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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7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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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可是仍是一眼便十分喜欢了,现在想来,应当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所致。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以前有多么宠爱靖儿,虽说是他的外甥,可是,他却当成儿子一般的疼着。即使是七年前的事发生之时,他万般震怒,却也没想过取靖儿的性命。

    相比之下,同样的皇妹所生的飞儿,他虽喜爱,却也没有到这种程度。

    只是,没有证据,或者说,没有明确的、如山一般的铁证,因而是无法令百官和皇室宗亲信服的。

    建安帝重重地闭了闭眼,略带着疲惫地道:“朕的确是累了,就依皇后之言,先歇息一下吧。”

    这便是告诉皇后,他已经有了决定了,依了皇后的意思。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忙扶着皇上起身,一同回寝宫休息。

    而住在皇宫中的长公主等人,也被允许回府了。

    郁心兰有些焦急地抓着连城的手问,“这算是什么意思皇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连城摇了摇头,他也是很迷茫,自小的认知,就是他是定远侯的嫡长子,长公主的嫡亲儿子,可是皇上却跳出来说,他是他的儿子,这只会让他感到可笑。但是,以他对皇上的认知,皇上又绝不会是这般鲁莽的人,这又让他分外的疑惑和焦躁。只是,在兰儿的面前,他不想表露出来,他只需看一眼,便知道兰儿很不愿意他是皇子,所以他也会尽量往她所愿的方向去努力。

    幸好,滴血的结果不坏。

    第二日,皇上便下了一道令人震惊的旨意,称赫云靖铲除安亲王一党,为朝廷立下大功,特封为诚郡王。

    外姓封王不是没有过,封亲王的都有,可是这个时机,就让人觉得分外有深意。若是在抓捕到安亲王的当时就册封,不奇怪,或者在安亲王一案完全理清的时候册封,也不奇怪,怪就怪在这个时候,不早不晚。

    那一天一晚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事,虽然在场的只有剑龙卫和忠心耿耿的黄公公,旁人是无法知晓的,但是服侍在远处的太监和侍卫们,却是亲眼见着了敬嫔、陈子爵、定远侯一家子进进出出。

    这些话,自然会有人打听,就会慢慢传出去,只要运用一点想象力,就是完全不知情的人,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何况是一早就有此种猜测的庄郡王爷

    第一百七十三章

    “郡王妃娘娘,这么悠闲”

    门帘一挑,赫云彤戏谑的声音响起,人也跟着进了屋。

    此事,郁心兰正歪在临窗的榻上,拿着小蒲扇轻轻为两个熟睡的小宝宝打扇,她刚刚诊出有孕,心里头又是甜蜜又是无奈,甜蜜的是又要当母亲了,无奈的是两个宝宝都还没满周岁,这也赶得太密了点,而且刚刚怀孕,怕闪了腰,不能抱宝宝,就只能多为宝宝做些其它的事情,弥补一下心中的缺憾了。

    听到赫云彤调侃她,郁心兰笑嗔了一眼,轻声道:“我这王妃可没你的大,少拿我开心。”

    赫云彤也忙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道:“我如今不过是个世子妃,见到郡王妃娘娘可是要请安的。

    赫云彤说着,还真的福了福,不等郁心兰拆白她,自己就笑歪在榻上。

    半个月前,赫云连城被册封为诚郡王,诏书上自然也有郁心兰的名字,她被册封为郡王妃,享御七品俸禄。

    御赐的王府还要装修,家具物什、内外院的小厮、丫头、婆子都得添置,尤其是人手上,还得请柯嬷嬷等人好生调教一番。

    郁心兰与赫云连城商量了之后,直接将佟孝提拔成了诚郡王府的外院总管,这些琐事都交给佟孝去办,长公主又从公主府里拨了一批人手去相助,但事务繁多,还有得一阵子忙碌才能搬过去,小夫妻俩目前还住在静思园内。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许多麻烦事,侯爵比郡王小得多了,再加上侯爷现如今还赋闲在家,皇上一直没说要怎么发落他,自然不可能承办赫云连城的贺宴。

    而长公主虽然心中为儿子高兴,却也要顾忌丈夫的颜面,更是担心郁心兰刚刚怀上身子,不方便招呼宾客,也就沉默不语,公主府那边也没得动静。

    这情形让一干想溜须拍马之辈,苦无送礼之门,只得四下另寻门道,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素与连城交好的庄郡王和贤王了。

    最后是贤王和庄郡王等几个好友,被这些官员给缠的烦了,两人约上仁王,凑个份子在楼外楼给赫云连城办了一场贺宴,热闹自然是热闹的,不过没打扰到侯府这边,也没打扰到郁心兰。

