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多好的女孩儿
雪鸦将二儿子比尔安顿在最角落的屋子里后，十分客气的向着热心帮忙的海柔儿道了谢，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走出门口，他坚如磐石的内心不禁一阵惆怅。m4xs.com
“哎，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啊。”失去了部落，失去了妻女，雪鸦若不是还挂念着自己在世界上的两个血脉，可能早就提着长刀进了丛林。哪里会如现在般寄人篱下。
他抬头看了看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屋顶，内心对海柔儿的感激更甚，若不是她故意安排了一间已经修葺好的房屋给自己父子二人，可能今晚又要天当棉被地当床了，自己健壮的身体倒是无所谓，可比尔那虚弱的身体怕是要雪上加霜了。
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跟他一起来的杂役们早已收工回家，二十个人里除了死掉的那一个以外，继续留在狮苑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儿子安安静静的躺着，消瘦的嘴角很自然的垂着，深陷眼窝的双眼紧闭好似在养神，他的双手和双脚缠着厚厚的布条的同时根本没办法动弹，自从见了那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后，比尔一个人躺着度过了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从刚开始忍不住想要动弹翻身的状态一直到现在的对翻身没有了任何**。
只能平躺着的这段日子里，比尔消耗掉全身脂肪的同时也想了很多事情。他想过自己母亲和姐妹，也想过部落里被自己祸害过的女孩儿们。
“我祸害了那么多女孩儿，为什么没有孩子呢？”比尔在心中纳闷着，不禁一阵的自嘲和苦笑：“就算有孩子，也被獠牙兽吞进肚子了吧。”
一张张娇艳如花的脸庞从他的脑海里闪过，比尔惊奇的发现好女孩儿的名字自己都忘了，甚至记忆中她们的脸都是那么模糊。他努力的想要回忆起她们的模样，却总是想不起来。
肚子又饿了，好像受了伤后自己的食量也大了许多，可他不想把饥饿的感觉告诉身边坐着打盹儿的父亲。最初几天饥饿得厉害的时候父亲找不回来食物，自己还会冷嘲热讽的说上几句。可是一天天过去，自己还活着，父亲的脸上却涌现了越来越多的皱纹。
他不忍看父亲已经日渐苍老的脸，所以他闭着眼睛，闭上了嘴巴，盼望着黑夜早点过去。
让父亲多睡会儿，或许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会有食物的。
“咚咚！”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将雪鸦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唤醒过来，他迈着沉重的双腿将屋门轻轻的打开一丝缝隙，入眼的却是月光下那一头柔顺的红发。
“雪鸦伯伯，是我！”爱娜的手里捧着装满了黄薯饼的大木碗，见木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微微后退一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大叔说你忙了一天应该饿了，让我送点吃的过来！”
“啊，是小爱娜呀！外面风大你快进来。这这就是我的二儿子比尔”雪鸦忙不迭的将木门打开，微微侧身让爱娜进了屋子，不免尴尬的介绍起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来。而比尔听到动静也好奇的睁开了眼睛，费力的转过脑袋想要看清那个模糊的人影。
“是她？她怎么在这里？” 那是一抹曾经让他心动的身影，那一头如瀑的红发更和线条柔和的眉眼是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虽然当时的梦境是那么荒诞不经。
“爱爱爱娜！”如果可以的话，比尔真不愿意让爱娜看到自己如此凄惨的模样，他战战兢兢的从嘴里叫出连自己都听不到的模糊名字后，干脆再次狠狠的闭上眼，眼不见、心不乱。
刚刚与小倩一起洗漱完毕的爱娜全身都散发出独特的香味，那种少女独有的体香与六神沐浴露结合在一起后，带着丝丝的香甜与清爽。擦身而过的瞬间，香味飘进比尔敏感的鼻子后，在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爱娜把捧着的大木碗轻轻的放在床头，看见比尔那包的严严实实的四肢不禁暗自皱眉，她转身对着雪鸦莞尔一笑:“雪鸦伯伯，比尔哥哥的伤势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的！”雪鸦连忙站起身解释道：“再休息个十几天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赶紧将自己身下的小木凳抽出来放在了爱娜的脚边，而自己则轻轻的坐在比尔躺着的那块木板床的床头，心中思绪万千又好像无从说起。
