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一世长乐 > 正文 一世长乐第5部分阅读

正文 一世长乐第5部分阅读

 热门推荐:
    功高强,想收为己用,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赵子恒的父亲赵文修是从二品鸿胪寺观政御史,也是当今朝堂上难得的不肯依附万氏的官员之一,作为御史,赵文修还曾多次上表,弹劾万氏一党。是有名的端方之臣,楚唯曾向陈远问起此人,陈远皱眉半晌,只说若赵文修当真如此不识时务又岂能在这乱世中立足

    今日钟亭儿为何会对赵子恒发难,而且大有必置之于死地的意味

    半晌,楚唯才淡淡说道:“赵大人不必拘礼,坐下说话吧。”

    赵子恒到了声谢,却不敢入座,躬身垂首立在一旁。

    陈先生说过,要收服人才,就得恩威并施,徐徐图之,切忌操之过急,是以楚唯也不勉强,肃了面容,问道:“赵大人怎么得罪了钟美人”

    “这个,臣不知”,赵子恒也是苦思不解,略一沉吟又道:“不过,钟美人的兄长钟秀亭与臣在羽林卫共事,日前因职司之事有些不睦。”

    岂止是不睦,是钟秀亭认定是赵子恒抢了他参军的位置,是以仗着钟家势大,多次当众挑衅。赵子恒看不起钟秀亭这种纨绔子弟,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却不想今日竟飞来横祸,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楚唯也知道钟万年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但她却不信钟秀亭能翻起这层浪来,抿了口温茶,徐徐道:“是吗冒犯宫嫔如同欺君,钟美人拼上声誉受损只怕不但是为了个小小参军吧”

    赵子恒也是极聪明的人,闻言仔细一琢磨,果然如公主所言,钟亭儿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确实不会只为了个参军,可是自家何曾与钟氏结下这等深仇大恨不觉惊出一身冷汗,,任凭皇上如何信任父亲,也不会容忍一个冒犯宫嫔的臣子,这是男人的大忌,更何况是皇上只怕会宁可信其有吧。方才若不是楚唯解救,此时赵家恐怕已经万劫不覆了。

    不由得正了正身,看楚唯的眼神就更多了几分感激,恭声道:“公主言之有理,只是臣愚笨,还请公主指点。”

    楚唯见状暗暗点头,她可不想要个有勇无谋的。也不卖关子,直言道:“令尊赵御史出了名的端方,且极少与人往来,恐怕不容易寻出错处吧。”

    “回公主,家父身为御史,弹劾官员也是职责所在,但据臣所知,并不曾与钟家结下何等深仇大恨。”

    “那与万氏呢令尊是否开罪了万大人。更何况,许多杀戮是并不需要冤仇的。”

    楚唯说着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赵子恒,见他脸色青白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心知火候差不多了,温言道:“赵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忧,赵大人父子都是国之栋梁,长乐既然已经参与其中,就必定尽力保全赵家,只是赵大人怕是不宜在宫廷行走了。”

    钟亭儿今天已经撕破了脸,一计不成,想必还有后着,赵子恒何尝不明白。立时跪地顿首诚恳说道:“但凡能保住父亲,臣凭公主吩咐。”

    “如此,赵大人现在我这里休息片刻,待入夜之后潜出皇宫,先到我的别院避避风头吧。他们既然能控制那四名随你巡视的侍卫,说不定也能影响整个羽林卫,此时恐怕正盯着我的借翠轩呢。”

    言罢,叫来杜若安顿赵子恒,楚唯带着木槿端着刚刚煮好的参汤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平静如常,钟亭儿果然没有胆子闹到御前,楚昭如往日一般正在批阅奏本,中肯说来父皇确实是个极刻苦的皇帝,只可惜疏于帝王之道,识人不清,终究养虎成患。楚唯叹了口气,亲自舀了一盅参汤,捧了放在楚昭手里,甜甜一笑道:“父皇,儿臣听朱槿来说千竹苑今年的春笋长得极好。”

    楚昭闻音知雅,笑道:“哈哈,春笋肥美鲜嫩,长乐可是馋了还是想到千竹苑去玩”

