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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明朝五好家庭2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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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粤送矸故嵯垂桓鏊诙呦樱桓鏊谖鞅呦樱灰刮藁啊 君 子  堂 到第二日下午,庙门口来了一辆大牛车,两个青衣小吏把崔家三位小姐送来,来人没合崔南姝打照面就走了。

    那三位崔小姐只当南姝死了,重在庙里见着南姝,又惊又喜又伤心,姐妹四个抱头痛哭一场。崔南姝现她们三个身无长物,只有两个肩膀抬一张嘴来,愁道:“这可怎么处你们的箱笼呢”

    一位崔小姐道:“尚王今日说你还活着,将我们三个送来合你住,哪里还有什么衣裳饰”

    难道江玉郎真是尚王南姝心里格噔一下,问她们:“新尚王长的什么样子”

    还是那位崔小姐道:“生的甚是好看。笑嘻嘻地对人很是客气。腰间系一条宽带,上面镶着一块兽纹碧玉。”

    江玉郎昨日就是这个妆扮,原来他真是尚王。君 子 堂  狄小姐真真是命好,连尚王都爱她,南姝酸极恨极,微微涨红了脸,勉强道:“原来是他,你们放心在这里住下。吃用都不必操心地。”

    那三个人在家也是一般儿养尊处优惯了的,就是南姝不提,她们自家也不晓得操心到衣食上。就是南姝自己也觉得多三个人吃饭不值什么,狄家银钱多,必定会照五人的份例送来。

    尚王将崔家三位小姐也送到崔南姝处,消息第二日一早就传到狄家人耳里。紫萱冷笑一声,只妆听不见,自去打理家务。

    等屋里只有素姐合他两个,狄希陈笑道:“这个江玉郎倒是有趣。嫌庙里人少不热闹么,把崔小姐们都放出来,待如何”

    素姐道:“咱们在庙里安插了人手。想是嫌不方便了,所以要闹的她们两个住不下”

    狄希陈笑道:“崔小姐那样的人俺再招回家来住,只怕你闺女瞧不起俺呢。不理不理。”摇着扇子道:“报了两天名了,下午识字班开学呢,我去后边瞧瞧。”全不拿三位崔小姐当回事。 君 子  堂 素姐传来在庙里当差的两个媳妇子,道:“将十吊钱去,合崔小姐说,”她想得一想。道:“就说她那里人多了,只怕我家一时照应不到,这几个钱与她添补生活罢。”

    小露珠叫人提了一篮十吊铁钱来,笑道:“崔小姐只怕不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呢,惯得她人憎鬼厌才好。”叫个媳妇子把钱送去。

    崔南姝听了传的话,一张俏脸白了又红,恨恨地道:“谁要你家地钱”

    她一个堂妹艳姝将钱篮子夺下。笑道:“你吃人家的穿人家地。也好意思说这个这是与我们的,我收下了。狄家嫂子。多谢你,回去合你们夫人说,蒙她照管,我们家老爷夫人就是在地底下也是感激的。”

    送走了狄家人,满子就道:“十串钱实在是不少,依着我说,雇个闲汉去各村收些鱼虾回来,咱们收拾好了卖把狄家,一来一去也能积些银钱。咱们不能叫狄家养活一辈子。”

    艳姝笑道:“不必养活我们,我合一位林公子相好,他晚上就来带我走。”

    南姝愣了一下,恼道:“不是林家挑拨,我们崔家怎么会只剩我们几个你们怎么能从贼”

    艳姝冷笑道:“那是大伯自作自受。君  子  堂  他老人家不是想以崔代尚么,就是真做了琉球国主,也只舍不得你罢了,咱们几个都是送人的命。林家怎么了林家如今大权在手,我合林七公子情投意合。尚王也同情我们,将我们姐妹三人送来此处。不只我,就是熙姝妹子,也寻了夫家。只有银姝老实呆,叫她在这里陪你做姑子罢。”

    数月不见,她们怎会这样无耻南姝无话可说,气的一头倒在里屋睡下。

    满子冷眼旁观,只念她的经文,并不理会崔家的事。

    这一日晚间,果然有两个人被姑子放进来,艳珠熙姝二人过去相会,到天亮都没有回来。狄家媳妇子得地命令是守着崔南姝合张小姐,别的都不理论,那三位崔小姐来去自由合狄家不相干,也管不了,所以她们也不问。

