,现下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对方的手中还挟持着郁心兰,赫云连城的眸光寒至冰点,悄悄地对明子期说出一番话,明子期大惊,压低声音急道:“不行,你带她走,我垫后。”

    赫云连城蹙眉道:“你不行,我能拖住。”他的意思很清楚,由他来拖住这些人,子期和兰儿还有可能活命,可若是由子期来垫后,只怕他们三人最后都会落入谌华的手中。

    明子期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当下明白了连城的用意,只得咬牙应下。两人猛地一左一右向对方攻去,同时洒出了怀中的白色粉沫。

    这些粉沫,有一点的麻痹作用,是建安帝交给二人的,一些死士应声倒下,郁心兰也乘机飞速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入谌华的手臂之中。

    谌华不过分心看向对面一眼,就中了郁心兰一下,原是不想在意,可那一簪,正好扎在一处岤位上,令他的手臂顿时酥麻,不由得松了开来。

    郁心兰忙往旁边跨出一步。

    就是这一步,令她与谌华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赫云连城飞身而至,立即抱着她跃出了死士包围下的圈子。来不及说任何话,赫云连城将她往明子期的身边一推,低喝道:“快走”

    郁心兰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明子期扯着跑出了好几步,天黑路陡,她忍不住踉跄了一下,明子期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弯腰将她抱起,提气疾奔。

    郁心兰从明子期的肩头看过去,赫云连城将长剑舞成了一个圈,将一众想追杀过来的死士,全数挡在身前,不让他们逼近一步。

    眼泪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她不敢哭出声,怕连城听到会分心,只能哽咽着悄声问明子期,“他不会有事的,是吧”

    明子期怀抱一人,提气狂奔,实在不宜说话,只得用力点下头,连城哥不会有事的,只要再往东三里地,就能寻到追踪而来的士兵,就能去解救连城哥了。

    可惜,没有奔出多远,一道人影就拦在了他二人的身前。明子期只得急促地刹住脚步,抬眸一看,竟是谌华

    谌华傲然一笑,“我那些死士足够围困住赫云靖一时半刻的了,就凭你,也想从我的手中带走人么”说着又哂然道:“你跟赫云靖的感情还真是不错,连他的妻子都可以抱。”

    明子期忙将郁心兰放下,愤然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郁心兰则冷哼一声,“狗嘴是吃大便的,你让他放干净一点,真是难为他了。”

    明子期顿时笑了,“哦,也对,我是太勉强他了。”

    谌华的眼睛一眯,长剑如长虹一般划了个半圆,直刺向郁心兰。

    明子期忙将郁心兰护在身后,挥剑相迎。

    咣噹一声脆响,两剑相击,明子期被击得连退三步,嘴中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他忙用力咽下,又伸手将郁心兰拉到自己身后。

    郁心兰却不甘只充当被保护的角色,她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在村林中一扫,拾起一根小儿手臂粗的村枝,双手紧握,立在明子期的身旁道:“我们一起,你攻下盘,我攻上盘。”

    以前为了追时髦,郁心兰曾去学过日本剑道、柔道这类的,虽然无法跟谌华这种武功高手相提并论,但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

    明子期一怔,侧目看去,依稀月辉之下,身边的小女人一脸坚定,就这样无畏地站在他的身旁,与他比肩。

    “好,我们一起。”

    明子期扬唇一笑,挥剑攻向谌华的下盘。而郁心兰则同时扬起树枝,往谌华的天灵盖打去。谌华根本就没将郁心兰放在眼中,自是先去防范明子期,哪知郁心兰会半途变招,一棍横扫向他的太阳岤。这可是大岤,被击中了的话,重则身亡,轻则昏迷。

    谌华只得往后跃开,但是对面两人的下一轮攻击又到了,同样的招术,也不怕他腻烦。

    连续三招之后,谌华才发现,两人联手,若是配合得精妙的话,真的比二十个人还难对付。正在恼火兼狂燥,想用内力掌风先将郁心兰击倒之时,赫云连城忽然赶了上来,他一身是血,犹如浴血的修罗,带着一身的煞气。