    “父皇又在取笑长乐了”,楚唯说着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闷声闷气的说道:“长乐听陈先生说春笋利九窍、通血脉、化痰涎、消食胀,又见父皇这几日有些痰咳,才想着去取笋子来与父亲入菜,父皇不领情就算了。”

    楚昭听了心里就暖烘烘的,轻轻点了点楚唯的小鼻子,宠溺道:“是朕错怪长乐了,长乐不要生气好不好”

    楚唯见好就收,撒娇的伏在楚昭膝上道:“那长乐这就吩咐人去取些笋来。”

    “好,朕这就命人给你准备车马。”

    “恩,长乐还有功课没做完,今次就让木槿自行去吧,下次陈先生沐休时,长乐再去千竹苑玩一次,到时父皇可不要拦着。”

    楚昭听了更加欣慰,越看自己的女儿越是满意,吩咐内侍小喜子道:“你去送木槿丫头出宫吧,免得那些守卫们罗嗦。”

    小喜子和小顺子是御书房的内侍领班,地位很不一般,这是要给楚唯做面子了。想到小顺子,楚唯微微蹙眉,自己留心了这两年多,却始终没发现小顺子有什么问题。莫非当日真是父皇有意把朝臣劝谏纳妃的消息传到永宁宫若是前世,她或许会怀疑楚昭,可是今生相处下来,早已经对楚昭产生了深厚的孺慕之情,心中笃定小顺子不是善类。

    木槿到了千竹苑按照楚唯的吩咐,将赵子恒的事情细细与朱槿说了,朱槿听出其中凶险,忙道:“公主可还好你们怎么能让公主一个人去了毓秀宫赵大人什么时候到可有信物”

    “哎呀,姐姐怎么这么多问题,倒要我回答哪个”木槿嚷道,抓了茶杯灌了口茶,竹筒倒豆子般说道:“姐姐放心,咱们公主天纵奇才,自然好的不得了,再说,公主的脾气姐姐还不知道吗她要进毓秀宫谁能拦得赵大人要待天全黑了才出宫,公主特意吩咐我今晚宿在千竹苑,我认得赵大人的模样,不就是最好的信物了。”

    朱槿闻言抚了抚胸口,笑道:“阿弥陀佛,公主真是事事都周全到了。”

    木槿听了就打趣她:“姐姐什么时候皈依佛门了是要看破红尘了”

    看破红尘吗清癯的身影在脑海闪过,朱槿不禁粉脸一红。

    今天早起的航班,更的迟啦。

    阅读。

    o18章 冤狱

    木槿看着就起了疑,不过白白追问了半天,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与千竹苑的嬉戏笑闹截然不同的,京都北巷的一座名为一茗茶馆私家茶庄的雅间里,万世衡负手踱步道:“你说公主救了赵子恒”

    钟万年肃然道:“正是。”

    “事情极为隐秘,公主怎么得了消息”

    “这个,公主当时口口声声说纸鸢挂在了树上,找赵子恒去取下来,亭儿派了人去盯着,借翠轩的百年梧桐上确实挂了一只纸鸢。或许是凑巧也不一定。当时场面混乱,公主一个小孩子趁乱溜了进去,没有人注意到也不奇怪。”

    万世衡生性多疑,并不相信钟万年的说法,沉声道:“但愿是凑巧。赵子恒还没出来吗”

    钟万年觑着万世衡脸色不好,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他们进了借翠轩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公主就去了御书房,可不知为何赵子恒却始终没有现身。”

    万世衡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钟万年一眼,皱眉道:“那就继续盯着借翠轩,就算他能潜出皇宫,不信他今后永不现身,我会另派人盯着赵文修。赵子恒不仅武功高强,且在羽林卫中也有些声望,此人不除,总是后患。”

    钟万年心知万世衡心中必定极为不悦,挽起一脸的歉然道:“丞相所言极是,只是这次亭儿她”

    万世衡不待钟万年说完,摆手道:“钟大人不必在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次辛苦令嫒了。”

