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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明朝五好家庭2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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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话,钱真多牢牢记在心里。到得南山村外,他摸了七八个铜钱与那孩子打他走。那孩子握着铜钱一溜烟跑进村买果子。钱真多绕着南山村走了一圈,不住赞叹。南山村里村外绿意盎然。高的是椰子树。低的是柑桔甘蔗,菜园子里各色菜蔬绿油油的极是喜人,道边一群一群的肥鸡见人都不惊。小户人家的院墙多是半人高,墙内种着不晓得什么绿藤,爬的满墙都是,花苞喷鼻地香。人家墙角屋后总有几棵香蕉树、桔树。墙里多是石屋,镶着透亮地玻璃窗,窗上贴着艳红的窗花。窗沿上还吊着许多鱿鱼干、院子里摆着大竹匾。搭着架子,晒的都是海货。一路行来。遇见的男妇老少都衣裳洁净。面带笑容。钱真多跟着刘内相自北向南跑过大半个中国,这么富足的地方也是少见

    钱真多家里原是种地的,他极是羡慕的在一户人家墙外看了半晌,问一个拉着孩子,提一篮鸡蛋路过的妇人:“有劳大嫂,敢问村里有个汪家客栈在哪里”

    这妇人正是小宝娘。昨日狄家家学小宝考了个第五,除去先生地奖品,狄夫人还送他一盒笔墨纸砚。小宝将回家去,叫左邻一个新搬来的李秀才见了。说这盒文具极少也值二两银。小宝娘要将文具还回去。小宝合小静又哭又闹都不舍得。她婆婆闻老太年纪大见识多些,只说狄家不把二两银子放在眼里。然人情要有来有往,叫她带着小宝提篮鸡蛋去回礼。

    听得有人问汪家客栈,小宝最是机灵,就道:“大叔,你是要寻经济呀若你家是小生意,还是到陈家酒馆好些。汪家只接大生意呢。”

    同是七八岁大地村童,这个孩子比方才那个可是强多了,虽然穿地是粗布衣裳,手指头伸出来都是干干净净的,问一答十,极是讨人喜欢。钱真多笑问:“你晓得什么叫大生意,什么又叫小生意”

    小宝道:“搭别人船的是小生意,自家有船来往的是大生意。 君::子::堂:::: 大叔,瞧你老是跟船来的呀,那就去陈家酒馆,他家大小生意都肯承揽。”

    小宝娘红着脸拉住儿子,吩咐:“休乱说话。”

    小宝扭了一下,因钱真多笑嘻嘻看着他,害臊道:“那俺不说了。”冲钱真多做个揖缩到母亲身后。

    小宝娘福了一福,拉着儿子忙忙的走进一条小巷子,转过弯说他:“你晓得人家是好意就把村里情形说与人家听”

    钱真多正感慨:南山村合世外桃源似的,妇孺都知礼懂事。听得这句话才醒得人家把他当贼防,恼的差点叫脚下的一块小石子绊倒。他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摸脸,忍不住道:“我哪里生地像坏人了”

    他虽不是坏人却是个陌生人,在村外转了一大圈,也不见他寻人,也不见有村里人寻他。落到几个团练地小伙眼里,人都道:“这人有些蹊跷,是谁家的探子报于狄公子或是陈公子,都是大功一件。”就分了几个人远远盯着他,一个人去狄家后门,央人把跟小全哥地齐山喊出来,附着他的耳朵道:“齐山哥,来了个陌生人满村子打转,不晓得是什么人呢。”

    齐山听说,想了一想道:“俺去瞧瞧,听说今日中国的船队来了,或是乱撞进来的小商人也说不准。”他跟几个小伙绕着圈子盯着那个陌生人进了陈家酒馆,从后门摸进酒馆,寻陈家主事的莫三叔道:“莫三叔,方才来了个人,穿着酱色绸衫,白底皂靴,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的,那人有些蹊跷,可打听出什么来”

    莫三叔摸着胡子笑眯眯道:“小猴子们倒警醒,三叔我方才去替那位客人上的酒菜,那人是来村里寻经济的,已是合小七小八两个臭小子喝上了。你们到隔壁听听去”

    齐山笑道:“去年俺们村子吃了那样一个大亏,俺们怕是倭人或是高丽人的探子呢。是来做生意的就好。俺们走罢。”

    莫三叔笑道:“厨房里现做的包子,揣几个回去吃。齐山,回去合大小姐说,再三十坛酒来。对面都问咱们买酒呢。”