    南姝起来到姑子房里寻,并不见她两个,问银姝,银姝道:“林家两位公子守着我们,合姐姐们日久生情,她两个都有孕在身,实是在神宫住不得了,所以大胆求了尚王。尚王心肠极好,打听得你在这里,就将我们送来。她两个想是被林家人接走了。你不怕替她们担

    南姝恼道:“林家是什么东西,倒偷上他们,实是丢我们崔家的脸”

    银姝老实道:“她们都是学地姐姐你,只是姐姐你运气不大好,严公子没有看上你呢。艳姝教我,说庙里来赌博钱的公子极多,我哄得一个上手就便得。”

    崔南姝气得抖,指着银姝说不出话来。满子怕她两个吵出来叫人听见,越丢人了。忙道:“人各有志。南姝,咱们烧香去罢。”拉南姝出来,小声问:“银姝真是你们姐妹里最老实地那个”

    南姝点头道:“是,她打小就老实,家里姐妹们都欺负她,只艳姝待她好。”

    满子松了口气道:“那还罢了,不晓得尚王耍什么花样呢。”

    南姝冷笑道:“尚王就是江玉郎,他打我家藏金地主意呢。当时乱的紧。谁知道是谁藏的,如今来问我。我若晓得,也不在这里受狄家人的冷眼。君 子 堂  ”

    满子沉思半日,道:“原来如此,南姝,你离他远些。不然严公子必当你们两个从前就相识,那夜是你们合演戏给他看。”

    南姝嘴上说是不扰明柏,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得满子提醒,恼道:“分明是狄小姐的私情叫我们撞见。这算是什么我合他勾结有什么好处”

    满子实是不想南姝合尚王有牵连,拿定主意要敲醒她,笑道:“狄小姐跟严公子闹翻了。尚王娶了狄小姐,得狄家为大助力,你可嫁严公子,不是两全其美南姝,休被人当枪使。狄家对你已是极厚道了。”

    南姝冷笑道:“把咱们挪到这里跟姑子一起住,就叫厚道你原本心向着狄家,又叫狄家地小恩小惠收买了。他家若是真肯助你,就当替你们张家做主。让你在张家大宅住着,保你张家平安。”

    “我家有我家的缘故,合你说不清。”满子劝不转她,反吃了一肚子气。哥哥要做海盗,岛上再留着张宅这样大的家当,只怕前脚才走,后脚尚王就要连锅端了张家。她转过笑脸。君 子 堂  道:“南姝。咱们回去罢。”

    南姝道:“不回去,瞧见银姝我生气。我去外边走走。”她回身看后边没有人跟来,正暗自快活,谁知满子大声喊:“嫂子,崔小姐要出门。”

    她恼道:“满子”

    “当心撞到李大少爷。”满子看见一个媳妇子小跑过来,笑一笑回去不提。

    那媳妇子不远不近跟在南姝身后,甩又甩不掉,看见又心烦。南姝在庙外一阵乱走,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艳姝牵着一个青衣少年地手,笑嘻嘻走过来,道:“我跟七郎在南山村安了家了,离这里几步路。南姝,你来坐坐”

    那青衣少年附在艳姝耳边说了两句话径直去了。艳姝上来牵南姝的手,南姝甩开她,冷笑道:“你们原来是私奔”

    艳姝笑道:“有尚王替我们撑腰,怕什么。七郎说等我生了儿子再接我回去,林家不会不认的。”

    南姝冷笑道:“你是林家人了,合我不相干。”不顾要去。艳姝哪里肯放,两个拉扯好一会,她才道出实情:“尚王在我家等你呢,去去不妨,休叫我为难。”

    南姝心里有些羡慕她成家,半推半就随她去,进了门道:“你在外面候着。”将狄家的媳妇子隔在外边。

    江玉郎躺在厅上地一张小榻上,两个小丫头一个替他捶腿,一个替他捏肩,看见崔南姝进来,他笑道:“现在你信了呀”

    南姝道:“我姐姐也是高丽王后,你当你是尚王我就怕你呢。”自寻了一张官帽椅坐下,冷笑道:“你转了这许多弯,不就是想要我家藏地金银么,实话说与你听,没有若是有,李大少爷头一个要大吹大擂娶我进门,又怎会拿做妾来羞辱我”