    赫云彤这么一闹,可把两个小宝宝给吵醒了,不悦地皱起小眉头,小嘴巴一扁一扁的。

    “哦,不哭不哭。悦姐儿乖乖的哦。”赫云彤忙抱起了悦姐儿,在她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脸上吧唧吧唧连亲了几口,又伸手掐了掐她的圆滚滚的小屁屁,只觉得入手的小肉肉柔软粉嫩,忍不住又捏了几把,热得悦姐儿“呜呜”地抗议,蹬踏着小短腿抗议。

    赫云彤哈哈大笑,又用力在悦姐儿的小脸蛋上亲了几口,拿了只碧玉双蝶纹的小玉佩给系在悦姐儿的衣襟上,“这是姑姑给悦儿赔罪的。”

    悦姐儿如今正是练目力的时候,对亮晶晶有颜色的东西特别喜欢,当下看的目不转睛,连小曜儿也滚了过来,伸手便要去抓。

    赫云彤赶紧拦着到,“哎呀,这可不行,曜儿想要,姑姑再给你便是。”说着,还真的从怀里拿出一块羊脂玉的貔貅佩,塞入小曜儿的小手中。

    这对玉佩虽然不大,但水头极佳,郁心兰见这礼物太贵重,便忙着推辞,“给小孩子这么贵重的事物干什么。”

    话没说完,便被赫云彤给拦住了,“这是我给侄儿侄女的礼物,你只管收下,这么急头白脸的干什么,你怕我是来下聘的”

    之前,赫云彤便提过想结儿女亲家的事儿,正好她也是生的一双儿女,分别大上六岁和三岁,女儿大,是不大好配的,但是她的儿子却可以娶悦姐儿。这世上都流行亲上加亲,可郁心兰却是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当时便训了个别的话题给岔了开去。

    以赫云彤的聪慧,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之后便没再提起,今日又说起这话儿,却是有试探的意思在内了。

    现在朝中对赫云连城为何会突然封王,有着无数个版本的猜测,虽然许多都摸到了些门,却又不尽然。这事儿长公主极不愿意提,皇上和皇后也讳莫如深,赫云连城和郁心兰自然也不会往外说,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赫云彤明着问不到,就变着法子试探。

    郁心兰只是淡淡一笑,没接着赫云彤的话儿,只柔声道:“那我就代悦儿和曜儿谢谢姑姑了。”

    左不过是两块玉侧重而已,这回赫云连城册封为郡王,皇上赏赐了许多珍宝,日后赫云彤的一双儿女做生辰,再重重地回礼便是。

    赫云彤见她不接话,也不大好意思再提,便抱起了小悦儿逗着玩,小曜儿不甘寂寞,也爬到姑姑的膝上,赫云彤便又腾了一只手去抱小曜儿。

    郁心兰有了身孕,却是不方便再抱儿子,只能在一旁干瞧着,心里别提多羡慕。

    姑嫂俩正说着话儿,紫菱挑了门帘进来,通传道:“二奶奶和三奶奶来看奶奶了。”

    郁心兰便笑道:“快请进。”

    紫菱将门帘打高,二奶奶和三奶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到赫云彤在这儿,也不见怪,相互施了礼,便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

    等了一会子,两个弟妹都只喝着冰镇果汁,只将话题围着两个小宝宝绕,郁心兰心知这两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含笑着问三奶奶道:“三爷后日就要出发了吧不知有什么帮忙的吗”

    三奶奶忙放下茶碗笑道:“没了,行囊早就收拾好了,有锦绣她们跟着去服侍,随行的管事也安排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三奶奶有一点黯然,吴为倒是抽空回了一趟侯府,也见了三奶奶,对治好她的脸,有七成的把握,只不过说,现在天儿太热,皮肤溃败了容易感染,还是待深秋,天儿冷下来再说。

    因此三奶奶没法子随三爷赴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爷兴高采烈地带着两个小妾先行。

    不过郁心兰这么将话题往旁边一带,二奶奶和三奶奶倒是好说话了,开口前看了赫云彤一眼,象是要寻求她的帮忙一般。二奶奶先说道:“大哥现如今是郡王了,少不得要提携一下自家的兄弟才好。”

    三奶奶也笑道:“是啊,自家兄弟,总是比旁人要亲近些,在朝堂里也能相互照应。”

    郁心兰微微一笑,“这是自然,能帮忙的,连城自然会帮忙,不过二弟三弟也要努力才好,这次三爷放外任,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机呀。”

    三奶奶勉强笑了笑,见郁心兰似乎没意识到,跟着便轻叹一声:“可是官员的出身、家中境况,对仕途的影响是很大的。”

    二奶奶也忙附和,“是啊是啊。”