    齐山应了一声,带着小伙们到后厨,真个每人抓了几个包子出来。辞了莫三叔出来,齐山将他手里的包子塞到一个家里弟妹多地小伙子手上,笑道:“拿去给你兄弟吃。你家也不是有钱人家,你爹续弦也罢了,还讨了个妾。七七八八生的一大窝。闪得你们亲兄弟三倒成了孤儿。依着我说,不如分家呀。”

    那小伙子捧着包子摇头叹气道:“若是从前,我们三个赚钱少吃饭多,要分家我后母自是巴不得。如今我合二弟都是团练,又在作坊里做活,赚的钱够养活一家子老小,她们怎么舍得叫我们分家单过。”

    这几个小伙子都是要好的,听他这样说。都替他不伏气,有一个机灵的替他出主意道:“你们两个在团练里还能吃饱。你们那个小兄弟在家可是吃亏。不如求求齐山哥。安排到作坊作活。”

    齐山想了想道:“你们家小六子还小呢,要不然俺合大少爷说说,叫他过了年到作坊的识字班去也管顿早饭。捱过这一二年,只要他机灵懂事,俺们家作坊自然好进。”

    那个小伙听得叫他小兄弟去识字班,越比就进作坊强些,喜欢的他把怀里地包子交给旁人,爬到地下要磕头谢齐山。 君::子::堂:::: 齐山拉他起来,笑道:“休谢俺。原是俺们大少爷心地好。俺才敢出头做这个主,要谢你谢俺们少爷。俺替你出头。休叫你小兄弟丢俺地人呢。”

    “齐山哥,大少爷是我们的大恩人,你就是我们的小恩人。”那个小伙再三的做揖谢齐山,又谢大家,抱着七八个包子回去寻小兄弟去了。

    齐山笑道:“今日多亏你们留心,下回再有行踪不定的人,只管来合俺说,若是捉住几个歹人立了大功,可是全南山村的恩人,别人家不晓得,俺们家必是有重谢的。”合几个人在岔道分别,赶着回家禀报小全哥。

    这一回狄家的船队来,送来几个青年巧手匠人,狄家地饰作坊就要开张,家里正忙着挑学徒,收拾作坊。又要打船队回转,大老爷二老爷两家又在盖宅院,上上下下极是忙碌。齐山寻到小全哥,将方才的事说了,小心道:“小地以为,作坊地识字班也花不到几个钱,多收几个也无妨。不如在团练里挑那家里穷的人家的好子弟,每家收一二个来附学,一来也叫人晓得跟着俺们好处不只是几个钱,二来从小养活着,这些人大了给俺们家做活,总比雇的忠心。”

    小全哥思量一会,笑道:“就这样行你把消息放出去罢,过了年开学,第一批只要三十个,男女不论。”他解下一块玉交给齐山道:“俺们狄家有功必赏的,这个与你,将来娶妾也好做个聘礼。”

    齐山不受,笑道:“这是大少奶奶带来的物件,小的可不敢要。等作坊办起来,少爷赏俺一对红珊瑚耳坠子吧。”

    小全哥却是忘了这个,笑道:“使得,你记着问俺讨。”因齐山说跟着中国使节来的船队不去倭国,打算在琉球交易,他就去正房寻爹娘。正好合小宝娘俩打个照面。小宝见到小全哥,上前行礼,笑道:“狄大哥,多谢你叫林教头教我八卦拳呢。”

    小全哥摸摸他的头,道:“你地兄弟小静怎么不来放了年假,多来耍耍,”

    小宝笑道:“我姑父砍柴叫刀拉了一个大口子,小静随我姑姑捡柴草去了。”小全哥本待再合他说几句话儿,见小宝娘在一边很不自在,笑一笑让他们出去。正厅里一群妇人围在圆桌边做针线,说笑话,吵合千几百只鸭子似地。小全哥摇摇头转到书房,果然爹爹合妹子借着算帐都在这里,只是陈绯不见。

    紫萱见哥哥进来眼晴到处寻,笑道:“几个嫂子在合俺嫂子说育儿经呢,说俺是闺女听不得,打俺出来。”

    小全哥面上微微一红,道:“方才齐山合我说,识字班明年加几个团练子弟。俺已是许了。”

    狄希陈弃了笔,笑道:“这个识字班你们倒是办的不错,在这群孩子里挑两个出挑地,家里干净的到新作坊做学徒。”