    晚上,万世衡难得去了岳氏的卧房,岳氏喜上眉梢,殷勤的服侍他梳洗。

    “容华娘娘是头胎,许多事情不明白,你明天进宫看看,也陪娘娘说说话。”

    原来是为了这个,岳氏虽然有些骄横,却并不愚笨,夫君早就厌了自己,强忍心中失望,附言道:“可还有其他要交代的”

    “恩,让她多留意公主,想办法在借翠宫寻一个可靠的人”

    “公主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万世衡暗骂妇人之见,上不了台面。但她到底是两个孩儿的母亲,耐着性子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二日,陈远满怀心事的到了上书房,见楚唯面色有些凝重,者是从未有过的,不由得微微吃惊,和声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心事不知臣能否为公主分忧。”

    语气中关切之意甚为明显,他年近不惑却依旧未娶,膝下空虚,这几个月和楚唯相处下来,眼见她聪慧机敏、谦恭好学,不知不觉间竟生了舐犊之情。

    楚唯也正是这个意思,闻言口齿伶俐的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陈远,颇为忧虑道:“他们为什么要对赵家痛下杀手”

    陈远思忖片刻,斟酌道:“臣也有一事要说与公主。”

    “先生请讲。”

    “最近各处奏折数目有些异常,尤其是大理寺,奏折与往常相比,少了三成。”

    大理寺,那是掌管刑狱的衙门,大理寺奏折减少,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天下太平作j犯科之辈人数锐减;第二种,案子都在地方处理掉了,不需呈报大理寺;第三种,大理寺故意隐匿了一部分案件。而第一种几乎不可能,就剩下后两种了。

    “先生的意思是”

    陈远不答,看向楚唯反问道:“依公主所见呢”

    这是在考较她吗楚唯思索了片刻,尝试着说道:“是不是地方上有意压下一些案子”

    陈远微微颔首,鼓励的看着楚唯。

    楚唯前世虽然过得不算太好,却也没有真正亲历朝堂上刀光剑影的政治斗争,大着胆子续道:“需要压下来的,恐怕多为冤狱。难道说,难道说有人在制造越狱,铲除异己,且能调用大理寺掩蔽圣听”

    说道最后,连楚唯都被自己的猜测惊住了。在内廷掌控羽林卫,外围则大肆铲除异己,这是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可前世似乎万家并没有造反,至于投降黎钰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按说不必如此着急呀。

    “正如公主所言,臣也有此担忧,若是外围要铲除异己,内廷自然更不能放过,赵子恒武功高强,而其父赵文修也是忠于皇上的。”

    楚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不禁有些害怕,连忙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到底还是个孩子。

    陈远不想让她担心受怕,见状温声安慰道:“公主也不必太过忧虑,只要安大人还掌握着都督府,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安大人是安牧之,此时他已经被封为太尉,掌都督府,而都督府管理的正是楚国的九路兵马。

    楚唯听了也觉得有理,心下稍定,道:“可我们总不能听之任之吧。”

    “这个自然,公主之前不是一直发愁无可用之人吗万氏要铲除异己,刚好为我们分辨忠j。”

    楚唯闻言豁然开朗,果然姜是老的辣呀,抚掌道:“我们就可以暗中救下那些人,这不正是应了前日先生讲的那句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呀”

    转而略一沉吟,续道:“要安排谁去救这些人呢”

    陈远笑道:“公主不是刚刚救了个武功高手吗”

    “赵子恒”

    “正是,这些日子,臣多有关注赵文修,却越发觉得看不透这个人,但可以肯定此人并非表面看来那么不通时务,他故作端方,恐怕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好在他不是万氏的人,就有可能为我们所用。”

    “先生说的是,如果先生能在大理寺观政就好了,我们也能更容易掌握那些冤狱。”

    “哈哈,公主说的是。目前大理寺观政御史的位子尚且空悬,臣这几日尽量找出个把无关万氏痛痒的大理寺狱案来与皇上说说,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擢升臣为观政御史了。”

    楚唯心知此事紧急,道:“好,时间紧迫,长乐也会想办法全力相助先生。”