    郁心兰垂下长长的眼睫,明白她俩的意思了,这是希望连城到皇上面前,替甘夫人求情。

    甘府已经被判诛三族,家产已经被抄了,虽然事先定远侯就将甘夫人给休了回去,但是二爷三爷和五爷是甘夫人所生,这多少会影响到皇上对他们的印象,除非是能减轻甘夫人的罪名。

    论理说,当年甘夫人想让父兄支持安亲王,也算不得什么过错,毕竟长公主的出身已经十分高贵了,若日后其兄再登基称帝,甘夫人的确是没了立足之地。她有这种小心思,是很正常的,只是甘将军之后又帮着安亲王策划刺杀新皇,这就分明是灭族之罪了,想帮甘夫人开脱,的确是很难。

    五爷年纪小,于这些事情还比较懵懂,但二爷和三爷却精明着,深知母亲家族犯下此等大罪,对他俩的影响有多大。原本是想请父亲说情的,可是定远侯却拒绝了。虽然皇上给了侯爷几分体面,让侯爷自己上折,说道因长年征战,身体欠佳,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能看出来,侯爷这是被皇上冷落了。

    两兄弟急得不行,又听到了朝中的一些风言风语,这便想请大哥出马,向皇上说情。他们不知道直接去找大哥会不会被拒绝,所以才遣了自家娘子,来试探试探大嫂的口风。

    二奶奶和三奶奶都殷勤地看着郁心兰,郁心兰垂了眸,不好回答,曜哥儿忽地一皱眉,“哇哇”地哭了起来,郁心兰忙唤道:“紫菱,快来看看,是不是尿尿了”

    紫菱忙带着两位乳娘进来,揭开尿布一看,果然是尿了,众人便忙做一堆,给曜哥儿擦洗、换尿布。这么一打岔,郁心兰寻得了时机,给芜儿使了个眼色,伸手扶了扶额。

    芜儿会意,便走近前来,小声儿地道:“大奶奶,您是不是不舒服”

    郁心兰忙捂住胸口,皱眉点头。

    赫云彤便问道:“怎么了”

    芜儿极不好意思地道:“这一回,奶奶害喜害得厉害,总是觉得不舒服。”

    赫云彤立刻站了起来道:“那兰儿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这样说了,二奶奶和三奶奶也不好意思再留,只得柔声安慰了几句,随着赫云彤走了。

    郁心兰这才松了口气,并非她们不愿意帮忙,而是这事情实在是有难度。

    之前赫云连城就提过,甘将军行谋逆之事时,甘夫人应当算是赫云家的人,按说不当受牵连,可是当初侯爷瞒下了甘将军失踪了一小会儿的事实导致事情拖到如今才曝光,算起来,侯爷也有责任。但是,若当时就查出了甘将军是叛党之一,甘夫人的日子亦不会好过,皇上必定会逼着侯爷休妻,那么小五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二爷和三爷的仕途一样也会受到影响。

    总之就是一笔糊涂账。

    胡乱想了一会儿,郁心兰便将事情丢开,回头等连城回府了再商量,先管了自家的府第再说。

    打开佟孝送来的施工图,里面是工部的巧匠为诚郡王府设计的布局方案。其实御赐的府第中,大部分的房舍都已经建好,只有花园里的景致还可以改动。郁心兰想将池塘拓成葫芦形,小的那一头地底全部铺上青山的大圆石,建成一处游泳池,在腰形的曲湾处,加盖一座水上小屋,不是一般水榭式样,而是现代人常建的那种水上别墅,可以从屋内直接下池游泳的。

    她拿起用眉笔制的“铅笔”,在草图上写写画画,将自己的想法修改在上面。

    正忙碌着,外面又传来丫头的通传声,“程夫人来了。”

    郁心兰讶异地一扬眉,忙放下手中的笔,将图纸收好,迎了出去。

    “伯母今日怎么得闲过来”

    程夫人笑了笑,做足长辈的亲切状,“快快坐下,你如今可是金贵人儿了,小心动了胎气。”问了几句是否害喜这类的话后,便转到了正题,“我是个个命苦的,大儿子跟错了主子,可这也不过是眼光不好罢了,二儿子呐,又动错了一点小念头。可是说到底,也没出多大的事儿,可是如今呐,却还关在大理寺的天牢中,真是”

    说着拿着帕子擦眼泪,一边偷看郁心兰的表情。

    郁心兰真是对程夫人的厚颜无耻无语了,荣爷的确只是跟错了主子,可是,他曾经想害自己是事实吧琏爷给连城和三爷下药,想令他们一生无子嗣,这只是“动错了一点小念头”

    虽然最后的确是没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是这个世上还有个词儿叫“未遂”吧

    程夫人见郁心兰不接话茬,心里就来了气,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都是姓赫云的吧自个儿当上了郡王妃,就开始端架子了,明明老大老二的事,只要她两口子松松口,就能抹过去的,偏偏要拿捏着这么一点子错处,不肯放过