    提到新作坊,紫萱翘嘴道:“这几日个个都来说情,要把自家的孩子塞进来,俺都叫管家娘子们烦死了。”

    小全哥笑道:“这个赚钱大家眼晴都看得到。自是抢着要来。然俺看那几个工匠只是胜在年轻。本事却有限,要赚大钱只怕还要几年呢。”

    狄希陈敲桌子道:“琉球多地是珊瑚、玳瑁这些东西,比的一来是花样,二来是手艺,三来,是管理。你们兄妹要拿这个趁些零花钱,就要认真当个事做。尤其是紫萱,休为着大家体面到最后丢了你自家体面”

    紫萱低头笑应道:“俺晓得了。这些工匠合学徒,都要教识字。教画画儿。不然做出来的东西有匠气,就不值银子了。”

    小全哥笑道:“原来妹子又要做先生了恭喜恭喜”

    狄希陈道:“昨日我合你们母亲商量了一夜,工匠们只要略识些字儿,晓得什么叫做雅致也就罢了,花样子都叫紫萱照管,你拿不定主意,多合嫂嫂婶婶们闲话,闲来无事,再看看卖饰的商人们的货物。”

    紫萱瞟了小全哥一眼。笑道:“哥哥。女人用的东西,还是叫女人来做的好。这个你老可不在行。”

    小全哥笑道:“爹叫你多合嫂嫂闲话,这是叫你问俺媳妇讨主意呢,你休得意早了。”他想起来又道:“倒是这个作坊,昨日二哥听说,倒是有想入股地意思”

    狄希陈看着他们,笑道:“你们两个自己拿主意,这是你们地作坊。爹娘不问。”

    紫萱拉小全哥到一边说了半日,笑道:“俺们说好了,这个小作坊只是俺们两个顽的,不晓得是赚是亏,不好叫大家入股的。倒是俺们家的海货作坊合船队,堂哥哥们可以入股。”

    小全哥因爹爹笑眯眯看着他,吐舌道:“这个合琉璃作坊都是一般,他们虽然不能入股,然要贩这两个作坊的货物,比照时价打八折狄希陈点头道:“一家人自然是要照应。然哪里当照应,哪里不当照应,却是有讲究的。你们果然长进了。”

    紫萱吐舌道:“嫂嫂家里那些事,俺们都看在眼里呢。”

    小全哥在妹子肩头拍了一下,道:“你明柏哥呢”

    紫萱道:“在小码头,合严舅爷两个赶着收海货呢,俺就怕他收多了,回去山东要卖好几年才得翻回本钱。”

    小全哥皱眉道:“明柏哥有时候心肠软了些,须知助人也要留三分地,俺瞧瞧去。”

    狄希陈捧着茶碗慢慢道:“且住,你也晓得助人要留三分地,你自己呢严家的事,就是紫萱过了门,也不到你去管。”

    小全哥愣了一会,笑道:“罢了罢了,俺听齐山说,官儿们捎了许多货物来卖,俺去瞧瞧,有布买些来”

    哥哥挨了说,紫萱站到爹爹背后做鬼脸,笑道:“俺去厨房瞧瞧。”

    待紫萱走了。狄希陈喊住想溜走的小全哥,教训儿子:“人情世故明柏比你明白些。这些年,你母亲对娘家如何,你可见爹爹泄过你娘地气再看你几个舅舅对你们又如何你们母亲一句话,你大舅舅就熄了做官的想念,可是不容易。”

    小全哥笑道:“爹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俺们”

    狄希陈沉思许久,方道:“合你说也罢了。这个事,你大舅舅合相表叔、九叔都晓得些,原是怕你合明柏年纪小想不明白才瞒着你们地。那年你娘献了家里地粮食,相表叔,你舅舅,还有爹爹都升了官。走的路子却是通天的捷径。”

    “通天的捷径”

    “通天的捷径”狄希陈看着儿子的眼晴,肯定的说:“你也晓得都传说张太后不是今上的生母。紫萱认的师傅地师妹,就是今上生母”

    小全哥唬得倒退两步,将花架子上一盆兰花碰在地下,花盆碎成两半,泥土撒落一地。一个小丫头听见声响,提着扫把要进来。狄希陈挥手打她出去,道:“俺们有要紧事说,你在外面守着,不许叫人进来。”把儿子拉到里间,小声道:“张太后地势力如何你也晓得。今上虽是认了生母,却是不敢叫张太后晓得。那位太后人在乡野,心在朝堂。当初俺们家一头撞了进去,就合今上是一张绳上拴着了。偏生今上的面相又不是个有寿有子地,这条捷径是条断头路。”

