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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世长乐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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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字条实在太多,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门缝里、窗棂下都有几张,各处衙门也是,恐怕”

    不是恐怕,是一定收拾不了了,一些早起的人家应该已经看到了。

    万世双拳攥得咯咯作响,整个内室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杀气,莫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主子把一腔怒火撒到自己头上。

    万世衡虽然心狠手辣,却也是城府极深的,并没有迁怒于莫言,如此沉默了半晌,一字一顿道:“吩咐下去,停止一切行动。”

    莫言连忙应是,逃命似的出了书房,他那张死人一般的脸自始至终都是毫无表情的,唯有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室内,万世衡强自压下心头怒火,对手在暗中几次破坏他的计划,而他自己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抓住,就算当年被幽冥谷追杀也不知这般狼狈,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无力感。

    他原计划是让莫言今夜暗杀楚昭,楚晨作为唯一的皇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即位,而如今,这些字条等于昭告天下楚晨不是皇上亲生的,若皇上在此时驾崩,必定会引来更多的怀疑,到时候怕是安牧之这样的死忠之人也不会再拥立楚晨了。

    最可恨的是,他明知这是谣言,明知楚晨就是楚昭的骨肉,却无可辨驳,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好一招釜底抽薪

    借翠轩里,指月起得最早,她明白自己不如朱槿聪慧、不如木槿果敢,甚至也比不上新来的萱草、茜草等宫女伶俐,所以她向来是最勤劳的,每天把借翠轩打理的井井有条。

    推开门,指月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院子里哪来的这许多纸片

    指月快步走下台阶,纸片上好像还写了字,指月连忙捡起一张来看,她本来不识字,自从认了徐嬤嬤做干娘,就开始学习一些,后来楚唯更是要求借翠轩里的人都要能读会写,为此还特意请了教习嬤嬤,加上指月又是个勤奋的,早已经识得许多字了,借着微亮的天光,不过一眼就看清了纸片上所写的内容,可她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看了几遍,惊得动弹不得,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就这功夫,洒扫庭院的婆子们也起来的,因着掌院的指月起得早,借翠轩的一干仆役都是楚宫里起来最早的。

    写字的纸笺在宫中是极为忌讳的,如今竟然飞了满院,洒扫的婆子中有一个特别的迷信,见此场景,忍不住惊叫出声。

    旁边的婆子立时捂住她的嘴,指月也惊得回过神来,可是满院子的人都被这不和谐的叫声惊醒了。

    指月顾不得处置那婆子,吩咐道:“快快都收拾起来,若是漏下一片或是飞出了咱们借翠轩,统统杖毙”

    指月平时虽然严格,却不是个心狠的,如今说出这话,婆子们都知道非同小可,连忙动作起来。

    指月不敢耽搁,攥着手中的字条去了楚唯的寝殿。

    在门口撞上了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萱草,指月就问:“公主可是醒了”

    楚唯房里不留人值夜,她每天起来时都会先唤一声,伺候的人方才进去。

    “起来了,刚还在问出了什么事呢指月姐姐快进去吧。”萱草说着极乖巧的给指月开了门。

    楚唯因为修习牡丹芳华引,六识异常敏锐,听到叫声立时就坐了起来,她这段时间也总是睡不踏实。

    指月有些忐忑的把纸条递给楚唯,尽量麻利的说了经过。

    楚唯见到字条也是大吃一惊,前世可没听说有这么一出,可面对已经极为不安的指月,她还是强自镇定下来,略一沉吟,道:“萱草,你出去看看,其他宫室或是御花园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萱草不多时跑了回来,急急说道:“公主,御花园里也有一样的字条,散落的到处都是,打扫的婆子还没起来,其他宫室都是紧闭宫门,不知道里面情形如何。”

    楚唯脑子一片混乱,沉声吩咐道:“把这些都烧了,指月,你亲自看着,谁敢乱说一个字,立时拔了舌头还有萱草、绿萝,你们两个去外面盯着,若是有什么动静,立时来回我。”

    三人应声退下,紫檀就带着茜草等人伺候楚唯梳洗。

    是谁在暗中对付万氏自从上次6云收到那个字条后,楚唯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楚唯几次都想到了陈远,知道自己在调查万世衡占卜何事的人只有6云和陈远,而陈远那日进宫恰巧就佩戴了装有麝香的香囊,太巧了,楚唯甩了甩头,告诫自己不应怀疑陈远,前世的陈远自始至终都是孤臣一个,不曾显露什么野心。