    程夫人的脸皮厚度充足,当下便忍了忍,直接将话题给挑开,要求郁心兰说服赫云连城,去给皇上求情,放过她家荣儿和琏儿,理由是:“靖儿现在正得圣宠,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听听,这叫什么话因为连城得圣宠,就要给他儿子求情

    郁心兰却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当下便直接拒绝了,连婉言都懒得婉言了。

    程夫人气的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郁心兰的鼻子大骂,“真是心胸狭窄的小人,你们不过就是得了圣上的眼,封了个郡王的爵位吗我看你们没有兄弟帮扶着,日后怎么个墙倒众人推”

    郁心兰一点也不动气,淡淡地道:“伯母还是回府去,先好好想着教导几个嫡孙庶孙吧,没了儿子依仗,日后总得有孙子给你们送终吧”

    “你、你、你”程夫人“你”了半天,没“你”出个道道来,这才发现自己吵架不一定能吵得赢这个侄媳妇,只得一摔门帘走了。

    郁心兰自然不会将程夫人放在心上,这厢还是打开图纸,仔细布置自己的家园。

    待得连城下朝回府,郁心兰便将二奶奶和三奶奶来求情的事儿说了,赫云连城蹙了蹙眉道:“其实父亲和母亲也有这个意思,早几日便说过,方才还寻了我去谈。”

    到底是四十余年的感情了,侯爷为保赫云一家,只能休妻,却也不想看着甘夫人被斩头。至于长公主,多半是有些内疚吧,毕竟当年,她算是第三者插足的,若没有她,甘家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只是这事儿真是难办。”赫云连城看了妻子一眼,“我今日跟子期透了点风,子期说他也没办法。”

    郁心兰皱了皱眉头道:“可是,甘夫人的罪名若是不能减轻,的确是会连累到二弟他们的,二弟和三弟都已经有了职务,只要不出错儿,顶多是不能升职,可是五弟才这么小,日后连前途都没有了。”

    其实担心,也就是担心五弟赫云征。

    赫云连城道:“子期说,纵使轻判,也是流放。”

    “流放总好过满门抄斩,人至少是活着的,而且遇到大赦,还有机会除去罪名。”郁心兰想了想又道:“若是你有办法,就尽量帮一帮吧。不管甘夫人以前怎么看我们不顺眼,我们也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正流放了,就永远无法回京,就当是给腹中的宝宝积德了。对了,母亲若也有这个意思,为何不去找皇后商量商量”

    赫云连城道点了点头:“我自会去与母亲说。”然后便询问她今日是否有害喜

    这一回郁心兰怀孕,的确与上回不同,害喜得厉害,吃什么都吐,但是为了宝宝,还得逼自己吃,弄得嗓子都呕了血了。太医们连番请脉,药房开了好几剂,却没什么管用的。

    郁心兰只是笑道:“没事的。再过一个月就好了。”

    过了几天,赫云连城兴冲冲地回来道:“皇上改了甘府的处罚,将甘家流放北疆了,虽是苦寒了一点,却总算是留得一条性命。”

    这事儿长公主和连城是上心了的,双管齐下后,总算是有了个好结局,长公主不用再内疚,郁心兰也不必再被二奶奶和三奶奶疲劳轰炸了。

    只不过,这消息传到程夫人的耳朵里,却是万般不满,凭什么甘家犯那么大的错,还能减轻罪责,她两个儿子一点子小错,赫云靖和郁心兰却不愿帮忙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甘家改判的消息一传出来,满朝皆惊,众官看向赫云连城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皆认为皇上宠爱赫云连城,宠得有些过了,这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庄郡王与谋士在书房中商议政务,王妃唐宁拿了一大叠请帖过来,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庄郡王说要大庆祝一番,她这会子正打算请问夫君,宾客名册是否还有遗漏。

    庄郡王仔细地翻着香粉描金的请帖,谋士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蹙了蹙眉,“官员们请这么多,只怕皇上又会认为王爷想结党营私。”

    庄郡王一怔,随即笑道:“的确,还是你敏慧,否则又会让父皇怀疑于我了。”于是转向唐宁道:“这样吧,帖子重新作过,你只需给各府的夫人们下帖,至于男宾这边,我们再商量一下,我自会让人制请柬的。哦,连城的帖子还是一并发出去。”

    唐宁应了一声,退下了,走至门边,又回头轻声问那名谋士,“她的心情好些了么”

    那人轻轻点头,“好些了。”

    唐宁便笑道,“那记得带她来玩。”

    那人亦笑道,“放心,你的生辰,她会来的。”顿了顿才接着道:“她素来坚强。”