    小全哥想了许久,抬头道:“所以爹爹你才不要做官的”

    狄希陈点头道:“人都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俺家的银子虽然不多,也够子孙几辈子使的。何苦学你相表叔将人头提在腰间谋富贵,爬的越高跌的越惨呢。”

    小全哥的眉头越绞越紧,许久才道:“此事还是不叫明柏哥晓得的好,紫萱她明白否”

    “紫萱比你明白。”狄希陈晓得儿子说了这个话,是断然不会再有做官的念头了,笑道:“过几年你若是想考个举人,就回去考就是了,官儿还是不必做的。这里就留给大伯二伯两家守着。”

    小全哥吃了满满一碗茶才镇定下来,笑道:“俺就说呢,那几个月相表叔合大舅舅把紫萱捧在手里就合金凤凰似的,原来是为着这个。”

    狄希陈原还怕儿子要问他“为何说今上看面相无子无寿”,看儿子这样容易就被他打了,却是松了一口气,因道:“今年的年礼都备好了,你喊你媳妇去瞧瞧,虽然还不是她管事的时候,也要叫她多看多学。”说罢捡了书又去翻。

    小全哥应了一声出来,叫小丫头进来扫地,又走到茶水间喊小玉米:“请你大嫂过来,俺们去前面帐房具瞧送的年礼可妥当。”

    过得一会,陈绯出来,见小全哥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惊魂未定的样子,极是关切的问他:“贤齐哥是不是累了”

    小全哥勉强笑道:“没什么,你合嫂嫂们说什么呢”

    陈绯笑道:“说做衣裳做鞋子,又说台湾为了抢水抢田,打一回架总要死伤一二百人。却是乱的紧,还是琉球好。”

    小全哥道:“明年琉球不晓得怎么样,想来”

    陈绯笑道:“你想晓得,去问我爹爹。就怕你嫌我家是海盗出身。”

    小全哥没好气的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我们狄家不是前辈么,我三个堂哥组个船队跑琉球、倭国、高丽、山东、福建,一年也可以转得几圈。”

    陈绯听得狄家还要组船队,奇道:“大伯二伯家不是在南洋船队里有份子”

    小全哥笑道:“他们在台湾亏了本,偏生还有几百人要养活,我家的田分了一半与他们还不大够,有个船队手头也宽裕些。”

    陈绯笑问:“他们打算种什么”

    小全哥道:“想是种粮食,俺大伯二伯不信种花花草草能赚大钱的。”

    “我也不信。”陈绯笑道:“你还罢了,公公婆婆也都由着紫萱胡闹。”

    他们走到八字楼下,守门的管家捧着名帖进来,看见小全哥上前道:“大少爷,尚王明日设宴请天子使节,叫老爷合大少爷去做陪客。”

    我回来了,s不卡了。活活。

    第三十八章 风起中

    小全哥皱眉道:“又来了,你去合爹爹说罢,俺是不去的。”陈绯轻轻摇他,他捏着陈绯的手到前面帐房里,叫取了礼单并钥匙,要合陈绯一样一样查看。

    趁着管帐房的管家出去的机会,陈绯笑问道:“原是大家体面的事,为何不去”

    小全哥冷笑两声,道:“去了让俺爹站在下手做揖何况同来的必有内相,阉人最是麻烦,倒不如绕远些。想来也要使人到你家去传话,叫俺泰山休去。”

    陈绯迟疑了一会,道:“只怕我爹爹是想去的。”

    小全哥好声道:“还是不去的好。”

    陈绯想了一会,咬着嘴唇道:“你是怕我爹爹不是真官儿,会在人前丢丑”

    小全哥笑起来,道:“岛上的中国人多是在中国犯了事住不下才在此的,多多少少在官儿面前有些直不起腰来。纵不是在别人眼里也是。何苦去合仗着天子使节身份眼睛镶到头顶的穷酸官儿打哈哈,吃人白眼受闲气。”他看陈绯站在一边沉思不语,将礼单摊开,指着与陈家的礼物边看边念:“各色绸缎十二个,阿绯,十二个可够分”