    赫云连城与谌华的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加上一旁的明子期和郁心兰,谌华顿时落到了下风。而此时钱劲带着士兵已经将相国寺清理干净,忙将事务交由副将处置,亲自带兵入山搜寻。

    上千名士兵高举火把,边寻找边呼唤,

    “赫云将军贤王殿下”

    声音震天。

    郁心兰睡了一个好觉,觉得眼前有些异样,才懒懒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就是赫云连城那边俊美无边的脸,和眸中无限的担忧与宠溺。

    郁心兰柔柔地一笑,“你先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赫云连城哑声道:“怕你不见了。”

    昨日他虽然觉得兰儿不会有事,可到底还是不放心,曾经派贺尘回府打听,听得兰儿没有回府,又忙去了店铺,哪知竟听说她独自一人跑了出去。那时他听命与皇上,必须去相国寺救诸位王爷,只得将贺尘和黄奇都派出去寻找小妻子。

    一直没有听到回音,令他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没人知道在看到她被谌华挟持住的那一刻,心底有多慌多乱,也没人知道他看到兰儿被划伤时,心有多痛,有多想将谌华生生咬死。

    他很害怕那种感觉,却无法用语言表示,只得轻轻摸着她的秀发道:“我只怕又是梦一场。”

    说罢,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寻了她的唇瓣狠狠地吻下去,绞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取属于她的气息。

    这个女人是他的,她的心也是他的,谁也不能夺去。

    郁心兰在吻中感受到丈夫的恐惧和心疼,无法劝解,只能一点点地回应他,一点点顺从,一点点地安抚他惊恐的心。

    明子期进来之时,见到的就是这对夫妻紧紧相拥的情景,他想要退却,忍不住望了又望。一只脚还在门外,仿佛在告诉他,应当离去,不要打扰他们夫妻二人,一只脚却粘乎乎的不肯离去,只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无端的传入了桃花林中,偷窥到了最令人神往的一幕,羡慕之余又怅然若失。

    昨日,有个女人对他说“我们一起”,那么坚定、那么无惧地从他身后站出来,站在他的身边,将他身边的位置瞬间填满,不留一丝余地。

    他一直想找到一个可以与他比肩的女子,一直没有找到,父皇和母后向他推荐过无数的女子,但他一直没有那种比翼的感觉,昨日,他终于找到了,可是,她却是他的表嫂,他最敬重的男子的妻子。

    是不是应该离去了

    明子期怔怔地看着他们在忘情地拥吻,手中的门帘颓然落下,门帘的缝隙中,一点点的余光也淡去,只余下靛紫门帘华丽的色彩,平和安宁。

    他忽地一拍脑袋,装作贸然闯入的模样,嘴里大忽道:“连城哥,表嫂”

    床上两个人慌得赶紧分开,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裳,可怜郁心兰还躺在床上,身上只得一件中衣。

    赫云连城忙将床帘放下,瞪了明子期一眼道:“怎么不在厅里等我”

    明子期嘿嘿一笑,“听太医说你的伤没有大碍,父皇的意思是,让你今日就到天牢之中,与方大人一同审讯这些叛党。”说罢转身出去。

    赫云连城只得跟郁心兰打了个招呼,进内间换了官服,与明子期一同走了。

    郁心兰摇了摇头,起身让丫头们服侍了,忽地想起西府的蓉奶奶,忙问紫菱道:“西府那边如何了”

    紫菱忙禀道:“昨日就找到了坠落的马车,证实是动了手脚的,所以西府那边的主子,都给抓住了。”

    郁心兰一怔,“巧儿呢”

    紫菱悄悄地道:“巧儿姑娘昨日上午小产了,大出血,晌午不到就没了。”

