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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明朝五好家庭2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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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府上今日请大家议事,为何不叫我家去”

    素姐笑道:“说请的都是男人呢,令郎不在家,难不成叫夫人去抛头露面听说是商量大家伙一起建个小作坊制些家用器皿,却不是什么大事。”

    吉永夫人就抱怨道:“狄夫人,玻璃在我国很是值钱,教会那些穷人有何益,不如你我两家合伙”

    “张夫人,”素姐忙打断她,正色道:“我家已是许了大家,你不必再说了。令郎来家,外子必会合他说的。这事不用咱们女人搀和。”

    吉永夫人本是大名家的小姐,在娘家本就极泼辣,嫁给阿慧的父亲十来年,婆家因她娘家势力多少都让着她些,就养成了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这回叫明朝女人抢白了一顿,吉永夫人面上虽然微笑,心中却是添了一股气,直接道:“因着我儿子的母亲不是中国人,我们母子在张家常受白眼,我才不肯随婆家到松江去。没想到在琉球这样的地方,你们明人还是瞧不起我们”她一边说,一边使袖子挡在脸上做出拭泪的样子。

    若是别的妇人必要好言劝她。素姐合狄希陈的家乡在八年抗日战争合日本鬼子打的交道多,当地人提起日本人没有不恨的。素姐两口子穿越到明朝过活二十年,虽然现在的日本不似后世那么叫人讨厌,但她对日本人还是无好感。

    眼前这个东洋婆子唧唧啾啾没完没了,素姐烦了,连虑面子都不想与她,就冲女儿皱眉。

    紫萱摇头,素姐瞪眼。紫萱只得微微点头。素姐才换了微笑,安慰道:“张夫人何出此言,若是大伙瞧不上你们家,怎么会这样助你们。俺家也不借屋与你们住呢。”

    紫萱捧着张夫人的茶,试试是温的,移到张夫人手边,道:“婶婶吃茶,谁要欺负你,俺替你揍她”

    张夫人正等着这句呢,弱弱的道:“现在是你们家”

    紫萱大怒,手下反应也快,就把茶碗一倾,菊花凉茶尽数泼在吉永夫人的脸上和袖子上,不等吉永夫人尖叫,她先喊起来:“哎呀呀,婶婶的妆糊啦”

    素姐一边忍着笑一边骂:“紫萱,你这般毛手毛脚,还不与你婶婶倒洗脸水来。”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b1b1四个多钟头。抱歉来晚了。亲下。有粉红票丢几张咯。俺家六斤呀,让你十六姨抱走吧。

    第十九章 初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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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永夫人一张粉面叫茶汤冲得七零八落,明知道是狄小姐故意泼在她面上的,她却不敢作。盖因上回狄小姐拍了崔家管家一砖头,崔家吃了大亏,白叫神宫打死几个人不算,还赔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然狄家却合掌神宫的长公主家攀上了交情,不过损失几斤番薯罢了。

    若是自己作,挨了这位小姐的拳头只怕也是白挨,反倒失了狄家这一大助力,却是得不偿失。想明白这母女两个都不好惹,吉永夫人转过弯来,摆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边上的媳妇子早去打洗脸水来,紫萱站过一边挽袖子要替张夫人洗脸。素姐轻喝道:“你粗手粗脚的,弄疼了你张婶婶怎么处”

    张夫人心中雪亮,这是狄夫人叫自己老实些,以后休招惹她们,忙笑道:“休吓着孩子,我自己来。”把倭服的大袖子撸起,捞水洗了许久才洗净面上脂粉。

    这一回她是存心来找麻烦的,狄家自然不似上回客气,并无妆盒与她使。吉永夫人素着一张脸好生难为情。看官们都晓得,女人家若是不喜脂粉还罢了,若是喜欢调朱弄粉,叫她干干净净一张脸对人,比不穿衣裳还难为情。所以坐了一会她就告辞。

    素姐送了几步,叫个媳妇子送她回去,吩咐道:“张家在俺家是客人呢,你们要小心服侍。”

    吉永夫人的木屐在石板上滑了一下,这个明朝女人怎么这样泼辣,硬生生赶人家走

    倭国在男女之事上甚是随便,达官贵人娶了女儿搭上丈母的也不少见。亲家公勾搭丈母娘也不算什么。她借狄家房子住,原是打的主意寻机会把满子嫁给狄家公子,若能勾搭上狄举人就更好了。想到狄家男女主人对她都无好脸色,她也自省:这一家是女人说话。狄举人白生了副官老爷的样子,却是个怕老婆的,所以那日调戏她,却又不敢放开手脚。