    江玉郎笑道:“这些金子银子埋在地下无人使实是可惜,你一个人孤身怎么去取,不如合我说了,取了来,二一添做五,我们一人一半。你有了丰厚嫁妆,还怕那位严公子不娶你就是正室无份,做个妾也容易。”

    崔南姝冷笑道:“一来我不会做妾,二来我也没有钱。大王,你打错主意了。”站起来呸他一口走到门口要去。

    江玉郎笑道:“不合我说,走了消息,林家必想法子让你合他们说的。你又何必自寻苦头”

    不是林家使坏,崔家怎么会叫张家灭了她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崔南姝实是恨极,却是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转过身来笑道:“我说,你休叫林家人来寻我。”

    “哦不叫他们来就是。”江玉郎站起来,打两个小丫头出去,笑道:“你说。”

    “那笔钱不在琉球,是我爹爹运回高丽去了,你使人带着那个玉环去我家老宅寻一个叫崔三秋地人。什么都不必说,他自会与你。”

    江玉郎抚掌笑道:“果然藏的好,这么远本王实是插不上手呢,罢了罢了,你家地银子都是你的,这个玉环你拿去。”自怀里掏出那个小荷包丢到南姝手里,打着呵欠睡倒,道:“出去时烦你叫个丫头进来。”

    南姝没有想到江玉郎这般好骗,这般容易放手,她握着玉环满心欢喜。艳姝从厢房出来喊她,她也不理,忙忙的跑回庙里去,将玉环藏在贴肉处,想到爹娘死地冤,狠狠大哭了一日,到寅时才沉沉睡去。

    岂料清早起来,崔南姝在胸前一摸,空荡荡并无东西。她在枕下席下各处都摸过,哪里摸得到,急的嚷起来:“闹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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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贼下

    这个后院,正房三间住着三个姑子,一个替姑子做饭的老道婆在厨房住,后来又建了两间静室是给里来烧香的有钱香客歇息吃茶的,里间是崔南姝姐妹合满子占住,外间每晚有狄家三个媳妇子守夜。一共十个人,突然丢了值钱的物件儿,除去崔南姝自家,这九个人,人人都有嫌疑。崔南姝一嚷起来,三个姑子就先恼了,都道:“嚷什么叫人晓得我们这里闹贼,谁还敢来烧香”合南姝吵成一团。

    狄家媳妇子已是交过班,当班的媳妇子听说崔南姝丢了东西,都道悔气,分出一个人回家禀报主人。

    素姐听说崔南姝丢了一枚白玉环乱嚷,好笑道:“你们服侍她也有时日,可曾见过这个物件

    四个媳妇子都站在下边苦苦思索,都道:“不曾见过。她妆盒里不多几样头花饰物,都是高丽合倭国东西,倒是也有一两块玉佩,何曾有什么玉环”

    素姐笑道:“听你们说她昨日出去乱逛,叫她家那个妹子拉去,想是昨日得的也说不准。君  子  堂  你们的为人我心中有数,不必理会这些。她若是找上咱们家,你们只问张小姐,请她处置。咱身正不怕影子歪。”

    几个媳妇子齐声答应,出来聚到一处商量,道:“俺们家家规最严,这些年手脚不干净的打了多少这盆污水要是倒到咱们身上,几个管事的晓得。好差使就轮不上俺们了,今日大家齐心,必要找出这个贼来。”商议定了齐至庙里。

    崔南姝合三个姑子你一言我一语吵地热闹至极,满子正头痛。见早晨走了的几个狄家媳妇子都来了,想来失窃一事狄家都晓得,涨红了脸对她们说:“好嫂子,这里闹的不像了,你们先回去。”

    领头的媳妇子道:“张小姐。丢东西是大事呢,这院里只俺家人出去过,嚷出来俺们地名声可不好听。崔小姐的那个玉环说不定是不小心滚到哪里,何不关上门大家先翻起来。 君 子  堂 翻出来大家都清白。”

    外边崔南姝跟三个姑子横眉相对,满子很是为难。本来在这里住着,是姑子看狄家面子,南姝合姑子吵闹,这里也住不得了。已是翻脸倒不如各处翻一翻,南姝只得这一枚玉环做个念想,总是寻着失物为上。她上前道:“师傅们休嚷,不怕外人听见么。南姝不晓得把玉环丢在哪里,咱们各处都翻翻。先翻我箱子去”拉着两个姑子进屋。将她的两个衣箱拖到外间,笑道:“休笑话我破衣烂裳都收起。”将两个箱子打开,每件衣服都抖开,与大家看过。又开妆盒,里面不过十来样饰物,连玉都没有一块儿,休说玉环了。再次两间屋里所有橱柜都细细翻过,都没有。