    郁心兰这才松了口气,这个巧儿倒还有点子本事,居然买通了几个稳婆她忽地想到,帮巧儿弄户籍的事,她之前跟明子期提过,明子期当时一口答应,这会子得早些帮巧儿给办了,若不然,一旦西府的事儿牵扯出来,巧儿就很难逃脱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妆扮好后,郁心兰便让紫菱将岳如请进来,亲自赏了一个大荷包给她,诚恳地道谢,“昨日真是辛苦你们了。”

    岳如谢了赏,垂眸谦虚地表示,“是婢子应该做的。”

    郁心兰让她坐下,笑着道:“虽说你的职贵是保护我,可是这么危险的事,还是让我过意不去,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日后若有什么想要的,或是什么为难之事,只管跟我说。”

    岳如恭谨地应了一声,并未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郁心兰知道这是对侍卫基本要求,也不好强行让她改,又说了几句道谢的话,便让她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丫鬟们将饭菜布好,进来请郁心兰入席。郁心兰早已饿得头昏眼花,昨天一整天颗粒未进,半夜回府时又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像直接就靠在连城的怀中睡着了,这会儿醒来了,所有感觉也就都醒来了,首当其冲的就是饿觉。

    当下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囫囵饱,郁心兰忽地将筷子放下,方才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忘了向连城问荣琳郡主的情形。

    昨晚的情势那么紧急,无暇顾及受伤的荣琳,可是之后呢有没有人将荣琳救回来因为荣琳的身上还系着秘密。

    昨日白天,她与荣琳一起逃跑时,不止一次地问荣琳,在宫中受伤,到底是因为何事。可是荣琳就是不愿告诉她,还用树枝在地上写着,“我只告诉靖哥哥。”

    好吧,她就当作是这个小女人想接近连城,反正连城也不会对荣琳动心,就让连城来问好了。

    只是,不知到底救回荣琳没有,连城又问出什么来没有。

    用过饭,已是下晌,郁心兰刚到暖阁里坐下,长公主便扶着纪嬷嬷的手,带着岑柔过来了。郁心兰忙起身相迎,长公主满脸忧色,握着她的手问,“昨日受苦了,可怜的孩子。”

    纪嬷嬷忙将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岑柔在一旁解释道:“大嫂您不知道,昨日大哥遣了贺尘回来问您的讯儿,听说您没在店里也没在府中,可把母亲给吓坏了,急得命人四处寻找呐。”

    长公主忙按住岑柔的肩道:“昨日兰丫头是跟靖儿在一起,我派人出去寻人,只是不知情而已,此话不要再提了。”

    郁心兰闻言,满心感,不是应当连坐的吗郁心兰只眨了眨眼,便笑道:“放回来就放回来了。”大概真的是没有参与到安亲王的事中,或者是证据还不足吧。

    大老爷此时正躺在床榻上,让夫人帮着往鞭伤处上药,自己则在那边哀叹,“那个逆子,之前问他跟了什么主子,一句话都不肯透露,现在倒好,被他牵累得如此之苦。”

    这一整日的天牢之行,可不是一日游那么轻松惬意的,一顿子皮鞭是少不了的。好在赫云荣一人将所有事情都揽了下来,因是涉及到定远侯府的,大理寺卿方正片刻不敢耽误,立即上报了天听。这回朝中的大臣抓了不少,许多官员被刑具吓得什么都说了,又牵扯出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来,建安帝亦是头痛,不想放过叛党,又不想牵涉过多,还要看在定远侯的面上,于是决定先将他们一家子放了出来,反正人在京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做母亲的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儿子,荣爷又是长子,自是最爱宠爱的,程夫人哪里会说自己儿子的半句坏话,只咬牙切齿地道:“这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弟干的若是他遵守约定,将侯爵之位传与荣儿,荣儿用得着去跟安亲王么而且我觉得这事儿吧,应当是荣儿被安亲王给骗了,以为帮安亲王就是帮永郡王爷呐。”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忙推了推大老爷,恳求道:“老爷您去想想办法,寻几个交情好的官员,向皇上说说情吧。”

    大老爷被老妻气得胡子都要直了,破口大骂道:“你有没有脑子,现在是什么时候正在抓人的时候,人人自危,谁会去帮你说话况且我都已经被革了职,哪个还会卖我面子”