    狄家八字楼隔了内外,里边内宅再无一个外人得进,男女各司职事,她住了这几天,也不曾合狄举人搭上话。今日有事又故意不喊她家去,实是把她家当外人看待了。吉永大小姐的性子上来,喊过一个待女,狠狠甩了两巴掌才道:“叫恭子来。”

    恭子是她贴身近侍,最是晓得她的心意,一路小跑过来,笑道:“夫人,奴婢才从那边过来。”

    吉永夫人道:“家里怎么样了”

    恭子道:“这几日修好了几间屋子,已经可以住人。”

    张夫人冷笑道:“我们搬走。阿慧回来问为什么要搬,都说不知道。”

    紫萱又做了一回狗腿,不须别人教她,带着彩云跟两个管家到那霸逛去了。那霸港口正是琉球一年最热闹的时候,许多土人正在朝贡船上搬运粮食清水,李家跟张家都有船同去,两家都摆着摊子收购干货海菜,张家的米铺门口挤着许多头顶货物的妇人。紫萱一路行来,都有人指着她窃窃私语,虽然琉球土语她听不大明白,也晓是不是什么好话,心中极是郁闷,赶着进了门到后边歇息。

    紫萱坐定,想到方才人家不晓得怎么编排她,忍不住抱怨道:“俺爹娘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坏人都叫俺做”

    底下众人都掩嘴而笑,娇滴滴的大小姐撒泼,好似豆腐跌到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人能奈她何紫萱自家也晓得这个道理,当出手时绝不手软。然晓得人家背后必有说她,多少不快。

    彩云晓得她的心思,取来一坛酒道:“小姐,时候想是到了,俺们开坛瞧瞧”

    紫萱就把烦恼丢到脑后,笑道:“快瞧快瞧,若是使得,叫人捎几坛与九叔吃。”

    管家取了小木锤来敲碎泥封,一般浓郁的酸甜香味飘出来,满室皆香。狄家酿各色果子酒最是拿手,琉球地处亚热带,果子最多。甘蔗椰子葡萄之类,都能拿来酿酒。这一坛却是芒果酿,守铺子的管家狄得利送了一盘洗净的杯子来,倒了几杯,笑道:“好吃呢,俺们上个月忍不住就吃了一坛,酸甜适口,小姐们吃最好。”

    紫萱取了一杯在手中细看,酒汁微黄,带着芒果特有的甜蜜香味,吸到口内又凉又酸又甜,比不得葡萄酒微涩,却是像果子汁多些,她忍不住一饮而尽,笑道:“比南洋土人酿的好吃多了。得利叔,这个酿了多少”

    狄得利道:“头一回酿,怕坏了,只得二十小坛,椰子酒多些,有五十坛。”

    紫萱亲自动手,又倒了一大杯,捧在手里慢慢吸饮,眉开眼笑道:“送一半家去,那一半留给九叔和舅舅。”果酒入口甜丝丝的,然后劲不小。紫萱一时贪嘴吃了三大杯,就觉得头晕晕的,又觉得热。

    彩云一边抱怨一边扶她到院中吹风。院中种的几株香蕉,正开着紫花,挂着一圈一圈青绿色的果实,看着怪讨人喜欢的。紫萱在树下转了数圈,笑嘻嘻道:“俺却有些不知足,想吃桃子呢。可惜俺们家的桃子林叫白衣贼一把火烧光,却不晓得琉球桃子长得好不好。”想到那一年她合母亲在乱世中挣扎求生,紫萱抚着蕉叶低头不语。

    提到白衣贼,彩云也有些伤心,抬头看天。琉球的天空又高又蓝,云朵就合银子似的白的亮,一群海鸟出响亮的声音,扑扇着翅膀在半空中盘旋。这却是像有船靠岸的样子。

    狄得利就道:“小姐,俺到港口看看去。”

    紫萱还在沉思,彩云挥手叫他自去,走到小姐身边劝道:“其实叫白衣贼烧去的人家不少,为何老爷就不肯再建呢”

    紫萱苦笑道:“爹说去了白衣贼还有青衣贼黄衣贼,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若想安居乐业要寻一个乐土。可惜俺们在南洋转了一圈,也不曾寻到乐土。就是这琉球地方偏僻,然居住了这些时候,相与的都是些什么人家”紫萱看向门外。