    翌日,鸿胪寺观政御史赵文修上书请罪:家门不幸,犬子未按时至羽林卫当值,实有负皇恩,本当提头请罪,无奈其亦是二日未曾归家,子不教,父之过,臣请责罚。

    楚昭本来就很欣赏赵子恒的勇武,听说他无故失踪,又见赵文修神色憔悴,不仅未加责难,反令羽林卫加派人手助赵文修寻子。赵文修感激涕零,大表忠心不提。但说朝议过后,楚昭难得的单独留下赵文修。

    长乐小朋友求推荐哦

    阅读。

    o19章 传讯

    唯一的儿子失踪,赵文修本已经是心力交瘁,如今又被楚昭单独留下,心里更是惴惴,脸色就白了几分。

    楚昭看了一眼御书案侧面的画屏,有些过意不去的对赵文修说:“子恒不见踪影,朕本不该再多留赵爱卿,只是长乐实在闹得厉害。”

    长乐公主这与公主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自己什么时候开罪了公主,赵文修连忙躬身施礼,急急说道:“皇上此言要臣如何担当,能为公主分忧,实为臣之荣幸。”

    “也不是什么大事,长乐近日在临摹蔡邕的碑帖,听说赵爱卿对蔡邕的字颇有研究,是以央着要烦爱卿指点一二。”

    说着,杜鹃捧了一个青玉托盘转出画屏。

    原来如此,赵文修松了口气,双手恭敬的从杜鹃手中接了楚唯写的纸笺,楚唯前世临的就是蔡邕的碑帖,如今写出来,与书法大家水准自然是相差甚多,但对于一个五岁小童而言,却可说是难能可贵了。

    赵文修本以为只是小孩玩意,不想一看之下竟有眼睛一亮的感觉,不禁当真细细品鉴起来。

    清爽干净的八个字:

    子曰诗云

    日升月恒

    其他都好,只是八个字中却明显有两处败笔,分别为子字起笔、恒字心部,赵文修暗叹可惜,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字差得离谱,像是故意而为。他脑海中就自然的构想出这两个字应当的写法,猛地发觉,这两个字写在一起不就是子恒吗

    赵文修强脑袋嗡的一声,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强自按奈住心中惊疑,赵文修镇定自若的向屏风处行了一礼,颇为赞叹道:“以公主的年纪,若换做别人,恐怕连描红尚不得齐整,而臣今日观公主之字,俨然已有了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的意韵,老臣斗胆,请观公主运笔之法。”

    这是要看着楚唯写字了,按说于礼不合,可楚唯不待楚昭说话,径自吩咐杜鹃收了画屏,一边笑言道:“如此有劳赵大人了。”

    楚昭见状再不便出言阻拦,加之他本来武将出身,对礼仪也没那么看重。索性也起身站到了楚唯身后看她写字。

    赵文修并不敢真正走到近前,只是挑了个可以看到楚唯笔法的方位站立。

    楚唯心知赵文修已经看出字中隐含之意,心中不觉有些欣喜,这个传递消息的主意可是她想出来的,楚唯不觉对自己又自信了几分,提笔又写了四字:平安喜乐。

    看着楚唯四平八稳的收了乐字的最后一点,赵文修一时喜忧难辨,喜的自然是儿子平安,可儿子怎么会落到公主手中,这两天来,他苦思冥想,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从不曾思及年幼的公主,自己还遗漏了什么这样的想法让他极为不安。

    任是赵文修心思百转,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是恭谨的笑容,待楚唯放下毛笔,抬头看向他时,方才中肯的说道:“蔡中郎讲究书法九势,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藏头护尾,力在字中,下笔用力,肌肤之丽。故曰: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惟笔软则奇怪生焉。臣观公主落笔、转笔、藏锋乃至藏头、护尾五势已经颇有蔡氏之风,然疾势、掠笔、涩势、横鳞四项尚需练习,以公主之聪慧,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一番话说的条理分明、深中肯綮,倒像是两人果真为了探讨书法而来,楚唯前世就喜欢蔡邕的字,闻言也来了兴趣,问道:“还请先生解说一二。”