    况且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往皇宫里洒下这许多字条的人,恐怕就是弑君也能做到,那对方为何不杀死楚晨,而只是毁坏他的名声

    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萱草一溜烟的跑进来,差点与端着水盆的茜草撞作一团。

    紫檀知道出了事,但见楚唯还在皱眉沉思,似乎没有意识到茜草进来,就提高声音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清清楚楚的说给公主。”

    楚唯果然被紫檀的声音惊的回过神来,立时转头看向萱草。

    萱草噼里啪啦的说起来:“听说万丞相夫妇天没亮就进宫请罪了,皇上昨儿个宿在闻香苑,刚刚也得了信,这会儿正往钟灵宫去呢。绿萝姐姐叫我来给公主回话,她已经往钟灵宫那边去了,若是有什么动静,立时来回禀公主。”

    楚唯不等她说完已经有了打算,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道:“指月你看好门户,我们去钟灵宫。”

    楚唯虽然轻功已有小成,但在皇宫之内,无法施展,是以主仆几人一路匆匆赶到钟灵宫时,楚昭已经到了,万世衡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万胜雪跪在楚昭脚边哭的死去活来,乳娘抱着楚晨也跪在一旁。

    再看楚昭双眉紧锁,脸色黑的像锅底。

    整个殿内都是山雨欲来般的压抑,唯有乳娘怀了的楚晨自顾自的睡得香甜。

    或许是手足相连,楚唯见了楚晨的睡脸,心里不禁软了下来,前世的楚晨长大后与楚昭面容极为相似,想来是父子不假,而今生,因为她的一剂桂香散,楚晨提早降生,就算万氏有心偷天换日也是来不及的。楚晨必定是父皇的亲生子,自己的亲弟弟。

    这一周工作有点小累周末还要去长江流域流浪嘻嘻不过绝对绝对不会耽误咱家公主大人的成长滴所以,各位看文的美丽大方或是风流倜傥的大人们,拜托收藏、评论个吧不要让咱泪奔到江南呀鞠躬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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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1章 解围

    楚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万胜雪近前,对一旁跪着的樱桃等人道:“万经娥产后尚未复原,身子正是虚弱,怎能就这样跪在地上,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说着就去拉万胜雪。

    樱桃先是有些踟蹰,但见楚昭并没有反对,心里也担心万胜雪的身体,大着胆子和雪梨、青苹几个一齐把万胜雪扶了起来。

    楚唯就趁势收回了手,又对乳娘道:“皇子还没满月,你就这样抱着他出来,吹了冷风如何是好还不进内室去。”

    利落的安顿了万胜雪和楚晨,楚唯方才给楚昭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道:“父皇,此事必定有人存心诬陷,儿臣恳请父皇息怒。”

    紫檀先前就得了楚唯的眼色,此时立即端上了一杯温茶,楚唯接过来亲手递给楚昭。

    楚唯先前也是被气糊涂了,此时一想,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想起那字条,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一样难受,接过茶盏却不喝,转手放置在一边,长出了口气道:“万爱卿和夫人都起来回话吧,长乐说的有理,但这众口铄金,只怕积毁销骨呀。”

    万世衡闻言自然没有起身,反而连连叩首道:“令皇上忧心,都是微臣的罪过,臣请以死明志,以证经娥娘娘和皇子的清白。”

    楚昭愕然。

    楚唯听着一阵的反胃,语气就又冷了几分,责道:“万大人这是什么话你若是真有个好歹,岂不是害娘娘和皇子背上不孝的罪名”

    一副老成持重的语气,也不再叫万世衡起来,转而对楚昭道:“父皇,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儿臣愚见,如有不妥之处,还请父皇点拨。”

    楚昭正是心乱如麻,听得楚唯的话,想到女儿素来聪慧稳重,连忙道:“长乐但说无妨。”

    楚唯扫了一眼万家的三人,说道:“有人散播这样的谣言,无非是想离间父皇与万大人的君臣之谊,若是父皇此时降罪于万经娥或是万大人,不免中了那些小人的j计,若是大肆追查,不免有欲盖弥彰之意,是以,儿臣认为,此事当一分为二,一方面暂且不追究万经娥,待晨儿长大,模样自然会与父皇相似,到时候也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另一方面应当暗中加派人手严查此事,定要揪出幕后之人。只是”

    楚昭听得深以为然,不想楚唯话锋一转,楚昭追问道:“只是什么”

    楚唯皱了皱眉道:“只是儿臣担心这幕后之人未必在楚国。”