    张家的木屋门帘上写着软软如肉虫的“吉永”二字,海风吹起布帘,可以看见几个倭人男妇在柜边点头哈腰在称称数钱。紫萱看不惯倭人奴颜婢膝的样子,厌恶的扭过头。

    一行人从港口方向过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夹在当中,穿着深黑色的倭服,衣裳上使黑圈圈着一朵白花,一边走一边笑,却似鹤立鸡群般。紫萱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人穿倭服可惜了。

    那个少年本是要进对门的,看见院子中的紫萱,掉过头走近了笑道:“狄小姐。”

    紫萱一听他那夹生的松江味中国话,就晓得他是张公子,忙施礼笑道:“张公子,从倭国回来啦”

    阿慧笑嘻嘻道:“是呢,紧赶着回来了,你哥哥呢”就向她院里看。

    紫萱道:“家兄有事不曾来,只我一个,张公子有事家去寻他。”施了一礼就要回屋。

    阿慧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举止极是斯文,想到传说她敲了人家一砖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紫萱是头一回合陌生男子说话,叫他这一笑,顾不得那些扭扭捏捏的规矩,睁大了眼瞪他,恼道:“笑什么”

    她杏眼圆睁的样子好似被惹恼了的小猫,越张牙舞爪越是招人喜欢,阿慧忍不住大笑。

    因他笑的甚是可恶,紫萱本来敲他一拳,想到他终不是明柏哥不好动手,恨恨的回屋去了。

    阿慧走到门边掀门帘,侧过头看狄家的院子,正看见紫萱杈着腰气呼呼一步跨了三级台阶,裙带被门边一盆茉莉花枝刮住,却是一头栽进屋里,他靠在门边大乐,笑得喘不过气来。

    满子从门帘后探头看见,用日语低声道:“哥哥,她很可爱么”

    第二十章 初见下

    第二十章初见下

    慧少爷笑道:“你不觉得她活泼泼有趣么,狄家两位公子都有些儿迂,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位拍砖头的小姐来”说完了还是笑。想是他的笑声叫屋里人听见,里边立时丢出一个杯子,“乒”一声摔在院中的石板上,兴高采烈的粉身碎骨。

    阿慧还要笑,满子嗔道:“哥哥。”拉着他进屋。

    紫萱丢了一个玻璃杯,还是恼怒,拍案道:“倭人可恶”想到方才她跌个大元宝,说不定连裤子都叫人瞧见,又羞又怒,脸上飞起两片红霞,捂着脸咬牙切齿叫“可恶”

    彩云一边替她理衣裳,一边好言劝她。谁知张家人偏不消停,过了一会慧少爷就使人来请狄小姐:“我家运了许多大米来,还请狄小姐过去验验,才好装袋运到府上。”

    这是要看她的笑话了,紫萱摸摸脸上还烧,她天生不服输的性子,偏不肯让人小瞧了她,叫彩云打盆水来与她洗过脸,又把衣带小心结在丝绦的比目玉佩上,她才把袖子拉下来,试走两步,问彩云:“这样可使得”

    她方才跌的那一跤和小妞妞果然是亲姐妹,彩云掩着嘴笑道:“小姐,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谁敢笑话你,使砖头拍他”

    紫萱横了她一眼,恼道:“你也笑话我,以后拍砖叫你去”气呼呼迈了两大步,到底慢吞吞出了门。

    张公子却是换了明人妆束,穿件青绸衫,头上网巾青带,脚下白袜丝履。这一身甚是顺眼,衬着他那一双顾盼神飞的凤眼,手中的白折扇。紫萱觉得自己仿制是站在苏州哪个巷子里,正好撞见一位浊世佳公子。只是这位公子的笑容极是可恶,把那一点点顺眼都磨完了。她带着管家并婢女走到张公子数步远处,微笑道:“有劳张世兄久候。”

    照理说世兄比公子亲热些,偏叫紫萱说得好似隔了三千里般远,阿慧晓得这位主儿是恼他呢。他心里却是有些后悔,也端正还礼,笑道:“小姐这边请。”就在前边带路。

    到了港口,要过那长长的跳板。慧少爷拉起衣衫下摆走了几步,想到女孩儿们走不了这个跳板,急忙回头。谁知紫萱就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他这一回头,二人正好脸对脸,四目相接,阿慧只觉得狄小姐一双圆溜溜、又黑又亮的杏眼,一眼看去看不到底。此时这双眼睛瞪着他,生气勃勃,又招人喜爱。