    “臣自当知无不言,所谓疾势,出于啄磔之中,又在竖笔紧趯之内。掠笔,在于趱锋峻趯用之。涩势,在于紧駃战行之法。横鳞,竖勒之规。此乃四势之精髓。”

    楚唯按照赵文修的讲解琢磨着又写了几个字,起承转合之间,竟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已经是另一重境界,楚唯一时心情愉悦,含笑起身向赵文修深施一礼,由衷感激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今日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长乐受教了。”

    出了御书房,赵文修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家中妻子还在焦虑之中,自己要快点把子恒消息告诉她才好。转而又想公主所为必定有所图谋,只是主子没有多说,臣子自然不能多问,为今之计,只有见招拆招了。

    羽林卫失踪了一个参军,于整个楚国来说,似乎无足轻重,迅速淡出众人的视线。

    三月初三,武帝携群臣游和春园。

    和春园是皇宫东北角的一处园子,前朝每年三月初三,皇家都会在此摆春宴,而楚国立国以来,却是第一次设宴。

    园中东南部有一处空地,此地原本有一处宫舍,楚昭攻入皇宫时,魏国永帝及一众皇室皆躲避于此,永帝心知楚昭不会放过他,却仍心存侥幸,倒是皇后颇有气节,迷晕了永帝后,点燃了整座宫舍,待楚昭占领皇宫时,魏氏皇族已经尽数焚身殉国。

    楚昭进宫后,始终忙于国事,并不曾修缮宫廷,是以此处仍未兴建新的景致,如今只是摆了些花草点缀。与整个和春园的景色颇有些格格不入。

    游至此处,就有朝臣赞叹皇上一心为国,都没时间修自家的园子,又有朝臣建议重新休整此处。因想到前朝时此处为宫舍,并且是永帝的葬身之处,多少有些忌讳,大家就极为默契的绝口不提兴建宫舍,只围绕着是修座假山还是建个池塘讨论起来。

    山静而从容,水动而流畅,各有各的好处,群臣讨论的极为热烈,楚昭也被弄得一时拿不定主意,转眼看见一旁自顾自走神的楚唯,心中一动,笑问道:“长乐想的这么入神,可是有了什么点子”

    楚昭心里有着小算盘,女儿之前考倒了十几位女先生,后来又请了陈远为师,内廷朝堂似乎都并不十分信服,今日正好是个让女儿展露才华的好机会。

    楚唯正在思量着明日去千竹苑,要如何说辞才能收服赵子恒,突然被楚昭问起,微微一愣神,脱口道:“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儿臣以为,父皇既有仁者之胸襟,又兼具智者之韬略,不如就修一座莲池,池中另建山石,如此水中有山,山畔环水,岂不妙哉”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是她昨日刚背熟的论语,此时听到山水二字,不自觉的说出这么一番道理,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拍马屁的功夫真是越发娴熟了,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了。

    这两天在云南流浪,时间零零碎碎的,都只更了两千,晚上回去一定再加一更各位百~万\小说的大方善良的亲们,不要因此怪罪长乐哦喜欢长乐的,嘻嘻,点下页面右上角的加入书架或是投票推荐呗

    阅读。

    o2o章 发难

    楚唯想着,就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在她看来最精于此道的陈远,难道这就是名师出高徒。

    楚昭一品楚唯的话,不禁哈哈大笑道:“妙,果然精妙呀”

    他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舒畅,眼睛扫向群臣,再让你们总念着长乐是女子,不应受皇子之礼,朕的女儿,岂是寻常女子能比拟的。

    朝臣们脸色各异,有人不禁暗自惋惜懊恼,这么响亮的一个马屁,自己怎么没想到

    皇上都已经发话了,哪个还敢有异议,一时间什么才华横溢、博闻强识、学富五车之类的溢美之词纷来沓至,直说的天花乱坠,楚昭方才满意,颇为感慨的总结道:“各位爱卿过誉了,小孩子家,哪当得这般称赞,公主不过是比常人更用功些罢了。”