爱娜没有丝毫客气的将小木凳挪了挪，“雪鸦伯伯啊，你是什么时候到这东德洛佩从郡来的啊？什么时候回你的部落里去啊？”
“那个我到这儿已经差不多一个血月了，至于部落嘛”雪鸦不禁唉声叹气道“暂时不回去了！”
作为曾经的族长，雪鸦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将复杂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接着说道：
“算一算也将近两年没有去过丝草部落了，早上你说部落还过得挺好，也不知道你外公和老艾迪他俩是如何抵御住妖兽的攻击的。”
“嘻嘻！那是因为大叔到了部落啊”说到冯小煶，爱娜漂亮的蓝色眼睛中闪出崇拜的光芒，“我们也找到了獠牙兽的攻击，不过因为有他在，才能安然度过呢！”
“大叔？你是说那个坐在奇怪椅子上的光头？”
“就是他呀！”爱娜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一谈到冯小煶在丝草部落的丰功伟绩她就像忽然打开了话闸子，有大把大把的小豆子从线条优美的嘴唇里噼噼啪啪的往外冒。
除了比较敏感的问题之外，爱娜告诉了雪鸦所有关于冯小煶和丝草部落的事情，特别就炼铁和强弩的事情做了重点的描述。而雪鸦更是听得震撼不已，假如那个光头的所作所为真的如爱娜所说的话，他想象不到一个人究竟要经过多少年的摸索和学习才可以到达那种程度。
可看起来那光头的年龄好像最多三十来岁，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思考和学习？
也难怪，他对咱们国家的九年义务教育和人才培育机制没有半点的了解。而且，冯小煶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技术，却是他脑海里知识的九牛一毛，他的特长和专业，以这世界现有的科学水平根本无法支撑。
不知不觉的闲聊中，气温越来越低了，而爱娜差不多已经在这间屋子里坐了快一个小时，她很合时宜的起身，谢绝了雪鸦要送她回去的好意，转身打开房门回家睡觉。
“多好的姑娘！”
雪鸦目送着爱娜进了那栋还亮着奇怪灯光的小楼，才缓缓转身进屋。
“儿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做父亲的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那种念头！”秋风吹进了屋子，吹得雪鸦凌乱的长发一阵摇晃，见比尔出神的看着还没有关上的房门，雪鸦长叹一口气后，将房门带上后自己慢慢的靠在屋子的角落，躺平了身子。
“若是咱们部落还在的话，这孩子十有**会成为你的妻子，可是现在”
“她已经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存在了！”
“所以，收起以前在部落的那一套，否则咱们就得出去饿肚子，知道了吗？”
年轻气盛的比尔有心反驳却又找不到更有力的回击，他只能再次将双眼闭上，将父亲的话当做耳边风。嘴上却轻轻的回应了一句后再也不说话。
“我知道了，父亲！”
“知道就好！”忽然想起儿子晚上还没有吃任何东西，他再次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从床头的大木碗里拿出一块已经凉透了的黄薯饼一掰两半，将其中一半送到了比尔的嘴边。
“吃吧，吃完睡觉！”
而他自己将另一半咬在嘴里后，用袖口将床头的木板擦拭干净，把剩余的几块黄薯饼用大木碗倒扣起来，这样既可以隔绝灰尘又能防止虫子什么的偷吃。自己父子二人目前很穷，这些留着明天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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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连十几天的时间里，永生会并没有再次派出杀手来袭击狮苑，冯小煶的心里却始终不怎么踏实，敌在暗我在明的形势对自己这一方十分的不利。
所以，他对制造黑火药的期望十分的迫切。值得高兴的是上课过后的第二天下午，加西亚就挨家挨户的将城里所有药铺的硫磺都买断了货，花了不到五个铜盘子的代价换来了满满五大木板车的硫磺粉。而这个举动更是让东德洛佩从郡的皮肤病人们在好长时间里断了药。剩余硫磺的价格更是水涨船高，价格上涨到了以前的五倍还有价无市，后来甚至出现了一批投机倒把的商人专门从事硫磺的倒货，从中谋取高额的差价。