    南姝沉着脸将她的两个箱子也拖到人前。连妆盒都与大家看过。一般儿也无,对三个姑子道:“到你们了。”

    三个姑子虽是不想翻。君 子 堂  当不得狄家几个媳妇子怒目而视。一群人回到姑子的宿处,将衣箱并几个橱柜都打开查了一回,玉环没有翻着,倒是翻出些角先生、相思套、春宫画儿、春线、还有一个布包,崔南姝揭开来看,里面包着几枚缅铃,她不认得这是什么,随手放下。

    三位小姐见了春宫画都扭过头去。狄家几个媳妇子俱掩嘴而笑。姑子们涨红了脸,赔笑道:“这是一位施主寄卖地,咱们修行最诚,从来不用这些物件的。”南姝因姑子这般低声下气很是好奇,探头去看,狄家媳妇子都盯着三根黑漆漆的腌黄瓜样的东西笑地古怪,她不认得这是角先生,好奇道:“那是什么”

    姑子结结巴巴道:“没什么。崔小姐,我们这点子家底都叫你瞧过了,可有没有”

    南姝没了方才吵嘴的气焰,小声道:“不是你们,必是她们。”她指着狄家媳妇子道。君 子 堂

    满子道:“还有厨房没有搜过呢,咱们去那边瞧瞧。”

    银姝突然道:“我瞧那个老道婆不像个好人。”

    一行人到厨房,灶上一口大锅里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粥,老道婆在一张小桌子前弯腰切酸豆角,一进门酸辣之气扑鼻而来,崔南姝第一个进门,掩鼻道:“这是什么”

    老道婆笑道:“是老身自家腌的豆角,拿些姜沫炒一炒,正好下粥。”

    满子打断她道:“崔小姐不见了一样东西,却是忘了丢在哪里,要翻翻这两间屋子。”

    这个老道婆忙将自己一个衣箱打开,里面不过几件旧衣罢了,别无他物。崔南姝因银姝说道婆不像好人,亲自动手搜的分外仔细,连盐罐子都使筷子扎了几下,还是不见玉环踪影,盯着狄家几个媳妇子道:“到你们了。”

    那几个媳妇子每常守夜,各人都有些零碎放在厨房外屋。大家轮流当南姝的面翻过,还是没有。狄家的媳妇子都泄了气,这里也搜不着,难不成还要回狄家去搜,丢主人家的脸么几个人对看,突然一个媳妇子想起来,道:“天蒙蒙亮时俺曾见一个人影闪到厨房,不如再细细搜搜。”她们实是怕背着贼的名头回狄家叫人瞧不起,几个人一齐动手,将瓶瓶罐罐都搬到崔氏姐妹跟前翻抄。一个媳妇子揭开米缸地盖,惊道:“俺昨日做地记号不对呢,这是谁动过”

    大家都围在缸边,那媳妇子使手拨得几拨,就拨出一个布包来。南姝认得这是银姝常使的帕子,抢在银姝前边将小包捉在手里,只捏得一捏,就晓得是玉环了。涨红了脸一言不扭身出去。

    满子也认得那方帕子,看银姝一张脸白的合白纸似地,摇摇晃晃站在门边,也猜是她。南姝好生嚷嚷捉贼反捉到自家人头上,难怪涨红了脸走开。君  子  堂

    三个姑子都不干了,追上去合南姝理论,道:“在你们米缸里翻出来的是什么,是谁藏起的都要说个明白。”

    南姝涨红了脸不说话。满子走过来。陪笑道:“想来是她妹子合她耍呢,已是还了大家清白,再计较这些,真要让南山村的人都晓得你这里丢过东西么”

    一个姑子笑道:“张小姐。都晓得你为人甚好,狄家都照管你。这两位崔小姐俺们可不敢再招揽了,请到别处住去罢。”

    满子叹息良久,央求道:“咱们实是无处可去,只要师傅肯收留,愿将狄家送来地米粮分一半与师傅。”