    陈绯瞧得一眼,微笑道:“比旧年厚多了,我记得旧年是八个。”

    小全哥揽着她的腰道:“这不是姻亲么。正好咱们闲着无事,不如就将你家地年礼送过去。也好走走散闷”

    陈绯道:“也当合我爹说说,叫他休去。”

    陈家的年礼紫萱早就收拾好,当包的包,当装盒的装盒,俱都贴着“陈”字的小纸条。小全哥喊人来装到车上,细心将纸条撕去。他两个手拉着手就跟在大车后边走到陈家。

    陈老蛟捧着尚王送来的请贴正乐地合不拢嘴。见女儿女婿进来,趿着布鞋迎出来道:“你们家船队不是要出怎么得闲回来耍”打董姨娘去备茶备点心,将尚王的请贴给女儿瞧,乐道:“这小子就没个藩王的样子,居然下贴子请你爹爹去吃酒。”

    陈绯附在爹爹耳边说了几句不叫他去的缘故。陈老蛟大笑道:“你爹爹就不曾想过要去。从前的尚王也算客气,到底还有个藩王地谱,这两个就是林家手里的泥偶,理他们做什么”

    陈绯偷偷对小全哥扮了个鬼脸,笑道:“我们回来送年礼的。”

    小全哥就从怀里掏出礼单子恭敬送上。陈绯接过念与爹爹听。

    陈老蛟听了。笑道:“绯儿去收拾,尺头给你大海哥送一半过去。”陈绯嗯了一声去收拾。陈老蛟连女儿都打了去,笑嘻嘻按着小全哥的肩膀道:“咱爷俩也有日子不曾练了,随我去校场。”

    小全哥每日都随林教头练小半个时辰,到底比不得陈家家传的功夫,却又寻不得理由避开,被陈老蛟拉到前面校场好生教训了一回。龇牙咧嘴揉着胳膊笑。四下里渐渐围着一圈陈家人看新女婿。陈大海也来凑热闹,抱着胳膊笑道:“兄弟,你要好好练呢。”

    小全哥甩动胳膊,牵得后背地伤口,痛的吸了一口冷气,笑道:“泰山他老人家是大英雄,打遍东海无敌手大海哥,你伤好了可要教我几手,也好在泰山手底下多走几招。君子堂”

    他一句话把陈老蛟合陈大海都捧的大乐。陈大海一手揽着女婿。一手揽着侄儿。笑道:“咱们爷仨今日好生吃一回酒。叫绯儿温酒去。

    陈大海笑道:“绯儿身子有些不适,叫秋芳陪她。””招手叫人去喊秋芳。过不得一会。秋芳合晴姑娘手牵着手送一只下酒的干果子攒盒过来。陈绯叫人去酒馆里拾了一大冰盘的狄家卤菜,又自己炒了几个菜。秋芳合晴姑娘看她似穿花蛱蝶般来来去去,做活比在娘家利索多了,都道:“阿绯,你在狄家日日做活”

    陈绯笑对秋芳道:“我婆婆从苏州请来几个女先生教我小姑子,闲来无事我也去坐坐。这几个菜就是跟先生学的。”她只对着秋芳说话,并不理会晴姑娘。秋芳颇有些得意,含笑看着晴姑娘有些僵的脸,道:“我们可不如你,只有温酒这样地粗笨活计还做得来。”坐在炉边看温酒地砂锅里水冒气泡,随手抄了一双筷子去打着顽。

    陈绯卷着袖子又做了两个炒菜,叫小玉米给她解围裙,笑道:“我也歇歇,粥想是好了,小玉米,你盛两碗来与我们吃。”

    明明是三个人,却只有两碗。这分明是把晴姑娘当寻常姨奶奶看待,再不当她是朋友。晴姑娘脸上红了一阵,搭讪着笑道:“我去我去,叫玉米姐姐也歇歇。”也不理小玉米的白眼,就去洗手盛粥,将两碗粥送到桌边,自家只在一边站着。

    因着陈绯合晴姑娘好,从前陈绯送什么东西,总是她两个人一般无二。妻不妻妾不妾的含糊着,秋芳总觉得心里不顺。然陈绯真个把嫡庶分的清清楚杨,把她堂姐当姨太太看待,秋芳心里又有些虚。若不是李家自家人窝里斗,她才是做姨那个人。她越想的明白,越是看晴姑娘不顺眼,越是想合她过不去。前几日陈老蛟又与了陈大海两个美妾,新人面上自是多些宠爱,晴姑娘助秋芳弹压住那两个人,秋芳晓得了自家姐妹的好处,此时小姑子这般,她就有些坐不住,笑道:“晴姐姐,咱们一家人不要拘俗礼,你也坐下来吃罢。”