硫磺全都库存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为了保证储存环境的阴凉和人员的安全，这个房间是单独搭设在较远的角落里。还单独雇佣了杂役给房间砌上了高高的围墙。砌墙花了加西亚不少钱，原因是作为石头粘接剂代替水泥砂浆的粉末竟然是用锅熬成的，行动不便的冯小煶硬是拄着海柔儿做成的拐杖在刚砌好的围墙边研究了好久，甚至还抠出白色的粘稠物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了一番，最终确定。
这玩意儿根本就是糯米。
原来是用食物来充当粘接剂的，怪不得价格那么贵。看来在这食物价格飞涨的时候修房子，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硫磺有了，硝石却还没有任何着落，加西亚连续几天的打听和排查结果表明，东德洛佩从郡的所有商人都没有听说过硝石这个东西。没办法的情况下，冯小煶不得不让加西亚花钱雇佣杂役去刮遍了城里所有有白色粉末的茅厕墙壁，以一个铜盘子一大袋的超高价格才收集来了两袋而已。
两袋也就几十斤，够干什么的？刮完墙壁的杂役们在冯小煶的吩咐下，更是将茅厕含有辣味的泥巴也装进袋子里扛了回来。硝土，冯小煶给杂役们的价格是一个铁盘子一袋。灾难过后饿肚子的人不少，一听说竟然有人收购粪土，几乎城里一半以上的杂役都迅速的行动了起来。这直接导致优质的硝土在狮苑的庭院里堆集成了一座小山。
当然并不是所有杂役扛过来的泥巴都收，硝土的质量有高有低，甚至还有头脑灵光的杂役为了一块铁盘子滥竽充数，随随便便挖了些泥土想要蒙混过关。
冯小煶可不愿意从每一袋泥巴里挑出一些放在舌头上品尝，他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包子先闻了闻优质硝土的气味，然后让它挨个去闻袋子里泥土的气味。包子很聪明，没花多少工夫就明白了冯小煶的意思。
它验货的方式十分的迅速，汪汪只需要靠近货物一米范围嗅两下，便知道泥土的含硝量是否合格，合格的就“汪”一声，不合格的就“汪汪”两声，有了包子的帮助，验货收获的效率竟然出奇的高。
而这段时间里，冯小煶一直持续不断的做着硝化纤维的试验，他将大海蛇的胃液稀释到了各种浓度，而用来浸泡的纤维物品早已不是单一的丝草布，而是包含了各种可以见到的各种纤维制品。树皮、干草、树叶、橘子皮、动物骨头、大老鼠和包子的毛发、甚至连小倩偷偷藏起来的护舒宝都被冯小煶弄了一小块丢进了酸液。
奈何没有任何理论根据的凭空试验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每次用打火机点燃浸泡后的纤维物品后，他都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但随后他就会陷入沉思。
各种浓度的酸液早已在三天前搬离了阴暗的卫生间，搬到了另一件空着的屋子，冯小煶不做试验的时候就把房门用绳子捆了起来，就是为了防止包子不小心跑进去酿成大祸。
多次试验没有换来硝化纤维，却让他有了另外的一些惊喜的发现。
首先，一个橘子皮丢进大约一升浓度一百比一的高浓度酸液反应后过滤掉残渣，酸液会变成金黄色的果冻，将这果冻切小晒干以后变成细小的金色颗粒，一个橘子皮和十毫升左右的酸液能制成一小碗颗粒，这些颗粒十分易燃，用锤子轻轻一敲就会燃起一个小火星。不过只是引燃，而不是爆炸，只能用来当成点火的玩意儿，他管这种金色的颗粒叫做火粉。
火粉倒是做子弹或者手雷底火的好材料，可惜院子里的大橘子树只有一颗，已经让加西亚出去寻找了好多天，却没什么收获。
其次，动物骨头丢进一万比一的酸液溶解过滤掉残渣并放置二十四小时候，也会变成透明的果冻，这种果冻状物质晒干以后好似透明的玻璃，虽然硬度达不到玻璃的程度，但透光度极好。冯小煶把这种东西叫做骨胶。他准备用一些来做成望远镜和守约步枪的瞄准镜。
加西亚出去订做的一百套工作服在第四天的的早上就送了过来，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一百套同样款式但大小不一的衣物算得上是妖兽围城以来最大的一个单子，虽然这衣服的衣兜有些多，而且款式也十分的奇怪。但有样品就好办，裁缝铺老板亲自拿着小刀一块块的拆开了那套样品的所有线缝，一块布料一块布料的照着剪裁出来后，甚至还雇佣了十来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帮忙缝制。
五天时间，裁缝铺老板一家人在这一百套工作服上花光了所有的精力，所以送货上门的时候，老板是在车上躺着过来的。
然而，除了衣服，粮食却始终没有送过来，为此加西亚连续几天都独自去了订货的粮铺，粮铺老板每次都一脸苦逼的告诉他，所有粮铺的粮食早已被有钱人抢购一空，要等粮食，估计得开春后从主郡出发的商队。
没有粮食，看来即将到来的冬天会很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