    唐宁轻柔一笑,“的确。”说罢便走了出去。

    之前提到了连城,庄郡王便少不得要叹息一声,“也不是知他的身世到底是如何的,那日的情形,连子期都不知道。”随即又是轻嘲地道:“诚郡王、诚郡王、父皇莫不是想封连城为承郡王继承的承。”

    那名谋士咀嚼着赫云连城的封号,半响淡淡地一笑,“王爷多想了。莫说如今皇上并未确认他的身世,就算是皇上确认了,这样半路认回的皇子,也得要宗人寺和皇族族长确认,他才能记入皇族玉牒,并非是皇上一人能说了算的。”

    庄郡王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是关心则乱了,其实就算他能确认为皇子,也不可能立嗣,朝臣们便不可能同意。”

    那人深思道:“虽说他不可能立嗣,但以皇上对雪妃娘娘和他的宠爱,只怕他能对立嗣产生重大的影响。”他抬眸看向庄郡王,“自那回之后,他再没同你主动说过话了么”

    庄郡王脸色阴郁地点了点头,“我找他说话,他还是会应,但没主动与我说过话了。若早知王丞相会有所行动,当初就不该多此一举,倒弄得连城与我离了心。”

    那人便道:“这次的宴会正好可以试一试连城的态度,若他真不愿助你了,就不能让他成为旁人的助力。”

    庄郡王眼睛一眯,淡淡地点了点头。

    甘家被押解出京的那日,定远侯带着几个儿子,骑马来到北郊的山上,目送押解的队伍慢慢远离京城。甘府目前唯一的男人甘铭,还是被判了囚刑,被押在囚车之中,而且甘家满门被打入贱籍,男子永世不得入仕;甘老夫人和甘夫人等妇孺,则用一根长长的绳索,串成了一串,在官兵的吆喝下,踉跄着往前行。

    似乎是感应到了侯爷的目光,甘夫人忽地扭头往山坡上看去,远远的,只见到几个小小的人影,在向这边张望。

    热泪,瞬间盈眶。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们,来看她了。只是,纵使来看她,却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来,只敢这样远远地张望。

    若是当初她能不要那般不甘心,会不会命运大不相同

    甘夫人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怔怔地看着远处那抹挺拔的身影。

    “快走看什么看”一名衙役在她背后推了一掌,甘夫人踉跄着往前栽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形,愤怒地回头瞪了那名衙役一眼,却是不得不听从他的话,快步赶上前方的队伍。

    待队伍消失在地平线上,定远侯才带着几个儿子回城。行到城门处,巧遇平王府的马车,明骏忙扶着赫云彤走下车来,向着侯爷行礼道:“父亲岳父安好。”

    赫云彤的眼眶和鼻头都是红通通的,想是刚刚也去送行了。侯爷淡淡地点了点头,难掩伤感地道:“难为你有心了。”

    赫云彤赶忙摇头,“女儿送送母亲是应当的。”说着泪水又盈满了眼眶。

    明骏忙好言相劝。侯爷高高地坐在马背上,垂眸看着伤心饮泣的长女,也不禁满面伤感,转眸瞧了一眼面色尴尬的明骏,不由得长长一叹:“罢了你快些回府吧。”

    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赫云彤已经是皇家的人了,要孝顺,也应当以公婆为先,尤其甘府犯的又是谋逆之罪,她还如此在意甘夫人,是不合宜的。

    赫云彤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这阵子在人前强颜欢笑,尤其是在公婆面前要小心谨慎,实在是压抑得久了,今日才一齐爆发了出来。

    这会子已经强自平息了心中的情绪,向着赫云连城绽出一抹笑,“多谢靖弟了,还望靖弟代我向二娘道谢。”

    赫云连城微叹道:“应当的。大姐姐别伤心了。”他不善言辞,也只说得出这样的安慰话了。

    赫云飞前些日子已经离京赴任去了,没有来相送,赫云连城和赫云飞到底是不是甘夫人所出,只是面色沉寂,赫云策微微红了眼眶,唯有赫云征,年纪不大,可以痛快地哭出来,见到大姐更是替母亲伤心,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定远侯回眸看了赫云征一眼,涩涩地开口道:“好了,不要再哭了,皇上免了甘府的死罪,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还这般哭哭啼啼,传了出去,对你娘亲没有好处。”

    他又张了张嘴,还想说几句什么,有千言万语噎在胸肺之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其实,当初赐婚的圣旨传下之后,他就注定会有一位高贵的公主妻子了,即使长公主刁蛮任性丑如夜叉,这也是他无法摆脱的命运,他早就该认清这一点,并且处理好两位妻子之间的矛盾。