    晴姑娘眼晴只盯着陈绯,嘴里道:“使不得,”却是悄悄在桌边坐下了。秋芳将粥碗移到她面前。自去盛了一碗过来。她二人这般做作,陈绯就合没看见似地,举着筷子夹了一筷芹菜炒豆干,慢慢吸粥。

    良久,晴姑娘笑道:“阿绯,你还恼我”

    陈绯笑嘻嘻反问:“我有什么恼你的”

    “原是我想地不周到。害姑爷挨了打。”晴姑娘赔笑道:“嫂嫂合你赔礼,再做两双好鞋与你穿。”她站起来对着陈绯福了一福。

    陈绯坐地定定的,笑道:“不敢当,晴姐姐,你须当小心。我嫂嫂好好坐在这里呢。你自称是我嫂嫂,将她置于何地”

    晴姑娘玉脸涨地通红,使帕子捂着脸道:“阿绯,你我已是合你赔了不是,你还恼我”

    陈绯笑道:“从前是我不懂规矩。委屈了秋芳嫂子。”她站起来对秋芳福了一福,搀着秋芳地胳膊笑道:“好嫂嫂,你莫恼我。从前我一个没出阁的闺女,可晓得什么叫做嫡庶只说晴姐姐合我好,我就合她好。::.    君子堂::”

    晴姑娘松了一口气,对秋芳使了个眼色。秋芳忙笑道:“怎么会,阿绯。我合姐姐又是亲姐妹。又共侍一夫,名份原就是个虚的,不打紧,至要姐妹们和气。”

    陈绯笑道:“嫂嫂说的极是。只是阿绯有一事不解。那日我把春梅留下给晴姐姐上药。晴姐姐合她说了些什么叫她回家合我相公闹了一场,如今大丫头们都不肯进我们院子。”她盯着晴姑娘问道:“晴姐姐,你说了什么”

    晴姑娘的脸红地能滴出血来,却是不得不回:“她不是妹夫的大丫头,我只当收过房了,问她几时”

    陈绯笑嘻嘻道:“我们狄家有不许纳妾的家规。她们么。就是服侍了我相公一百年。也做不得姨奶奶。晴姐姐,你以后休拿这些顽话逗她们。做姨奶奶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体,她们都回避起来,我手里越无人使了。”

    晴姑娘叫陈绯一席话说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就连秋芳也狠是不自在。小玉米在一边抿着嘴儿偷乐,上点心,倒酒忙个不歇。

    陈老蛟厅里三个男人说话吃酒极是热闹,她们三个在小厨房里却是相对无言。董姨娘料理了些家务,笑着进来道:“今儿是怎么了,你们三个都不肯说话”

    陈绯只是笑笑。晴姑娘笑道:“才安静下来呢,姨奶奶,你是吃面地,想是吃不惯这个粥”

    小玉米听得说董姨娘是吃面的,就将粥碗放下,洗过手去舀面。

    董姨娘接过秋芳递来的一壶温酒送上去,回来小玉米已是在抻面了。她贴着陈绯坐下,笑道:“果然亲家太太调教的人儿好。似我使的那两个都是属木头的,拨一拨动一动。”

    借着她的话头,晴姑娘就笑道:“可不是,其实亲戚们送几个使女也平常,阿绯,这几日你在家都忙些什么”

    陈绯笑道:“我是无事忙。晴姐姐,你这几日又忙些什么”

    晴姑娘道:“我也是无事忙。倒是我娘家这几日忙地紧。我妹子怀地是男胎呢,几个先生号脉都是一般儿说话。我家要酬神唱戏谢妈祖,后日你也去坐坐,陪我妹子说说话儿呀。”

    倩儿原是极可怜的姑娘,陈绯的心软了下来,点点头道:“我后日必去。”

    董姨娘看她们又有说有笑起来,也寻了一件事合她们说,笑道:“方才我送酒上去,听见说尚王下贴子请我们老爷明日去吃酒。尚王不是藩王么,怎么还要下帖子请客”

    陈绯笑道:“我听说要朝庭封过才是,咱们虽是称他为王,其实他还是世子。想必是为着这个缘故下帖子的。”