    姑子们笑道:“可不敢欺心,张小姐但住不妨,她们两个存心朝我们脸上抹黑,断是留不成。”

    南姝从屋里跑出来。冷笑道:“走就走。君  子  堂  艳姝住地地方隔壁招人租住呢,咱们到那里去银姝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劝满子:“是我一时糊涂连累了姐姐,这里实是住不得了。”

    满子看看三个姑子。俱是一副请她快点走路的神情。她沉默了一会,对南姝道:“我哥哥把我托给狄家照应。原是因为你在狄家住不得了我才陪你,如今你们姐妹几人在一起,想来也不要我陪了,你们自去罢,我还在这里。”走到里面将屏风挡住席子。睡下再不肯吭声。

    南姝愣了一会。狠狠瞪了银姝一眼,骂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寻艳姝去”带着她出门去了。

    狄家几个媳妇子对看一眼。分出一个跟着出门去了。管事地媳妇子隔着屏风笑道:“张小姐,你们搬出来那个空院子还替你老留着呢,还是搬回去住罢。”

    许久,满子低低地应了一声,道:“等南姝搬走了我再搬。 君 子  堂 ”

    傍晚,紫萱听说满子搬了回来,备了几样菜肴叫彩云送去,道:“满子姐姐只管放心在俺家住下,就是要出门走走,叫两个人跟着就是。等俺哥哥亲事办完,俺得了空闲再来寻你耍。”第二日又送了许多书来。

    去了一个崔南姝,狄家下人对满子都客气不少,满子在林郎中隔壁住着,紫萱又送了许多书本与她消谴,不必出门也不闷。只是她还有些放心不下南姝,合服侍她的媳妇说要去瞧南姝。

    那媳妇子笑道:“请容小妇人去打听崔小姐住在何处。”去了小半个时辰捧着一个盒子进来,道:“我家夫人听说张小姐要去瞧崔小姐,替张小姐备了两样薄礼。”就将盒子揭开,里面两格,一格是荤素两样点心,一格是挂面。

    满子笑道:“替我谢谢狄夫人。”亲手将盒盖盖上,取了个包袱包起,带着这个媳妇子出门。 君 子  堂

    崔南姝仗着狄家送了她十串铁钱,在艳姝隔壁租了一间小院,一年房租就用去了一串钱,再添些柴米油盐并几样家俱,又用去了四串钱。只两日就花去一半,她的手就紧起来。银姝没有衣裳穿,问她讨钱买绸缎布匹,她不肯与,将出两件自家的旧衣与她,道:“不是你偷我玉环,我们在庙里住着不好”

    银姝还嘴硬不肯认,道:“分明是狄家想赶我们走,偷了你地玉环合我的帕子,故意做成圈套。”

    南姝恼道:“你休胡说。她们怎么晓得我有玉环我妆盒里还有两块玉,搁在柜上几个月也不曾丢。分明是你害我”

    银姝冷笑:“我是故意叫你在庙里住不下凭什么从小全家都宠你,如今家里败落了,你还好吃好喝有人使唤,我们就要以身侍人你如今又没有狄家人送供养,又没有狄家媳妇子使唤,我看你一个人怎么过日,以后休来求我们。”推开门向隔壁去了。

    南姝怔怔的看着院门,想不通一向老实的银姝为何这样恨她。她回房梳头,却现妆盒里值钱的两块玉都不见了,回想方才银姝出门时袖子里好像塞着什么东西,又气了个半死,将箱笼都翻过,除去那五串铁钱摆在显眼的地方不曾动过,她箱子里凡是值钱些的衣裳细软都被剪刀剪出许多道口子。南姝伤心落泪,握着玉环哭起爹娘来。

    满子走到院门口,听见里面哭声,赶着进来喊:“南姝”

    南姝扑进满子的怀里,泪珠儿似雨水般滴落,泣道:“银姝故意害我,还将我衣裳都剪坏了。”

    席上果然放着七八件破衣。“银姝呢”满子恼道:“你们不是一家人么,怎么会这样害你”

    “她到艳姝那里去了。”南姝指着隔壁道:“她恨我。”

    隔壁的院落中传来女子地欢笑声,两个女子用高丽话谈笑,满子听不明白,然看南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就晓得说地是她,忙忙的按住她道:“你休合她们计较。我若是似你这般性急,早死了不晓得多少回了。”