    言下之意是别国的算计了,楚昭想着果然有道理,离间了楚国君臣,确实对齐国或是蜀国更为有利。

    楚昭转而疑问道:“若是别国j细,为什么不直接刺杀朕呢”

    她哪知道楚唯只好硬着头皮分析道:“若是那样,晨儿即位,万大人与安大人一文一武,楚国仍是铁桶一块,他们想要祸乱我楚国的j计如何能够得逞。”

    楚唯闻言颔首,按着楚唯的建议安排下去,对楚唯越发赞赏倚重。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

    万胜雪是个没城府的,真心感激楚唯为她平反,但后来一听楚唯如此行事全是为了楚国,半句也没再提她们母子,一丝感激转眼烟消云散。

    而楚唯和万世衡都明白,如果楚昭真的遇刺,楚国必定会乱,因为万安两人是决计不会将相和的。

    只有楚昭信了楚唯的分析,一番追查下去,没有结果,就更信足了楚唯的话。

    三日之内,各地入京的密报不断,不禁楚国二十七郡,就连蜀国都城汉安、齐国都城燕京也都散布了这样的字条,一时各种议论传遍了街头巷尾,楚昭气得不行,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着楚唯的话,明面上一律置之不理,暗地里派人追查。

    且说钟灵宫,一场风波算是过了,万胜雪越发委屈的哭个不停,楚昭心中烦躁,加之他出身军旅,素来并不喜女子哭哭啼啼的模样,留下万世衡夫妇陪着万胜雪,自行回御书房安排追查之事。

    岳氏安抚了好一会儿,万胜雪才收住眼泪,万世衡早已等得不耐烦,楚唯的态度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自然也要不知一番,带着岳氏辞别万胜雪匆匆回府。

    万覆雨正在书房急得团团转,他昨夜当值,今晨天还没亮就收到莫言的传讯,停止一且计划。接着纸条的内容传得满城风雨,其他郡县的密报也纷纷传来。他怎能不急

    丞相府的书房里,万世衡阴沉着脸负手而立。

    “你说江州、丹阳、鄱阳、会稽等地也散布了这种字条”

    “是的,这里是各地传来的密报。”

    万覆雨说着呈上一叠纸笺。

    万世衡看也没看那些密报,有些烦躁的抚了抚额,这一年来,他行事处处不顺,仿若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一般。

    万覆雨只得将密报放在书案上,忐忑的问道:“会不是安牧之”

    能在多地同时散布谣言的人举国来看恐怕只有安牧之有这个实力,只要有驻军的地方就有他安牧之的部下,万覆雨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

    不想万世衡却断然道:“不会是他,安牧之愚忠,这等有损楚氏名声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做。”

    万覆雨听了直撇嘴,辨道:“人总是会变的,难道安牧之就没一点私心。”

    万世衡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儿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暗想自己是不是疏漏了什么

    思虑及此,万世衡用手指叩了叩书案,莫言无声无息的从书房内室转了出来,躬身向万氏父子施礼。

    见到莫言,万覆雨的瞳孔几不可见的缩了缩。

    万世衡直接吩咐道:“派人盯着太尉府,如有异动,立时报与我,还有,对方这次动作这么大,一定会留下些许痕迹,你带人彻查此事,若再像前几次一般一无所获,提头来见我”

    这是下了死命令,莫言不敢多说,连忙去安排人手。

    万覆雨就问:“皇上那边父亲打算如何安排”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万世衡沉声道:“眼下不宜动作,且先虚与委蛇,待时机成熟再说。”

    万覆雨听了心里冰凉一片,这是说他要去晋安赴任了,也不知道何时才算时机成熟

    万世衡见儿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心知他不愿离开京都,可眼下不是妄动的时候,他怕儿子会出差错坏了他的大事,只得耐着性子道:“你也不用担心,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为父就可练成摄魂术,到时候对皇上略加施为,令皇上立敦郡王为太子,然后再动手,一切就都名正言顺了。”

    万覆雨听了心里微微踏实了些,再想想眼下确实不宜鲁莽行事,也只能这样了,恭声道:“一切有父亲主持,儿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撂下这边的心思,转而问道:“您说公主这次为什么要帮我们解围”

    这也是万世衡想不通的,当时他在钟灵宫见到楚唯的举动,第一反应就是此事是楚唯安排的,是以楚唯有意将楚昭的注意力引到他国,可转念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楚唯才几岁,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更何况他早就派人盯着千竹苑与借翠轩了,楚唯若真有这么大的动作,他不可能一无所觉的。