    可是当年的他却是年轻气盛的,被强行塞了一个平妻,觉得自己委曲了,也觉得甘夫人委曲了,所以才会那般纵着甘夫人,纵得甘夫人忘乎所以,纵得连自己都忘了这个世上,是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酿出了今日的苦果。

    明骏左右看了看,现在已经天光大亮,城门处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他身为皇族,却去给犯罪的岳母送行,传出去是会被言官弹劾的。侯爷瞧在眼里,便淡淡地道:“回去吧。”

    众人在此别过,各自回府。

    “侯爷,您回来了。”

    听到长公主温柔如水的声音,定远侯幽幽地收回思绪,仰头看向侯府门前台阶上,笑靥如花的妻子,不由得,也微微笑了。长公主殿下忙走下台阶,扶了侯爷的一支胳臂,轻言道:“我让人做了冰镇酸梅汤,侯爷快喝点解解暑气。”

    “嗯。”定远侯轻轻应了一声。

    来到正堂坐下,几个儿子也跟着进来,早有丫头端着托盘,给少爷们奉上清凉的冰镇酸梅汤,侯爷的那份,是长公主亲手捧上的。定远侯轻轻啜了一口,表情一怔,这温度,冰得刚刚好,正是他所喜爱的冰度,原来,清容也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一切喜好么

    回眸再看长公主清丽的笑颜,恍若在梦中一般。

    隔天便是庄郡王妃唐宁的生辰,郁心兰身子不爽利,便没有去,赫云连城也留在府中照顾妻儿,只差人送了贺仪。

    唐宁这回不是整生,但言明为了三妹唐甯,也大办一场。应邀而来的高官的夫人和亲眷,无不希望攀上燕王家的这门亲事。如今朝中仅有三位成年皇子了,最近庄郡王又总是得皇上的夸赞,眼瞧着有后来居上的架势,朝中官员的心思也就活泛了。

    只可惜目前朝中局势不明,庄郡王没请男宾,只请了自家的几位兄弟,贤王和仁王、平王世子明骏、以及江南,官员们便将结交的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夫人。前院正厅内,明子期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听说连城和郁心兰都不会来,便没了兴致,跟明子恒说道:“九哥差人陪我去后院吧,我给嫂子道个喜便走,表嫂一般不会不来参加嫂子的寿宴,这恐怕是生了病,我得去探望探望。”

    明子恒便笑道:“难道你这般关心你表嫂,我若是拦着岂不是不通人情”说罢便站起身,向几位客人告了罪,亲自陪着明子期去后院。

    路上却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靖弟妹的关系这般好了。”

    换成平时,明子期必定是不在意的,他可从来不把那些俗礼放在眼中,可是事关郁心兰的名誉,他却是十分在意的,忙正色道:“我与连城哥感情甚笃,自然与表嫂亲近一些,这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

    明子恒不由得失笑,“我何时说你们不妥了,你这可是心虚啊。”目光却暗暗地打量十四弟的脸色,揣测着她的真诚心意,难道十四弟也。

    随即又极自然地想起了那日,将郁心兰抱在怀中之时,那香香软软的感觉,他还能清晰地记得她身段窈窕,腰肢比柳枝还要柔软,而且,还会生儿子,恍惚间,又似乎闻到了她柔软身上溢出的幽香,一时感觉喉咙头干干的,心口,犹如鼓点疾拍般的难受。

    明子期听了九哥的话,原是一怔,俊脸随之泛点粉红,只在明子恒走神的这一瞬间,他又恢复了镇定,啪一声展开折扇,潇洒地摇了摇,“有无心虚,我也没向旁人解释的必要。”

    这般一说,之前明子恒心中的猜测,却又不大肯定了,便只笑了笑,没再接话。

    到了后院的荷花池边,水榭中唐宁正与几位贵妇说话,两人让太监先去通传了一声,也没避讳,便直接走了进去。

    唐宁听完明子期的话,便笑道:“这是应该的,若不是今日府中有客人,我也想去看看心兰的,十四弟去后,记得帮我带句问候。”

    明子期笑道:“九嫂放心,小弟一定带到。”

    他说完便由太监带路,先行离去了。

    明子恒却留在水榭,含笑坐在妻子身边,向女客们温和地道:“多谢你们来参加宁儿的生辰宴。”

    众夫人们皆笑道:“能得郡王妃的邀请,是我们的荣幸,无论如何都要来的。”

    唐宁斯文地笑,“也要你们赏脸。”

    赫云彤受不了的大声道:“怎么说起这些了,我大弟妹可是因为身子不适才不来的,难道就是不赏脸了么真是的,聊些别的吧。”

    庄郡王也笑道:“是啊,靖弟妹最近劳心劳力,又怀了身子,自然会有些不适。”说着握了握唐宁的手道:“明日你也去看看她吧。”