    大臣们听了少不得又是一番赞叹。

    楚唯听着直撇嘴,说了这么多都能不重样,也真难为了他们。实在听不下去了,楚唯看了一眼尚自陶醉其间的楚昭,暗自叹了口气,优雅站起来,先是向楚昭福了福身,继而又向群臣微笑示意,淡然说道:“各位大人谬赞了。”

    也懒的多说谦逊之词,对楚昭甜甜一笑,拉回正题道:“父皇既然选定了山水,不如把风格样式一并定下来,也好早些安排工匠,若是快些赶工,说不定今夏就能来此纳凉消暑了。”

    于是,又有了一番关于池塘山石如何搭建的讨论,有说山上设亭的,有说水池泊舟的,有说廊桥相引的,一时之间,各抒己见,好不热闹。

    楚唯就有开始盘算赵子恒的事,不想却有人还是不让她清净。

    “皇上,这处景致既然是公主所想,可见公主惊才绝艳,臣想不如请公主再为此间题诗一首,请工匠刻于山石之上,岂不是一段佳话。”

    说话的正是掌管楚国钱粮的太府寺卿钟万年。

    从他一出列,楚唯就有不好的预感,自己破坏了他女儿的阴谋,他能让自己好过才怪。及至他把话说完,楚唯不禁大为恼火,哪有让五岁小孩题诗的当自己是曹子建吗楚唯前世就不喜诗词,今生更是抓紧时间学习经史武艺,哪有空闲理会那些在她看来中看不重用的东西。

    可人家一顶高帽举在那里,着实挑不出错来,楚唯只能暗自祈祷,父皇千万别接了这顶高帽才好。一边又在盘算若真要题诗,该如何应对。

    然事不如人愿,也不知楚昭是不是被群臣的阿谀之词冲昏了头脑,听了钟万年的建议,竟然抚掌叫好,这样一来,楚唯就又成了全场的焦点。

    所谓输人不输阵,楚唯心中虽然窘迫,面上确实一副云淡风轻,嫣然一笑道:“长乐不过识得几个字,实在不敢妄谈才华。”

    虽然明知道钟万年不会放过她,她今日或是举白旗认输,亲自砸了刚刚赚来的才名,要不就得题诗,楚唯只好借着自谦的时间,搜肠刮肚的回忆自己知道的关于山水的词藻。

    果然她话音刚落,钟万年就接道:“公主不仅天纵才华,还如此不矜不伐,实在是臣等的典范,臣恳请公主不吝笔墨,题诗一首,以传后世,也可叫天下之人知我楚国公主的才学。”

    又是一顶高帽,楚唯恨得直咬牙,偷偷觑了一眼主位上的楚昭,见他一副与有荣焉的得意模样,禁不住暗自叹气。

    只可惜她实在是一句也编不出来,楚唯暗想既然横竖都是一样,不如速战速决,扫了一眼席上众人,在陈远身上略停了一下,眨了眨眼,陈先生该不会也认为她会写诗吧。

    楚唯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谦让,款款走到备好笔墨纸砚的书案前,笔法流畅,一气呵成。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内侍连忙呈给楚昭。

    楚昭看了果然有些几不可见失望,脸上的喜色就淡了许多。

    钟万年立时察觉楚昭的异样,正要出言。

    楚唯却抢先道:“父皇,长乐思来想去,虽得了几句,却终不如王观先生的这首卜算子契合此景。是以只好借花献佛了。”转而又向群臣说道:“长乐才疏,实在写不出比这首更好的,各位大人如有好句,不妨说来与大家共赏。”

    言下之意,如果你们写不出更好的,就乖乖闭上嘴巴。

    原来是王观的卜算子,钟万年眼珠一转,躬身说道:“这卜算子好是好,只是却是一首送别诗,想来是比不得公主所作之词,不如”

    还要纠缠,楚唯自然不叫他如意,打断他的话道:“哦钟大人如此认为吗不知陈先生是否亦作此解呢”

    她当然知道不应景了,可是她只能想到这一首,还是前世轩儿极喜欢的缘故。实在无法,只能将问题抛给陈远了,暗道陈先生您可一定要接住呀。

    陈远在楚唯向他眨眼示意的时候,就恍然明白公主平素所说的不善诗词并不是谦虚了,此时被点名,陈远嘴角微微上扬,躬身一礼道:“以为臣之见,公主引用的这首词写山水固然极好,但却未必称得上绝品。”