    他见过的女孩儿们,要么就是他妹妹满子这种极是温柔听话的倭国女子,要么就是他几个堂表姐妹。松江的女孩儿都有娇骄二气,不论高不高兴,都娇滴滴喊你“慧哥哥”,恼了纵是背后咒骂,当了人面偏要扮出一副哭哭啼啼的可怜样来。比不得眼前这个女孩儿喜怒都摆在脸上,要么丢你砖头要么扔你杯子。却不晓得将来谁娶了她家去,极是有乐子瞧。他这般想着,心中却是一动,就把她放在心坎里。

    紫萱叫他看得不耐烦,屡次以目示意,偏他不晓得动弹,却是耐不得了,使手指头顶他后背道:“张世兄,有这么看人的么”

    张世兄脸上微红,笑道:“不好走呢,叫他们把两张跳板并在一处叫你走罢。”

    “俺在船上住了两年了,不妨事,你快走。”紫萱此时恨不能使块砖敲他一下,纵是被人笑话也值得。

    偏张公子非要伸出一只胳膊,磨磨蹭蹭护着她走咱。紫萱急得火星乱迸,好容易蹭到甲板上,就跳开两步,道:“俺自己会走。”

    阿慧平常都是这样对待母亲妹子的,虽然他妹子离了他一样走的又快又稳,然下了跳板必要谢他。似紫萱这般当他是块甩不脱的牛皮糖却是头一遭,他有些失望,指着一个门笑一笑道:“都在这边船舱里。”

    紫萱弯腰进了舱,就把裙子的下摆提起,合条小海鱼般溜下梯子,确是像在海上过活的渔家姑娘。阿慧跟在她后边只喊得一声小心就住了嘴,他何曾这样溜下去过小姑娘溜得甚是容易,他一时童心大起,也学紫萱般溜下去。

    只听得“咕咚”几声,他沾衣十八跌滚到紫萱脚下。紫萱张着的嘴好半日都合不拢。

    张家的船工赶着来扶,唧唧呱呱不晓得说些什么。张公子爬起来一边揉脑门子一边不好意思的笑道:“见笑,见笑。”

    紫萱因他跌的狼狈,却是忍不住哈哈两声,怕失礼又把嘴合起来闭得紧紧的。阿慧也觉得尴尬,引她到粮仓里验了大米的成色。紫萱只说得一个“可”,掉头走到梯边,攀着梯子极是轻巧的上去,走了几步回头道:“俺自己能过去。”

    待张公子手忙脚乱爬上来,狄小姐已是在岸上了。张公子待要过去送一程,狄家的管家早迎上来把他们家小姐夹在中间。狄小姐跟一个管家说了几句话,带着使女先走了。

    那管家过来施礼道:“张公子,我们小姐说就回去叫家人来驼米,还请张公子留人在此暂候。”

    阿慧笑应了,免不得还要装模作样在船上照应一二。待他回铺子里,紫萱一行数人早走了。看到他寻不着佳人,微露失望之色,满子轻声道:“哥哥,你是喜欢她了,请母亲大人去提亲吧。听说狄小姐很是泼辣,一直没人去求亲呢。”

    阿慧笑道:“我不过觉得她好玩罢了,何至于喜欢。”却是走过一边寻思:若是能说动母亲去他家提亲,倒比那位陈绯小姐好呢。

    却说紫萱回家,那位张夫人正搬家,长使手巾束在脖后,收拾的极是利落,偏说话又柔又嗲,正站在大门边对狄氏夫妇道谢。明柏合小全哥站在素姐身后,都在尽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紫萱远远在马上看着,觉得那位张公子生的甚像这位夫人,一样是细长脸,脸色白得近似苍白,然这位夫人面上虽是微笑,却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倒是她儿子爽朗些。

    明柏听见紫萱的马打了个响鼻,忙接了出来。他走到马前伸出手去。紫萱就把手交给他,借力跳下来。明柏顺手就把缰绳牵过,笑道:“怎么跑的满身是汗”平常他两个挨的都是这般近也没什么,然紫萱今日合那位张公子也曾在一步近的地方对视,却是不如合明柏哥挨的近舒服。

    那张公子身上还有香味呢,只是冲鼻些,紫萱突然打了一个抖,定定的看了明柏一眼,道:“明柏哥,你有些不一样。”