    程夫人掩面痛哭,“那也不能不管荣儿呀,你当荣儿的反叛之罪落实了之后,你和琏儿还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会有什么前程”

    说得大老爷沉吟了起来。程夫人自指缝中见到老爷神色松动,忙乘热打铁道:“二弟如今不在京城,咱们就去寻长公主呐,她可是皇上的嫡亲的妹子,她若肯帮荣儿回旋几句,皇上说不定就会放了荣儿。况且荣儿他做了什么不就是诓郁心兰那丫头去白云寺吗那丫头如今好好地呆在府中,荣儿这事便只能算是未遂,当不得什么。”

    大老爷思前想后,也觉得夫人说得在理,若是荣儿给冠上了叛党的帽子,他和琏儿两个的前程就真的完了,日后一家子都得仰仗二弟的鼻息过日子。那长公主是个软弱好说话的,乘着二弟不在,说动她入宫去给荣儿求个情,应当不是难事。

    夫妻两打好了算盘,立即整了衣装,乘轿来到宜静居。

    这会子已经是掌灯时分了,长公主正坐在膳桌前用膳,忽听得外面报大老爷和大嫂的名,忙让人掀起门帘,请他们进来。

    待大老爷和程夫人说明来意后,长公主只是淡淡地笑道:“大哥大嫂还没有用晚饭的吧来人,添碗筷。”

    大老爷和程夫人知道求人不能太急,加之也的确是饿了,于是先用了饭,喝了杯润口茶后,又旧话重提。

    长公主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女人不得干政。我断没得干涉皇兄处置叛党的道理。若荣儿是无辜的,皇兄自会放了他,若他真是与安亲王勾结,那么我去求情也没有用。”

    程夫人气得腾地便站了起来,指着长公主骂道:“我儿子在天牢里受苦,你却在这锦衣玉食说风凉话,荣儿怎么会跟乱党勾结他必定是被人给骗了,你这个当婶婶的,却不愿拉扯他一把,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般冷硬无情”

    长公主的玉容一沉,威严立现,骇得程夫人不由自主地收回嚣张的手指。纪嬷嬷和柯嬷嬷在一旁冷声道:“大夫人真是好威风,竟敢直指长公主殿下,当皇室的威严是摆设的吗”

    程夫人这下子才真的被骇住了,“我、我、我”地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长公主见吓她吓得够了,这才冷淡地道:“大哥大嫂请回吧,此事我无法相助,看在你们爱子被关押的份上,方才大嫂的无礼之举,我就当没看见,但绝没有下一回。”

    听了这番话,大老爷和程夫人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二弟妹,是位皇室公主,而不是软柿子。

    夫妻二人灰溜溜地回了西府,大老爷努力安慰老妻,同时自我安慰道,“罢了,就算没了荣儿,咱们还有涟儿。”

    郁心兰听到千荷来回话说,大老爷和程夫人去求长公主相救荣爷,不由得摇了摇头,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呀荣爷想害死长公主的儿媳妇,他们俩还好意上门去求人相救,以为随便说两句无辜的话,长公主就会相信么

    只不过,琏爷真的是无辜的么郁心兰总是采取怀疑的态度,大老爷和程夫人自骨子里觉得这个侯爵之位是他们的,那么必定会从小就这样教育两个儿子,荣爷动了歪心思,琏爷只怕也难免。

    等到深夜,赫云连城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府来。郁心兰原是想问他的话,都只好悉数咽回肚里,服侍他更衣沐浴后,便让他睡下了。

    次日清晨,郁心兰特意起了个大早,边服侍赫云连城梳洗,边问他审讯的情况。赫云连城想了想道:“安王爷就是不承认七年前的秋山之案,不过,昨晚子恒已经在他的别苑中,搜到了大批的火药,他想抵赖也不成了。”

    郁心兰“啊”了一声,“庄郡王怎么知道那处别苑里有火药的”按说安亲王的别苑应当挺多的吧。

    赫云连城道:“江南不知怎么听说了。”