    万覆雨善于察言观色,见万世衡皱眉不语,知他也没想明白,自然不会不识时务的追问,亲自给万世衡添了新茶,趁机转移话题道:“明天就是朝议,听说皇上前日宣见了成凌风。”

    父子俩就讨论起金吾卫指挥史的人选问题,无非就是升迁或是平调了,若说平调,事出突然,眼下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若说升迁,两位副指挥史成凌风和佟彦都与万覆雨交往深厚,成家和佟家也都是唯万世衡马首是瞻,都是自己的人,一时间还真不好说抬举哪一个,索性就由着楚昭选吧,也免得自己得罪人。

    是以,第二日朝议,楚昭擢升成凌风为金吾卫指挥史,万世衡没有多说一字。

    且说楚唯,出于手足亲情,替万胜雪解围,保下楚晨,过后却很不踏实,这个孩子将来会是亡国之君,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楚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陈远,问道:“先生,我是不是不该插手”

    陈远早料到楚唯不会看着楚晨死,当日楚唯决定用桂香散时就曾反复问他这药会不会伤及胎儿,是以听了楚唯的话,也不意外,温言道:“公主良善,怎能置手足亲情于不顾呢”

    “可这就等于帮了万世衡呀”

    陈远摇头道:“并非如此,公主不妨想想,皇上难道真的会降罪于万氏吗我看未必,再说,如果皇上真的降罪于万经娥和敦郡王,万世衡就是去了手上最大的筹码,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拼死一搏,就算他不能成功,也会伤及楚国根本,那样我们就被动了,所以公主的做法是最好的,一方面,可以稳住万氏,一方面,皇上必定会心存疑虑疏远敦郡王。是以,公主的做法可说是一箭双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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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2章 指婚

    楚唯觉得陈远说的极有道理,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的样子,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晨将楚国拱手让人。

    成凌风的任命下来,万覆雨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要交出手上的兵权,还是十分的不痛快,对成凌风的态度也不自觉的冷淡了些,金吾卫中就有了些流言。

    楚唯把沐川和韩雪峰叫道眼前,说起金吾卫来,看似随口说道:“咱们帮万大人选了这么个人才,虽然不图他领情,但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自上次事后,沐川明白他的心思不如韩雪峰灵活,但他胜在武功高强、处事谨慎,不能做谋臣,做个忠臣应当是没问题的,是以并不接话,转而看向韩雪峰。

    两人心有灵犀。

    韩雪峰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没有接楚唯的话,没头没脑的道:“佟彦副指挥史手下有个判官王勇,是属下的同乡,听说后日娶妻,属下想和公主告一天假,去讨一杯喜酒吃。”

    楚唯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没得不答应的,另叫指月封了一个大红包给他做面子。

    韩雪峰自从做了公主的亲卫,与原本的同僚来往就少了些,王勇见他来了,还封了一个大红包,有些讶异,打趣道:“都说公主出手大方,韩兄跟着公主,必定是发财了吧。”

    韩雪峰也是红光满面,听了这话也不谦虚,借着酒意道:“嗨,谁说不是呢兄弟当日被调去做公主亲卫,本以为前途没了,没想到竟是捡了大便宜,说起来,钱财赏赐不过是小事罢了”

    王勇听着这话有些意味,亲自又给韩雪峰满了酒杯,追问道:“钱财是小,可不知什么算是大事”

    韩雪峰却好像也发觉自己失言一样,只顾嚷着喝酒,再不肯多说一句。

    能从一介官兵混到参军,王勇自然不是笨蛋,见状岂肯放过韩雪峰,拉着他兜兜转转的问这问那,韩雪峰被弄得无法,只得将他拽到一边,低声道:“你不知道,那天公主前脚去了御书房,皇上接着就召见了成指挥史,成指挥史面圣,公主就在屏风后面。”

    王勇一惊非小,道:“你是说公主向皇上举荐了成指挥史。”

    韩雪峰慌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这话不能乱说,若传出去,公主一个女眷干政的罪名是跑不了的,若是再惊动了御史台,可就麻烦了。”

    王勇连连点头,赌咒发誓自己绝不说出去,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他是佟彦的亲信,而佟彦正要抓成凌风的短处呢,这事自然要到佟彦面前说道一番的。

    果然,数日之后,京城中尽是关于成凌风的传言,说他是走了公主的路子,传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连成凌风给千竹苑送礼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说得明明白白。