    明柏微微红着脸笑道:“哪里不一样”

    紫萱想了想,凑到他身边闻了下,才道:“你比较好闻。”

    明柏大着胆子道:“其实你也好闻的。”羞答答牵着马抢在前边走。

    “俺怕蚊虫咬,抹了点蔷薇花露。”紫萱想了想,笑道:“莫非明柏哥也抹了,可是闻着不像呀。”她追上两步拉着明柏的胳膊道:“俺再闻闻,倒像是汗味儿,平常俺觉得你合俺哥臭呢,为何今日觉得你香”

    边上女孩儿的爹娘、哥哥都笑嘻嘻的看着她两个,并不出言阻止。这等打情骂俏都不晓得避人,也是中国人吉永夫人目瞪口呆,咳嗽了两声,道:“打扰了,狄举人合夫人请回罢。”

    素姐微笑道:“夫人太客气了,远亲不如近邻呢。得空常来耍。”

    吉永夫人还想主人送她几步,略站了一会,谁知狄希陈听得素姐说客气话,早拉着儿子去寻明柏去了。只得素姐站在石狮子边平静的微笑。

    吉永夫人心里恨得磨牙,偏笑的合蜜般甜:“夫人请留步。”

    素姐道:“好走,不送。”

    又客气了一会,那驼行李的几个倭人都有些站不住了,吉永夫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素姐送走了客人,赶着到正房里,狄希陈合小全哥把紫萱挤在当中,正问她:“俺们身上的汗味好闻么”面红耳赤的明柏在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是为难之际。

    紫萱侧着头想了一会,笑道:“不如俺娘身上好闻。”

    素姐要替明柏解围,嗔道:“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爹爹合哥哥,紫萱,港口有何新闻”

    紫萱笑道:“娘不问俺都忘了。张家的船从倭国回来了,那位张公子婆婆妈妈的,叫俺去船上看大米,俺验过不差,许了他就叫人去驼。”

    明柏平常最是爱护紫萱,常被紫萱抱怨婆婆,听得紫萱说张公子婆婆妈妈,却是着忙,顾不得害羞,追问道:“他是怎么个婆婆妈妈法”

    紫萱咳呀一声拍掌笑道:“走路生怕俺跌着,过跳板也要扶俺。可是好笑,俺从梯子上溜下去他又学俺,却是跌了一跤,俺觉得他有时候有些傻呢。亏明柏哥还说他风雅。”

    狄希陈跟素姐对望一眼,女儿还是没开窍呢。似这般说来,那位张公子想是平常小意儿惯了的,也不见得是对女儿有意思;纵有,女儿也不像对他有意思的,倒可以放心。只是明柏这孩子心思有些儿重,只怕狄希陈合素姐交换了一个眼色。

    紫萱看爹娘眉来眼去,哥哥在一边笑的怪里怪气,明柏哥又红着脸偷偷看她。不知怎么的,心就虚起来,道:“娘,你觉得谁身上的汗味最好闻,不是明柏哥么”

    前两天更的都蛮晚的,今天先更一章咩。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晚上还会有一章。。嘎嘎。刚才登6看到两个书评。呃,说到玻璃那位可以摆摊算命了,确是因为这个会引起冲突。。。事实上吉夫人难就是开始了。至于暴走的那位同学,俺知道你会忍不住来看滴,慢慢看嘛,慢慢看嘛。

    第二十一章 教的鸟不灵

    素姐笑眯眯看着狄希陈,学方才吉永夫人娇滴滴说中国话的样子道:“俺觉得你爹爹身上最香,却不晓得人家是不是觉得他香呢。”

    狄希陈一口茶喷了小全哥一身,唬得跳起来道:“学那位倭国夫人做甚,休把孩子们教坏了。”

    小全哥已是看穿父亲对那位张夫人绝无好感,却是笑得东倒西歪,按着桌子喘不过气来,许久才对睁大眼睛的紫萱笑道:“俺妹子叫她使砖拍人使得,叫她妆厮文却难。”

    紫萱气得扬起拳头,追着小全哥满屋子乱蹿。小全哥的腿脚不如妹子灵便,吃紫萱捉住袖子挣不脱,满口求饶。紫萱偏不依,叫小露珠寻砖头来,要拍哥哥几下。

    小妞妞放学回来,正好看见姐姐要砖头,就从她的书包里翻出一块方砚台递过去,笑道:“俺帮姐姐拍。”