    唐宁笑着应下,却垂下眼眸,掩饰心中无故泛上来的酸楚和不安。

    既然提到了郁心兰,众夫人便来了兴致,话题便立即围着郁心兰和赫云连城转。郁心兰如今可是贵妇圈中的风云人物,从一个小小的四品恭人,一跃成为御七品的郡王妃,加上自封为郡王妃后,郁心兰就神秘地没再露过面,让每个人心里都跟被猫爪子给挠过似得,痒痒的难受。

    “听说诚郡王妃又怀上了莫不又是一对龙凤胎吧,那可就是太幸运了。”

    “是啊,诚郡王妃可真是个福气的。”

    “说起来,皇上真是厚待定远侯府啊,赫云荣是安亲王一党的,赫云琏似乎还给自家兄弟下过毒,据说甘夫人一家也是安亲王的附庸,可是侯爷一家却是没事,赫云将军还被封为郡王。”

    “就是啊,甘家犯得事儿可不小,却只从轻发落了,听说赫云大老爷一家却是不大好呢。”

    赫云彤见话题似乎越聊越偏,又聊上了自己母亲的家庭,忙出言阻止道:“我大伯父家可没什么不大好的,前几日我小侄女还做了生呢。”

    说完这话,却也没话再说了,如今赫云荣的罪行已经定下了,是谋逆罪兼谋杀罪,赫云琏的案子还没时间审,因为没涉及到安亲王一党,所以押后再说。这么一来,赫云大老爷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也难逃教养之责。

    西府那边必定是衰败了,只能等新皇登基之后,看孙辈们有没有办法振兴。

    便有人想起,赫云家可是平王世子妃的娘家,刚才所说的甘夫人,是她的母亲,她自然是不高兴的,忙打圆场道:“一样米养百样人,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赫云大老爷一家和甘夫人一家虽然不怎样,可是您父亲和长弟却是为朝廷立下大功的。”

    这些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一听这话,便意识到自己刚才聊得太过忘形,无意中得罪了平王世子妃,忙附和着道:“可不是吗说起来甘夫人只是被连累了,害人的是甘将军啊。”

    一时又赞侯爷和赫云连城。

    可是这类的话题赫云彤都不喜欢听,便寻了个借口,走到远处的曲桥上,倚着栏杆而坐。

    没了当事人,众夫人就聊得更欢了,热火朝天之际,便又有人八卦地打听,“听说当时赫云荣设计要害诚郡王妃,却不知她是如何得知自家堂伯堂嫂的阴谋的。”

    一直含笑听着众夫人说长道短的庄郡王明子恒,忽地笑道:“这事儿我倒是知道。”

    此言一出,便成功地吸引了众多八卦夫人们的注意,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明子恒继续道:“这事儿要从很久之前说起,诚郡王妃极为聪慧,因一件琐事,怀疑上了赫云荣。赫云荣想收买她身边的大丫头,她便将计就计,将这个丫头送到了赫云荣身边,因而事先得知了先机,不但没上当,反而引得赫云荣夫妇暴露无遗。”

    唐宁还是头一回听说此事,不由得感叹道:“心兰真是聪慧啊,换做是我,还不一定能不能事先洞悉。”

    庄郡王赞同地点点头,若是换成你,你只怕被人给推下水了,还被蒙在鼓里。

    众夫人也跟着感叹一番,自然也有人心中暗道:换作是我,也应当能一眼窥出阴谋,聪慧的人,并不只有诚郡王妃一个。

    庄郡王含笑道:“不单是聪慧,难得她还深明大义。”

    郁玫一直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地轻笑,垂了眸,目光微闪,似这般定计捉拿自家的堂叔子堂大伯,聪慧是聪慧,大义是大义,但对于女人来说,总归是太过强悍歹毒了一点,庄郡王却拿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娓娓道来,却不知是真的欣赏郁心兰的所作所为,还是别有深意

    若是后者,那倒是我家王爷的机会了,最好他能与赫云边城反目,让我家王爷坐收渔人之利。

    程夫人出身名门,这些夫人中,自然有程夫人的姐妹,听了这番故事,便多舌地去学给程夫人听。

    程夫人原本就因赫云连城和郁心兰,不愿帮自己儿子说情而暗恨在心,听了这些话后,更是恨得银牙咬碎,“好好好原来这一切都是郁心兰这个死丫头设计的,她还好意思不给荣儿,琏儿求情”

    越想越是不甘,又去训了赫云连城和郁心兰,拿了甘家说事儿。赫云连城向大伯母解释:“这是不一样的。甘家犯事的是甘将军,而且甘将军当时就被流箭射死了,甘府的人自然容易放过一些。况且,这并非我一人之功,朝中几位大臣也向皇上上了折,希望不要杀戮太重。”