    南姝哭道:“就算我从前对她们不好,她们对我说了我不会改么。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原来姐妹们同心过活,她们还这样害我我去合她们拼了。”

    满子紧紧抱住她的细腰,道:“那林家不是什么好人,她们吃亏的日子在那里呢。”

    “小南姝,几日不见,哥哥想你呢。”江玉郎摇着一把洒金大折扇,一步一摇的进来,笑道:“张小姐,你也在”

    满子来时并没有见身后有他,猜他是从隔壁过来的,说不定就是他设的圈套,如今南姝在这里住着甚是叫人不放心,不如回去寻狄家人求情,将南姝再搬回来。满子想毕,放手对南姝道:“你无事只管到我那里去。我出来也有些时候,还要去庙里烧香呢,先走了。”

    江玉郎笑嘻嘻道:“这是合你好的见你有事,走地可是快。南姝妹子,这世上除去金银,人都不可靠呢。”

    崔南姝本在一边抹泪,叫江玉郎说地心里活动,很是不满满子此时弃她而去,恼道:“就算你说的都对,难道你又是好人滚”寻了一只大扫把,没头没脑打过去。

    江玉郎身手本来就好,跳出院门,笑道:“过几日来瞧你。”摇着扇子扬长而去。

    南姝拴上门,靠在门板上又哭起来。隔壁传来笑语声,炒菜声,鸡叫声,仿佛熙珠并那两个姓林地都来了,几个人在院中说说笑笑极是热闹。衬得南姝这边极是凄凉。南姝哭的累了想口茶吃,水桶里倒有小半桶水,灶下也是冰冷。

    她从小儿养尊处优不惯做活,家道败落之后先有满子,后有狄家,都将她的衣食照料的周道妥贴,如今独自过活极是艰难,没奈何雇了个土人妇女做活,却是样样不合心意。世上万物都有的卖,只有后悔病无药可医,南姝转而念起满子合狄家的好处来,细细思量,越想越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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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官迷七舅上

    且不提南姝渐有悔意,只说满子回到狄家,思索替南姝求情,她合媳妇子说要见狄夫人。媳妇子道:“大少爷娶亲正忙呢,小姐住在这里又无要紧事,且等忙过了这几日小妇人再替张小姐上去说,好不好”

    狄家实是忙极,满子也看得到,再至南姝家,见她雇了个妇人做伴,暂且放心。

    南姝吃了两三日的苦头,又每日受隔壁闲气,比照这一边满子依旧待她友爱,就是她合那几个媳妇子合不来,人家照样照顾她周全,她心中又悔又愧,每日总要到狄家满子处呆一两个时辰,寻满子说话解闷。

    满子住的原是狄家宅后,十来个大小院落拼成一处,两个门出入,一个是正宅后门,有管家娘子严加看守,一个侧门通渔村方向,也有个老管家看守。崔小姐每日都来,管宅门家人的不敢怠慢,禀报夫人。素姐笑得一笑,吩咐守门的媳妇子好生守门,外人一慨非请勿入。又吩咐服侍张小姐的两个媳妇子把崔小姐当客待。

    紫萱从窗外经过恰好都听见,回到房中吃茶,对彩云说:“那个崔南姝脸皮真厚,连那几个姑子都容不下她,如今见天朝俺家跑。”

    彩云笑道:“小姐若是不喜欢,吩咐后门上不许她进来就是。”

    紫萱摇头道:“不必,横竖她只在满子的屋里打转。她自请为妾明柏哥都不要她,俺还合她过不去做什么虽然不喜欢她,还是照娘说的。拿她当客人待罢。”吃了一碗茶略息一会,春梅寻过来道:“前边李家送中秋节的节礼来了,已是拿赏封打来人回去,咱们家地几时送”

    紫萱道:“问过娘没有”

    春梅笑道:“夫人说哪日都使得,看小姐可忙的过来。”

    紫萱站起来甩手,笑道:“偏都凑到一处来了,原说过节娶亲大家热闹。还不曾娶呢,咱家倒是热闹的够了,走。拟单子去。”出来到八字楼下的小厅里,将收来的礼单看过,照着来礼的厚薄估量了,紫萱心中有数,又问:“可打听过他们家送别人家怎么样”

    春梅笑道:“问过,都说差不多的。咱们家怎么回”