    明柏忙冲过去把小妞妞拉开,道:“哥哥姐姐作耍呢,你今日在学堂可淘气了”

    小妞妞摇头道:“先生不曾说俺。只是今日外边来了几个野孩子,在外边听了许久,先生叫他们进来,他们就跑了。”

    因学堂是紫萱的事,她听得出神,小全哥趁机甩脱妹子的手,笑道:“俺叫人驼米去。明柏哥同去否”

    明柏正要答应,素姐正色道:“明柏我有事呢,紫萱你去厨房看着去。”

    狄希陈笑嘻嘻道:“俺却是无事,小妞妞,走,爹爹瞧你写功课去。”就把小妞妞架到脖子上,另一只手提着紫萱去了。

    桌上一盆石榴结着小指头大的小果子,却是叫风吹落一个,跌下来滚到明柏脚边。明柏弯腰拾起,握在手里把玩。素姐沉默了一会,小露珠就把房里几个丫头都支走了,自家出来在台阶上坐着。

    素姐方道:“明柏,你的心思我们都很明白,紫萱的心思你也很明白。你不觉得你待她过于迁就了”

    明柏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素姐看着他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明柏才道:“娘,俺要怎么做”

    素姐却是头痛,若是在她穿越来的那个时代,十的小伙子谈恋爱哪里要人教他。可是天底下到底做没有做娘的教人家追自个女儿,她按着额头揉了良久,慢慢道:“紫萱当你比亲哥哥还要亲哥哥,然你到底是不想做她哥哥的。她虽然才十五,然十五出嫁的也不少。咱岛上的中国人也不少,少年男女也不似中国那等防的紧。”她说了几句却不晓得说什么好,连连叹息。

    明柏听出素姐话中之意,是怕紫萱只把他当哥哥却看上了别人,叫他防微杜渐,他忙涨红着脸点头,声如蚊蚋:“妹子还小”

    素姐此时才感受到明朝人跟现代人之间的距离比琉球到太仓还要远。她哭笑不得挥手道:“俺们做父母的自是巴不得不要再有波折才好。你去罢。”

    明柏听的心头似小鹿乱撞,又喜又忧,似酸还甜。他信步走到厨院门口,想找紫萱说话又害羞,在院外台阶上上下下十数回,到底转个弯回他屋里去了。

    明柏少爷想是有话寻小姐说,厨房的管家媳妇们都低着头笑。只有紫萱埋头看这几日的菜单不曾察觉。等她抬起头来看外边,母亲扶着个小丫头走来,温和的问她:“都妥当了”

    紫萱笑道:“这几日的都安排定了,娘,您可是有事找俺”

    素姐道:“你既无事,陪母亲走走也好。”

    紫萱忙将小围裙解下,扶着母亲掉头下来。经八字楼出夹道,却是从学堂的后门进去,打前门出来。学堂里内外两班大孩子都不曾放学,先生们看着,人手一只沙盘在写大字。

    素姐瞧义学里最大的只怕也有十五六岁,笑对紫萱道:“还好不曾叫你做他们的先生。那一个只怕有十六了”

    紫萱看一眼,吐舌笑道:“那是里打铁的胡大叔的小儿子,听说十七了。还好九叔请来的都是老夫子,要是叫俺一个弱女子教他们,谁肯伏气”

    素姐笑道:“可不是,闽人得男轻女,咱们家学里才有女学生,就晓得如何了。紫萱,你今日在港口遇见了张公子”

    紫萱随口应道:“遇见了,那人甚是古怪,比俺明柏哥还婆婆妈妈,又合牛皮糖似的,可恶。”想到自家曾在人家跟前跌了一跤,又摔过一只杯子,脸微微有些红。

    素姐因女儿脸莫名其妙红了,想了一会,不如替明柏添把柴火,因道:“我瞧着你明柏哥也婆妈的紧,你觉得他可恶么”

    紫萱惊道:“明柏哥不同,他是俺哥,就是婆婆妈妈俺俺也不厌恶他。”

    素姐故意叹气道:“可惜他不姓狄,这几年在咱家还罢了,过一二年你跟小全哥都成了家,他就是外人呢,只怕不好处。”