    这也的确是建安帝放过甘府的原因,如今甘府就剩些妇孺,和一个不成器的男人,还全部斩杀了去,史册上记下一笔,总归是不妥。况且自他上位以来,朝中出过多次谋乱之事,当朝之人自然是知道,这是先帝对外戚当权,没有有效的遏制手段,又迟迟不立储而造成的,可是,写入史册之时,却只会就事写事,不会将这些原因加入。

    后人阅读史册之时,会如何看他他在位十余年,谋乱之事层出不穷,又动辄诛杀一族,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暴君会不会觉得他的帝位来得不正统

    正是这种疑虑,加上连城和长公主、几位新晋大臣的劝说,才使得建安帝改变了主意。

    可程夫人却觉得这是赫云连城的推脱之词,很恨地出了静思园,心中暗道:“若我儿子要问斩,我要你一家人给我儿子陪葬。”

    时光一晃而过,转眼便入了秋,郁心兰过了头三个月,害喜的状况顿时就消了,不过这三个月的苦夏,却令她瘦了几十斤,人都快成竹竿了,偏巧又长了一点个子,真个叫看起来风一吹就倒。

    此时,诚郡王府已经修葺一新,所有的下人、侍卫,也都已经各归其位;原本按郁心兰的意思,是想这便搬过去,可是长公主舍不得长孙和长孙女,搬家之后,总会有些不适应,怕两个小宝宝适应不来,夜间睡不好,便要求她们住到宝宝满周岁,那时郁心兰的身子也有四五个月了,比较稳定,对她也有好处。

    郁心兰明白老人家不愿意与儿孙分开,于是欣然同意。这时已是九月底,一年一度的秋山围猎又开始了,侯爷休息了两个多月,终于被皇帝钦点陪同狩猎,赫云连城和赫云飞自然也要去,但是两位少夫人,却因有身子,都留在了京中。

    那妈妈快步走进正房,程夫人正坐在炕桌边等着她,忙问道:“打听到了么”

    那妈妈压低声音道:“都打听清楚了,巧儿住在东郊的邵家村,前个儿由大奶奶说了门亲事,五日后成亲,大奶奶后日会去添箱。”

    第一百七十五章

    巧儿的亲事,说起来亦是她自己有缘分,夫君姓沈,是个禁军中的低阶军官,平民出生,没有显赫的身世,靠军功慢慢升上来的。赫云连城奉夫人之命为紫菱物色夫婿,原是属意将紫菱说给他。

    赫云连城那日特意将沈校卫叫到楼外楼附近,紫菱悄悄见了一眼后,并不满意。偏巧那日巧儿也去了,竟瞧对了眼。

    这沈校卫年近三十,长相周正,原配病故了,留下两个女儿,大的十岁了,小的才六岁。他原是要为两个孩子讨房继母,免得日后旁人说女孩儿家无人教养,说不到好人家。巧儿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愿意去当这个继母,便在赫云连城和郁心兰的安排下,与沈校卫的母亲见了一面。

    沈母是个贫户出身,见到巧儿这样貌美又守礼的女子,一眼就中意了,合了八字,说是天作之合,有帮夫命,还儿女成群,沈母哪里有什么不愿意的。之后又悄悄安排两个当事人见了面,虽说巧儿顶着个寡妇的头衔,但到底没有生养过,又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脸蛋漂亮、身段苗条,那沈校卫只瞧了一眼,整个人晕了,这门亲事自然就成了。

    一个再嫁,一个续弦,亲事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六礼只用了不到一个月,便走完了。原本巧儿只是请了紫菱、锦儿、芜儿、千荷等几个丫头,不敢邀请郁心兰,不过还是送了谢媒礼她亲手为两个小宝宝绣的小衣服小子。

    郁心兰瞧着很喜欢,感念她为自己出过力,也是因为在府中憋了近三个月,郁心兰实在是太想出府走动走动了,所以便让紫菱去与巧儿说,添箱的那一天,她一定会去。

    紫菱帮着准备了一套纯银鎏金镶绿松石的头面,和一套小童嬉图案的瓷器,拿来给大奶奶过目。郁心兰一个个地拿在手中细细看过了,轻笑道:“小童嬉戏的图案寓意多子多孙,巧儿必定会喜欢。”

    紫菱陪着笑道:“可不是,那位沈校卫有了两个女儿,定是想要儿子的,我看巧儿细腰屁股圆,必定是会生儿子的”

    郁心兰差点笑抽了,“什么时候你也会看这个了,那你照照镜子,你自己会生儿子还是女儿”

    紫菱顿时便红了脸,啐了一口道:“人家说正经的,奶奶倒是</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