    郁心兰睁大眼睛问,“江南现在帮着庄郡王吗”

    赫云连城想了想道:“忠义伯亦是安亲王的党羽,忠义伯满府都有难,不过江南之前便上密折给皇上,皇上说给他一次机会,若是立了功,便可以折罪,立得越多折得越多。”

    他顿了顿又道:“永郡王私自回京,便是重罪,现在已经被皇上关入了宫中的地牢,有人指证他参与了相国寺一案,他虽自辩,但到底解释不清。子期又不喜欢朝政,现在风头正健的,便是仁王和庄郡王了。”

    郁心兰“哦”了一声,“原来江南认为庄郡王登基的机会更大。”

    赫云连城笑了笑道:“或许吧,不过这不关咱们的事。我只要能将七年前秋山一案的主谋找出来,就安心了。”

    好象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以前谈到册立太子之事时,他多少要替庄郡王说上几句,要么也会表示,“他是庄郡王的伴读,就算他不相助,旁人也会认为他是庄郡王这边的,所以还不如相助”之类的话。

    郁心兰抬起秋水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笑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呀”

    赫云连城的神情闪过一丝迟疑,郁心兰却坚定地望着他,非要他说明白不可。赫云连城只得无奈地拉着她进了内间,小声道:“是这样的,我前日带剑龙卫去相国寺营救王爷们,打开地道门的时候,便见到子恒他已经蜷缩在弥勒佛像之下了。听说宝殿里,只有那尊弥勒佛像是青铜铸的。”

    佛像多半是泥胎塑成,尤其是大雄宝殿的佛像,无不高大壮观,若是采用青铜铸造,一来太重无法搬运,二来容易起锈,使表面的镀金层被毁坏。当然,也不是没有用青铜铸的,比如说那尊弥勒佛像。

    虽然郁心兰没有去过相国寺,但大凡寺庙里的摆设和规划都会差不多,每座大殿都有前后门相通,正面大佛,背面小佛。大雄宝殿之内供奉的是如来佛祖,而弥勒佛一般是供奉在如来佛祖的背面,两尊佛像应当是背对背的。

    青铜佛像一般是中空中的,为了维修方便,一般背后会有一个小门,可以容一人躲避,而且应当也能抵住屋顶下坠的力度。若是连城没有赶到,估计最后大殿之中,只会有庄郡王存活下来吧就连贤王,应当已经从皇上那里听到消息的人,都没有庄郡王反应那么快。

    据说屋顶坍塌是瞬间的事,庄郡王却能在瞬间找到那尊青铜铸成的弥勒佛像,而且是在高大的如来佛祖的佛像背面的弥勒佛像,若不是他有着惊人的判断力和行动力,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早就已经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郁心兰想到这儿,忍不住打了个抖,而赫云连城只是垂了眸,俊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只握了握她的手道:“还是父亲说得对,皇家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只看戏的话,还是可以八卦一下的,只是,我等几人,还是不要参与其中了。

    说话间时辰已经不早了,赫云连城匆匆喝了几口粥,吃了几个包点,便要去大理寺审讯叛党。郁心兰这会子才想起荣琳郡主的事,她下意识里总是将其忘记,莫非真个是有些嫉妒

    赫云连城道:“被剑龙卫救了,已经送入宫中,在太后的泰安宫中养伤,听说情形不大妙。谌华的内力惊人,她一介弱女子,恐是撑不过几日。”

    郁心兰急了,忙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她入宫后中了那什么寒冰掌,却不知是不是泰公公所为,总要问清楚才好。”

    赫云连城笑着握握她的小手,“你放心皇上比你更想知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晃便是一个月过去了,炎炎夏日已经来临。

    这段时间赫云连城都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总要至半夜才会带着满身疲惫,踏月而归。不过成效也是很显著的,安亲王的党羽基本已经伏法,在他的府第和多处别苑中,都找到了大量的火药,另外,在那日帮着动乱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