    上等的每家两坛子家酿的酒,一只鹅,再得两盒月饼,并一对狄家造地玻璃绣球灯。中等的似黄村长这样的人家,一盒月饼、一坛子酒。一只鹅并一对狄家造的红玻璃灯罩。管家们都有定例不必说,作坊的工人们四个月饼二斤面,学生是两个月饼。

    春梅算过人数,笑道:“四个月饼做起来费功夫呢,换成一个大的不好”

    紫萱微笑道:“听齐山说有些妇人还要送亲戚,还是四个罢。叫家学里男女学生都歇一日助忙,咱们家的两个烤炉不歇火,想必一天就够了。你看着人先把送礼的月饼拾出来装盒,配上礼物先送了去。陈家的,叫俺哥自家去送。作坊合家里的月饼十四那日上午你经手了罢。”春梅笑应着先去了。紫萱又算摆酒那日碗碟器皿。幸好家里有木器作坊跟琉璃作坊,两边轮流赶工,制出许多木碗木碟,又是玻璃杯、玻璃壶,都要清点数目,洗净运至厨房待用。

    这场办婚事素姐合狄希陈全不插手。只叫儿女们料理。紫萱在内宅忙地饭都吃不好。小全哥在二门外还有团练、作坊要照管,虽有明柏助他,两个人也是一般忙碌。

    这日是陈家送嫁妆过来,早晨小全哥被春梅几个喊醒,他揉着眼央求道:“隔壁院子都收拾妥当,嫁妆来了搬过去就是。闹我做什么”

    春梅笑道:“女客们要来呢,少爷快起来,老爷说今日放你半日假。叫你去明柏少爷那里耍。中午回来吃饭,快去罢。”

    小全哥欢喜道:“真的”一古碌爬起来。拍拍脑袋笑道:“果然,今日是女客来送嫁,俺没有丈母娘拜见,倒是省了好些事。”伸手穿了件新裳,笑道:“叫厨房备几样早饭,俺带去合明柏哥同吃。君 子 堂  ”忙忙的梳洗一回,因怕从前门出去撞见人,叫管家牵了马在后边候着。他连小厮都不带,提着食盒兴冲冲走到拐角的月洞门里,正好看见崔南姝从后门进来。

    崔南姝到狄家做什么小全哥停下脚步看她走到林先生隔壁敲门,出来开门的是满子。满子搬回来他也曾听管家们说过,只是崔南姝还有脸回来,真真是叫人无话可说。他打马至那霸,明柏接着,笑问:“正要去南山村呢,你怎么来了”

    小全哥道:“爹叫我歇半日,中午合你回家吃中饭,听说陈家送嫁妆要绕南山村好大一圈,俺又没有丈母娘要拜。”

    明柏接过食盒送到厨房去了,小全哥背着手看明柏的作坊,门面三间,有两间租把别人开了个小茶馆,靠东边一间,半边安着柜台,狄得利坐在柜后算帐,半边安着桌椅摆着大茶壶合一摞茶碗,阳光穿透了隔扇的玻璃,照得圆桌那块一片明亮。狄得利的算盘隔一会才响几下,合热热闹闹的狄家比,这里又安静又适意。君 子 堂  小全哥打了个呵欠,伸手去摸茶壶,居然是温热的,忙倒了一碗茶在手,一边吃一边看墙上挂地一副草书。

    倒茶的声音惊动狄得利,他站起来看见是小全哥,问了一声好重又坐下算帐。

    明柏一边挽袖子一边从后门出来,笑道:“得利嫂子热早饭去了,俺这里还有些事,你睡一个时辰”

    小全哥笑道:“你去忙你的,我只闲逛逛。困了就去睡。”伸了个懒腰又道:“还是你这里舒服呢,紫萱每日在家忙家务。总抱怨人太多。”

    明柏微笑道:“我这里也还要添人手呢,几个大户都来打家俱,一家就够我吃一年了。”

    小全哥信步走到院子里。院里子搭了个大棚子,几个雇来的琉球土人在那里磨海贝,一个木匠在旁边指点。靠着墙地阴凉处有几个大木盘晒着漆,厨房边使竹子扎了个篱笆,圈着一群鸡,唧唧咕咕的啄食菜叶。君 子 堂  厨房边还搭着个架子,架上爬着葡萄。因是头一年,还没有结果,若是堵起双耳,合明水乡下不差什么。小全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茶碗放在葡萄架下地桌上,走到明柏房里补觉。