    楚唯听了差点跳起来。

    哪知陈远话锋一转,道:“所以公主这一番引用真正精妙之处也不在于山水,而在于词的最后一句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皇上这园子名为和春园,住进和春园自然就是和春住了,且其中一句若到江南,王观借送别将其对江南美景的向往溢于言表,不正说明我大楚人杰地灵。是以,臣以为,若论契合景致,确实难出其右。”

    听了陈远的话,楚唯在心里将自己这位老师大大的膜拜了一番,灿然一笑抚掌说道:“父皇,儿臣引的这首卜算子可还过得去”

    楚昭按着陈远的解说,又将手中的词句重新品读了一遍,果然觉得精妙无双,开怀笑道:“岂止是过得去,是非常好赏,重赏”

    楚唯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机会来了,翩然离席,稽首道:“儿臣谢父皇赞赏,只是却不敢受父皇赏赐”

    “哦这是为何”

    送上今天的二更,情节有些缓慢,长乐小朋友正在加油,看文的亲们,欢迎提意见哦。

    阅读。

    o21章 端倪

    楚唯极为恳切的答道:“儿臣有今日的学问,全凭陈先生教导有方,今日若是独占恩赏,岂不成了得鱼忘筌之人。”

    不能独占赏赐,那是要与陈远共享了好一把如意算盘万世衡暗自腹诽,嘴上却笑着接道:“公主多虑了,侍奉主子,是为臣的本分,陈大人应该不会以此邀功吧”说着看向陈远,想逼着陈远主动推辞。

    楚唯自然不能给他这个机会,立即道:“万丞相此言差矣,君为臣纲自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古往今来的圣主明君又有哪个不是尊师重道的典范,长乐不才,愿为天下子民行尊师之表率。求父皇成全儿臣的心愿。”

    一番话有理有节,掷地有声,任是老j巨猾的万世衡也一时无言以对。

    楚昭虽然不擅权术,但也不是傻瓜,见状也明白楚唯在帮陈远与万世衡斗法,又想到刚刚钟万年几番请楚唯题诗,字里行间似乎也暗含刁难之意,不觉有些气恼。见女儿目光恳切的望着自己,护犊之心更胜,朗声道:“尊师重道,本为立人之本,长乐有此宏愿,是我国民之福,若不嘉奖,如何令天下万民信服。”

    “传朕旨意,孝赟公主知书达理、明德惟馨,赏文房四宝,公主之师陈远,为人师表,教导有方,擢升”楚昭略一停顿,想起陈远近来在刑狱方面多有评判,且条分缕析,见解独到,遂道:“擢升大理寺观政御史,即日赴任。”

    这日之后,京城中便有了传言,陈远是走了公主的门路,才做了从二品的观政御史,一时间,才子文人之间颇有些微词,倒是陈远本人一副浑然不觉、精神抖擞的样子,惹得有心人大失所望。

    且说第二日,楚唯晨起到御书房请安后就带着木槿、杜若并杜鹃等仆婢去到千竹苑游玩。

    千竹苑几日前就得了信,早早的洒扫庭院,弄得草木一新,罗忠并朱槿还特地到宫门处迎接楚唯。

    “赵子恒这几日可还好”

    楚唯唤了朱槿与自己同坐一辆马车,仍旧如在宫中一般,亲热拉着朱槿的手问道。

    明明楚唯在宫中也经常会这样拉着她的,朱槿此时却格外有些动容,轻轻握了握楚唯,低声道:“还好,依公主的吩咐,整日躲在移翠馆的书房里,从未出来,只有头几日奴婢给他送吃食才会向奴婢问些外间事物,得知赵大人无恙后,也就没再多问什么了。”

    “他倒是沉得住气。”

    前世怎么没注意到赵氏父子,难道他们被万世衡清理了楚唯摇了摇头,自己前世从不曾关注朝堂,三公九卿二夫,总共也没认得几个。

    等了十余日,赵子恒在千竹苑中困了十余日,虽说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实是着急,此时听说楚唯已经进了移翠馆,反倒没那么焦躁了,只安心的等着传召,思量着如何应对。