    紫萱先道:“怎么会,”转念一想,将来哥哥有了媳妇,若是那媳妇也似小姨奶奶般有私心,明柏哥必然不肯在家住的。紫萱若是叫她离开哥哥是舍不得的,叫她离开明柏也是一样。母亲从不乱说,既是这么说了,必定会在这几年安排明柏哥走,她心中着忙,嗓门都提高了,大声追问:“娘,你会叫明柏哥单过”

    素姐微笑道:“可不是,你明柏哥还想着回国科举呢。他又不是俺狄家人,何苦叫他陪俺们在这里住着,白耽误他功名。”

    紫萱想到明柏哥每日早起晚睡苦读,可不是还想考个功名考进士做大官固然是好,只是大伙辣住在一处,要分开她却舍不得,只缠着母亲央求:“娘,要不俺们也回去叫哥也去做官”

    素姐见绕了许久女儿也没想明白,很是无力,摇头道:“你相表叔哪一日死了攀附权贵的心思,俺们才好回去得。”

    “表叔一家都是官迷,”紫萱皱着鼻子哼哼,突然道:“其实明柏哥跟俺哥也是官迷哎。就是明柏哥真做了官,相表叔犯事,他一样逃不脱。为何他们就想不通呢”她自以为想通了,心里就好过多了,对母亲笑道:“娘,俺明白了,明柏哥是做不得官的,俺哥也是。要不俺们现在就替明柏哥置个宅子,先与他娶房媳妇安了家,再与俺哥说亲好不好”

    她们母子二人已是绕过了一座小山,正站在斜坡上。碧蓝的大海上,浮着一团一团的绿,那是生满海藻的礁石。几个渔妇在椰林里织网,七八个五六岁到二三岁的孩子都在她们脚边的沙地上爬,拾贝捉蟹极是欢喜。椰林的那一边是狄家造船的小作坊,丁丁当当的声音响个不歇。紫萱拂了拂头,觉得心里叫海风吹的空荡荡的。

    素姐偏不放过女儿,指着那群妇人笑道:“就是先替你明柏哥安了家,将来他有了妻儿,可不会向如今这样,凡事总让着你,好吃的好玩的都记着你。”

    紫萱晓得母亲说的对,就不肯接口,只觉得方才空荡荡的地方升起一片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叫人又是气闷,又是想掉泪。她掉头看那边,几丛乱草后边,却是一双渔家儿女凑在一处说话儿。那女孩儿像是十六七的样子,生的倒也俏皮,正一边吃吃的笑着,一边捶情郎的背。那个少年却不躲,一边笑一边道:“碧兰,我去求你爹把你许给我罢。”

    碧兰收回拳头,涨红了脸不肯说话。那少年就转过来,深情的看着她。两个头凑着头不晓得说些什么,突然一齐笑了。

    紫萱却是看得呆了,方才那少年看他情妹妹的神情,她总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素姐也瞧见这对小情人私会,只妆做看不见,压低声音道:“走,再陪娘到地里转一圈。”

    狄家在要紧处砌的石墙,上回台风来了也有一二处地方倒塌。此时管家们正同几十个雇来的土人在修补围墙。素姐扶着女儿转了一会,就看见小全哥骑着大马,带着一队车马朝那霸去了。素姐忍不住敲打女儿,道:“张家要建石屋,想必要花不少钱呢。紫萱,他家这回运来多少米”

    紫萱细想了一回,笑道:“百石而已,倒是俺一直在想。爹娘都说倭国极穷。张家换了俺家这些家俱去,真能卖得掉”

    素姐微笑道:“那是人家的事,等咱们家收拾清楚了,家里留两三个师傅带十几个徒弟,那些人都打回山东去,个个都不肯把家搬来,由他们去罢。”

    紫萱还不曾真正当家,满心想的都是自家的船队什么时候能来,九叔又会捎什么好东西,一转眼就把母亲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抛到海里喂了海鱼。

    却说小全哥赶到那霸去接米,那张公子接着,请他到屋里吃茶歇息。阿慧看小全哥跪坐不惯,忙移席到屋外木廊长。此处几间小巧木屋围出一方小小庭院,院中搭着架子,晒着许多倭袍,风吹得衫袍起起伏伏。他二人坐在廊上俱是一言不,一个看日头,一个看飞鸟。

    却是张公子忍不住,先道:“今日阿慧惹令妹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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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满子只是改小标题

    “俺妹子最是顽皮,也只明柏哥制得住她。”小全哥笑,轻轻摇晃手中的青瓷杯,淡褐色的茶汤散着淡淡的香气,却是不像中国的物件儿,他好奇道:“这是什么”