    晴姑娘笑道:“确实,新王手里一个兵都没有,论财势还不如中国的土财主呢。原是要封过了,才好称王。”

    秋芳正要说话,却见李家陪嫁来的一个丫头在门外探头探脑。她轻轻咳了一声,笑道:“晴姐姐,我记得我房里还有一盒开口的松子,你去取来送上去好不好”

    晴姑娘忙站起来道:“我去。”才出门她地丫头就道:“不好了。大少爷说他朋友江玉郎偷人叫人家汉子捉住了,来问大小姐讨主意,要悄悄儿把他朋友捞出来。”

    堂堂新尚王被人捉j在床晴姑娘扭头看房里,除去董姨娘不晓得江玉郎是哪个,陈绯合秋芳都吃了一惊。秋芳使帕子捂着嘴,笑道:“悄悄的做什么只要他亮明白身份。谁敢扣住他”

    狄家前不久还放话说想打断江玉郎地腿。陈绯虽然好奇,也晓得此事狄家必不能插手,她弯身取了一壶热酒送进厅里,坐在小全哥身边剥瓜子,就是不肯下去。

    “叔叔。尚王既然下帖子请,何不去走走,正好借机结识那几个中国官儿,把他们地货吃下来”陈大海给陈老蛟倒了一大杯酒,笑道:“我在家养伤。总有小半年不得出海,若是做成这笔生意,陈家几十户人家也得过个肥年。”

    提到陈家的这几十户几百口人,陈老蛟皱紧眉头想了许久,道:“和官儿做生意须要小心。大海,你也不想跑一辈子船不是将来还要回中国地。却是不好出头露面合官儿们打交道。须知山不转水转呢,有朝一日再在中国碰了面。人家晓得你底细。许多事就不好行了。”

    一席话说地小全哥合陈大海都连连点头,各站起来敬了陈老蛟一杯。陈绯笑嘻嘻替哥哥倒过一杯酒,道:“我听说你大舅子合尚王走的极近,有没有”

    陈老蛟听说,就把脸板起来。

    小全哥看了一眼陈绯,却是不明白她为何在陈老蛟面前说这个话。

    陈大海笑道:“绯丫头,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大舅哥是个浪荡公子,只要不是正经人,合他都是极好的交情。”

    陈绯笑道:“方才你房里的丫头合你如夫人说地。说江玉郎偷人叫人家夫主捉住了。来问你如夫人讨主意。大海哥,你可是娶了个会拿主意的好媳妇”

    妹夫偷人来寻大姨姐拿主意。小全哥一口酒呛在喉咙眼里,扶着桌子咳了半日,看着陈大海变了脸色出门。陈老蛟横了女儿一眼,道:“虽然是当合你大海哥说,然须叫他当场撞见李家那丫头”

    陈绯低头道:“总是自家人,不好叫晴姐姐出丑。”陈老蛟哼哼两声,打陈绯去温酒。。小全哥晓得丈人有话说,一声不吭剥干果子吃。

    良久,陈老蛟叹息道:“我这个侄儿,真本事没有,心眼倒是不少。”

    小全哥低头剥榛子,剥出一大把捧到丈人面前。

    陈老蛟笑道:“你这孩子我只得绯儿一个女儿养老,你就是半子休学那起不长进的,陈家的事一问三不知”

    小全哥笑道:“陈家有大海哥呢。”夹了一筷子炒鱿鱼送到陈老蛟碗里,道:“爹,陈家不是你老一个人的,我瞧着好几个小伙子都出挑地狠,你做长辈的何妨提点下他们。”

    陈老蛟叹息许久,道:“你说的不错,琉球比不得我们当年那个荒岛。在琉球住着,原是不怕争权夺势的。怕只怕这几个孩子都没大出息,只晓得打打杀杀连累父兄呢。”

    小全哥轻声笑道:“怎么会。俺爹还说大海哥好呢,已是托了人去走门路,想给大海哥捐个七品官儿。您瞧可使得”

    这分明是断了陈大海做海盗的想头,陈老蛟一抬脖满饮了一大杯,在案上重重拍了一下,笑道:“还是你家想的周道。我这一辈子,儿子孙子都没保住。却是不忍见大海走我的老路地。”