    明柏教学徒识字合算术,说了大半个时辰,留了些作来与他们,系着围裙又去仓库点数,上回那个客人订的妆盒都已做好。一排排码在架子上,每个边上都摆着块刻着数字的小木牌。除去妆盒,还有精工细嵌的药橱、官帽箱、小书箱,已是积了两间仓库,虽不似妆盒华丽,然镶嵌的贝母、珊瑚、琉璃都是挑的上等好华细细打磨,只等狄家船来运回中国。这些,都是他凭自己地双手挣来的,明柏一一看过,心头泛起些些苦涩。

    从小母亲教导他: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自己地爹爹不必说,为了荣华富贵出人头地,休妻弃子。狄姨父却是为了寻张护身符才做地官,然白衣贼一来,山东河南两地多少做官的人家被杀地干干净净,就是做了官。也是护不得家人周全。君  子  堂  倒是开了这个木匠作坊。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才塌实,想来今生不能如母亲的愿替她挣个封诰了。明柏走到静室替母亲再上一柱香,念道:“娘,你一心想着爹做官,爹做的好官连咱们都不要了,俺也差点叫人害了。不做官儿又何处,还是做个富家翁闲适呢。等儿子挣些家当,俺娶了亲。带她回家去看你。”祝罢出来。瞧小全哥还在憨睡,他就走到前边看帐。

    几个做苦力的人进来讨茶吃。对狄得利道:“都管,码头来了几只大船,要买食水去倭国呢,你家不是要去倭国买漆何不去托他们。”

    狄得利笑对明柏道:“小人去瞧瞧。”过得一会笑容可掬进来,对明柏道:“少爷,有个客人听说我家地妆盒都是三两黄金一个,想来瞧瞧。”

    明柏笑道:“这世道,越贵越有人买。小全哥说有人拿着我的妆盒到三舅那里卖,足足一百两银一只,他能卖得掉否”

    正说着,一个穿酱色绸直裰,胡子焦黄的客人进来,一进门只问得一句:“听说贵铺的妆盒”盯着明柏眼珠子都不错一下。

    明柏本来生的俊美,虽然黑了些也挡不住有些人爱慕,见人一来就盯着他看,只当来人有龙阳之好,他不耐烦合这样的人打交情,掉头就朝后边去。

    “天赐,”那人一边擦泪一边喊道:“俺是你七舅舅。”

    明柏蓦地回过头来,道:“休胡说,俺七舅舅是监生,怎么会出来做生意”

    那人摘了瓦楞帽子,苦笑道:“七舅舅留了胡子你就不认得了”他将胡子撩到两边,果然那个下巴合明柏一模一样。

    明柏原是不信他母舅会做生意,细细端详,七舅舅他小时候见过的,那个意气风的小秀才居然真做了海商他将七舅舅拉到卧房外的小厅坐地,还来不及开口说话。

    七舅舅已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你爹爹说你被拐子拐去,你怎么在此娶亲了没有”

    明柏笑道:“实是被拐子拐去,叫一位狄老爷救下来,因闹白衣贼,不曾回得家乡,随狄老爷在琉球住着,还不曾娶亲。君 子 堂  ”

    七舅舅叹息良久,抹泪道:你几个舅舅全家都叫白衣贼害死,只有我跟你三表舅全家去苏州投奔你一个远房表舅舅,回家认得地人都死了,田地也叫国舅府占了,没奈何收拾了你舅妈几件簪环出来做生意。那位狄老爷在家否俺要备份礼去谢谢他。”

    严家几个舅舅对明柏都还好,只是严家是世代书香门弟,人人读书,却是越读越穷,当年自家衣食都不得周全,也照应不到他们母子多少。如今阴阳两隔,也陪着舅舅抹眼泪。听得舅舅要去谢狄老爷,明柏忙道:“他住在南山村呢,俺认了他做姨父。”

    七舅舅只当这个作坊是狄家的,叫明柏在此看守,忙道:“你在此替人家看铺子不好擅离,你指了方向俺去。 君 子  堂 ”

    小全哥在里间醒来,因他舅甥相认不好说话,听得这位七舅舅误会明柏是替他家看铺子的,忙从里间出来,笑道:“七舅舅,这是俺哥自个的小铺子。”

    七舅舅听说这铺子是明柏的,喜欢的握着明柏地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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