    张公子道:“这是我外祖家送的野茶,家母舍不得故国,饮食都和出阁前一模一样。”他指指院中的单衣,道:“从小只给我穿这些,我合堂兄弟们为穿衣吃穿也不知打过多少架。如今离了他们,倒有些想他们。”

    狄家只得小全哥一个儿子,虽然叔伯兄弟不少,却隔的远了,所以他少时很是孤单。后来来了一个亲如兄弟一般的明柏,小全哥才算得了伴。小全哥想到母亲带着妹子去成都的那两年,爷爷只偏疼小翅膀叔叔,奶奶虽然疼他,可是家中都是调羹姨奶奶说了算。原先还好,自打童氏母女来了,他渐渐吃穿都不如意,还是夏荷跟调羹吵了一回才罢了。

    “但凡家里人口多了,总有不如意处。有不好的,也有好的。”小全哥叹气,道:“你娘也是护着你,才不肯回松江呢。”

    阿慧点头道:“我晓得,当初我爹娶我娘是为着张家能在江户立足,其实中国人多不肯娶倭人做正妻的。我这样的,更是叫人瞧不起了。”

    小全哥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劝他道:“哪里话。对了,俺正要合你说。俺们所有中国人凑在一处拼个小作坊,各家烧制些玻璃,碗碟之类的东西,也有你家一份的,回头等作坊建好了,你挑个人来。”

    阿慧听得是玻璃,却是有些吃惊,这个东西若是放在十年前是极贵重的。如今中国玻璃虽是不值钱了,然在江户一盏琉琉璃灯价值不菲。这般厚赠同乡,也不因他是半个中国人就不算他。狄伯父待他果真如子侄一般。阿慧心中感激,点点头道:“我记得了,必挑个聪明人去。”

    小全哥想到吉永夫人不像个正经人,待要说又不好说起,叹了口气吃茶。

    日影西移,海风吹来渐有凉意,想是哪里又下雨了。小全哥换了个姿势坐,对一丝不苟盘着腿的阿慧道:“今年台风季想是过了,听说过几日神宫祭祀,你家送什么去”

    阿慧苦笑道:“我家来的迟,虽是买了些地,都是荒着的。这一回我家船去中国,打算招揽些人来种地。本当我亲去的,偏家里盖房正在要紧处。”

    小全哥听的一惊,不动声色笑问:“你从倭国将些人来不是一样么,自家挑还放心些。”

    满子低着头从一间屋子里膝行出来,一边收衣裳一边用软糯糯的中国话问:“哥哥,留狄公子在这里吃晚饭么”

    阿慧应了一声,对小全哥道:“你家车队还没有回来,想来要到天黑了,就在舍下便饭。”

    小全哥正要打听他的底细,略推了一推就应下来,笑道:“我去对过取坛酒来。”他不惯跪坐,站起来伸了个腰出来。满子早一路小跑替他拉门。在狄家这种活从来都是男人做的,小全哥窘的不行,忙道:“张小姐休要这样客气。”

    满子抿着嘴笑道:“狄公子客气了。”抬起头来,单眼皮眼睛笑成一双弯弯的月芽儿,恰好一阵风吹来,她伸手理被吹乱的丝,又温柔又妩媚。

    小全哥掉头,走了几大步,打了个哆嗦,暗自吐舌摇头道:“这位张小姐怎么合张夫人一般怪怪的还是离的远些儿好。”

    因铺子里空场大,狄家两只渔船捕捞来的海货由渔妇收拾好挑送来晾晒。狄得利正在院子里看人收鱼干。少爷进来,他忙接了出来。

    小全哥道:“取坛秋露白与俺,再跟齐山松山两个说,留一个下来等俺回去。”

    狄得利晓得是在对门吃饭,就道:“少爷,倭人的饭食极是清淡,俺媳妇炸了带鱼,还有一罐海蛇汤,都与少爷掇去。”忙忙的合他媳妇捧着酒菜过去。

    张公子在方才的廊上设了一席,倭国人本就吃的清淡,花花绿绿盘盘盏盏摆满一桌,俱是中看不中吃的豆腐萝卜。休说小全哥,就是慧公子的筷子也只朝炸带鱼招呼。满子送了两次酒上来,见桌上菜肴都不曾动过,委委曲曲道:“可是满子的手艺不好”

    虽然小全哥对这个满子并无情意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