    “这些日子委屈赵参军了。”

    赵子恒惊得一跃而起,看清来的是楚唯,慌不迭的上前见礼,暗自纳罕,公主何时进来的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赵参军不必拘礼,”楚唯说着递了一张素笺给他,淡笑道:“赵御史明日下午回去杏林坊拜访旧友,赵参军不妨也去转转。”

    赵子恒双手接过素笺,展开一看,正是自己父亲的笔迹。

    楚唯见他又要谢恩,连忙抬手制止道:“我虽未女子,却不是讲究虚礼的,赵参军若真感激,不如做几件实事。”

    赵子恒立时警醒,恭谨问道:“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

    仿佛根本没察觉他的戒备一般,楚唯掩口咯咯一笑道:“天下之大,要请赵参军做的事可多了去了,如今且不着急,待赵参军见了令尊后再说不迟。”

    素锦的手帕遮住了大半张红扑扑的笑脸,只留下一双俏皮的大眼睛,眉弯如月,眸若灿星,宜喜宜嗔的模样,与他印象中的气度雍容的公主瞬间判若两人,赵子恒几乎有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轻快。

    楚唯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起身离开座位,待到门槛处,似是无意的回头笑问了赵子恒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赵参军以为当作和解呢”

    问完,也不用赵子恒回答,翩然出了书房。

    赵子恒若有所思的看向楚唯的背影,纯白色宽大飘逸的广袖迎风起舞,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的唯美。

    第三日,楚唯照常在上书房与陈远说话。

    “臣这几日在大理寺观政,果然发现呈报大理寺的一些文案颇有蹊跷,只是大理寺卿似乎对臣处处提防,以至臣至今尚未拿到实证。”

    大理寺卿范如海,万世衡的门生,防范他也是理所当然。

    楚唯暗想救人要紧的就是时间,闻言道:“此事不容多耽,也不拘什么实证,陈先生只要记下些姓名也就是了。”

    不拘实证,那是说完全听信自己的一面说辞了,陈远有些感动的看了楚唯一眼,道:“若如此,倒容易些,最多三日,必可有所收获。对了,赵家有消息了吗”

    的确容易多了,陈远松了口气,端起小丫头新换的茶,呷了一口,微微挑眉道:“朱槿姑娘回来了吗”

    楚唯被问得一头雾水,不是在问赵家吗关朱槿什么事

    陈远见状,也觉自己失言,连忙尴尬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品着这茶像是朱槿姑娘煮的。”

    楚唯心中一动,却不多问,高声对外间问道:“朱槿进宫了吗若是来了,就让她来上书房见我。”

    不多时,朱槿果然来了,她知道楚唯从不避讳陈远,是以也不掩饰,直言赵子恒昨天出去了约莫两个时辰,回来就说有事求见楚唯,看上去极为郑重的样子。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楚唯与陈远相视一笑,吩咐朱槿道:“告诉赵大人,我会尽快去见他。”

    另一厢,赵子恒得了楚唯的回信,心中颇为忐忑,躺在移翠馆书房里间的紫檀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半宿也没睡着,脑袋里想的都是与赵文修的谈话。

    先上一更,晚上还有一更,嘻嘻,亲们,长乐小朋友坚持不懈的求推荐、收藏新书迷迷糊糊的写了这些字,也不知怎么样悬赏求评

    阅读。

    o22章 站队

    杏林坊,典出三国时期闽籍道医董奉,据神仙传卷十记载:“君异居山间,为人治病,不取钱物,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十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是以帝都的杏林坊一条街上的门面十有是开医馆的,其中有一间名为回春堂,是赵家的私产,历来隐秘,不为外人所知。

    当日,赵子恒从背街翻墙没入回春堂后院,正看见赵文修在凉亭中煮茶,凉亭四面无墙,恰可免除隔墙有耳的隐患。

    赵文修仍旧如往日一般端方内敛,见了失踪多日的儿子,也不过就是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