    大海扶着门框站在门外,听见叔叔背着他合女婿说地这几句话,却是百感交集。他只说叔叔凡事都压着不叫他出头是怕他夺权,就不曾想过叔叔是好意。又怕陈家合狄家结了亲,就叫狄家吞并了陈家。就不曾想过狄家会替他买官七品虽然不大,也是一县父母,合尚王就差不多尊重。

    陈大海两腿打着哆嗦走到酒桌前,笑得一笑,问小全哥:“怎么敢叫亲家老爷替我花钱。要多少银钱,我送到你家去”

    小全哥听说陈大海做官的心甚是急切,笑道:“不是实缺花不了几个钱的,不过回家乡住着体面,平常合官儿乡绅们来往好看罢了。”

    陈大海心头微有些失落,笑道:“我就不明白,为何花了银子还不得实缺”

    小全哥道:“候补知县容易,然排队候实缺总要去京里排班,要花银子活动。得了实缺到了任上又要逢迎上司,款待来往的达官贵人,十日还不得一日审一两个案子,得的钱有限,还要描补亏空。倒不住搂着银子做一辈子候补安逸,一般儿得人敬重,不差什么的。”

    小全哥说的头头是道,陈大海虽是常合李大少这几位公子打交道,他们又哪里晓得做官的事体。听得小全哥点的透,倒真是实缺不如候补强了。陈大海想到将来自己穿着大红地绸衫,戴着纱帽在老家住着,出门有轿子抬,在家有知县来平辈论交,果然比在海上打打杀杀强得多。却是越想越美,站起来对小全哥做个揖道:“难为妹夫费心,只要成功,多花些银子不妨。大舅哥我别地没有,银子还有些

    陈老蛟笑骂:“就是要花银子,也有叔叔替你出,你那点子留着给我孙子请先生”

    “叔叔说的是”陈大海忙替陈老蛟倒上酒,吃得一会,道:“尚王那里请明日去王宫,那咱们不必去了呀”

    陈老蛟眯着眼睛笑道:“叔叔我是不去地,你若想去但去不妨。”

    “我不去。”陈大海笑道:“叫秦三叔的儿子合阿慧去呀。叔叔你不是收了阿慧做义子么。他合我们搭伙,有赚头的事也当叫他跑跑。”

    陈绯合秋芳送汤上来。秋芳贴着陈大海轻声道:“你合叔叔说了没有,明日赴宴我也要去呀。”

    玉郎要出场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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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风起下

    陈大海白了秋芳一眼,把对晴姑娘的火气都撒在她身上,恨恨地道:“我们家不去”

    李秋芳原在陈老蛟面前还有些体面,当着陈老蛟合小全哥被陈大海这样说很是尴尬,涨红着脸退下去。陈绯送菜进来都看在眼里,停了一会出来寻到秋芳,笑道:“方才可是我爹爹说你了”

    秋芳小声抱怨道:“我不过白问问,叫你哥哥去尚王宫里也带我去,也好去见见世面,他偏当着叔叔合妹夫给我没脸。”

    陈绯笑道:“一家人呢,说几句重话不打紧,我哥哥原本说话就冲。嫂嫂休理他,我前几日得了一样好顽意,叫小玉米回家取来与你耍。”打小玉米回去问春梅讨前日堂嫂与她的一个匣子,拉秋芳到一边说笑。董姨娘温一会酒被丫头叫去做什么。

    身边无人,秋芳不要陈绯问她,自己就道:“我们屋里,妻不妻妾不妾的,真真是叫人恼又不是,气又不是。”

    陈绯取了只大杯倒了一杯茶与她,静听她下文。因秋芳占了晴姑娘正室的位子,李夫人恨她入骨,从不接她回娘家,娘家使人捎东西到陈家来也只有晴姑娘的没有她的。娘家不抬举,婆家自然谈不上多敬重。李大海喜欢了就合她说说笑笑,不喜欢了就拿她撒气。这般情形落到新来的两个妾眼里,那两个妾就不甚老实,叫她跟晴姑娘都吃了几个暗亏。秋芳素来与晴姑娘面不和心不和,到得此时也只得联手将她们两个斗下去,凡此总总,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秋芳因陈绯真当她是嫂嫂,合她贴心。都一一说与陈绯听,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吃茶润喉。

    陈绯被这些妻妻妾妾的钩心斗角搅的头晕,将胳膊伸在桌上,侧头贴在胳膊上养神,看秋芳像是说完了的样子,笑道:“嫂嫂,我旧年随婆婆回山东。也在狄家亲戚家住过,一个表叔家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