    楚唯听了不由得失笑。

    找个由头,赏了沐川、韩雪峰等九人。

    御史台就有人上书指责楚唯,他们越是这样,楚昭越觉得他们听信市井之言,反而越是护着楚唯,不仅没说楚唯一个不字,反而斥责御史台行事没有章程,不知所谓

    万世衡派人日夜监视着千竹苑,也就只有赵子恒、段君彦这样飞檐走壁的能逃过他的眼睛,成凌风送礼的事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但他生性多疑,听到传言后,找了个机会问了小顺子,得知楚唯和楚昭同见成凌风的事,立时明白这是楚唯的离间计,可他明知如此,但再想起楚唯生日时就曾赏赐过成曰,他就像吃了个苍蝇一般难受。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他只好暗示下去,明里暗里的敲打成曰和成凌风父子,佟彦看在眼里,越发不把成凌风当回事,有时甚至直接到丞相府讨主意。

    冬月初一,是楚昭的生日,楚国的千秋节,楚昭在长明宫大宴群臣及内外命妇。

    万世衡端坐在臣子席左首第一个席位,有意无意的瞄向隔了几个座位的陈远,楚唯几次动作,让他吃瘪,料想都是陈远的j计,若不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他早就除掉陈远了,今日定要教训教训他。

    席上歌舞升平,宾主尽欢,楚昭也是红光满面,岳氏就朝着万胜雪眨了眨眼。

    按照份位,楚唯坐在楚昭的左侧,万胜雪坐在楚昭的右侧,万胜雪笑靥如花的亲自给楚昭斟了杯酒,娇声道:“皇上,今日如此喜庆,不如请陈大人赋诗一首以为纪念,况且臣妾素来听说陈大人才名,却还没有亲眼见过呢。”

    楚昭一听,兴致更高,连连说好。

    楚唯就皱了皱眉,吟诗作赋的事自然难不倒陈远的,万胜雪是什么意思

    皇上点头了,陈远自然不能推脱,不过片刻功夫,就得了一首词,群臣谁也不会扫兴,每一个不称赞的,楚昭就命人收如多宝阁。

    万胜雪也赞扬了几句,末了说道:“听说陈大人还没有娶妻吧皇上您瞧,陈大人为国事劳心劳力,连婚姻大事都耽误了,圣贤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不好这样耽误下去,皇上不如趁着今日,给陈大人指一门婚事。”

    楚唯一听就变了脸色,刚要说话,却听楚昭已经大声说好。

    楚唯就有些焦急的看向陈远,显然陈远也没有想到这一招,一时间眉头微皱,皇上已经应下来,他自然不能再推辞。

    楚昭答应的痛快,转而就犯了难,他根本不知道哪家有合适的姑娘,只得看向万胜雪、钟亭儿、花静芳和余舒等妃嫔。

    万胜雪和钟亭儿是有了准备的,主动请缨的要帮陈远张罗。楚昭却有些犹豫,他不想陈远也依附于万氏。

    楚唯暗叫不好,心道自己必须要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趁着楚昭举棋不定之际,上前拉着他的衣袖道:“父皇,陈先生的夫人可算是长乐的师母了,父皇可得挑个最好的。”

    楚昭闻言连连点头。

    楚唯刚想趁热打铁,叫楚昭容后再议。

    陈远去起身出列,跪在阶下,道:“微臣之事,实在不敢劳动皇上费心。”

    万胜雪抢先道:“陈大人这是什么话,你对皇上忠心,皇上自然也要全了你的孝心,再说你的长辈都不在了,总不能教你自己去张罗,你放心,本宫必定给你选个极好的。”

    言语间竟已经承接下来,且句句占着道理,这样连楚昭也不好拦下她了。

    陈远叩首道:“皇上和娘娘的恩德,臣结草衔环难报万一,只是臣已经有了中意之人,再不敢妄谈其他女子。”

    语惊四座

    楚昭也是极为好奇,追问道:“如此正好,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朕来做这个媒人”

    陈远暗忖,今日万氏有备而来,自己若不能彻底堵住他们的嘴,恐怕不能善了,看了楚唯一眼,把心一横道:“臣中意的并非旁人,就是公主身边伺候的朱槿姑娘。”

    楚唯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万胜雪也懵住了,到底是钟亭儿反应快,笑道:“陈大人可真会说笑,朱槿姑娘虽然得力,但到底是个奴婢,如何能与朝廷重臣做命妇。”

    万胜雪也附和道:“既然陈大人有心,那也是朱槿的福气,皇上,不如就抬举朱槿姑娘做了陈大人的如夫人吧,臣妾再给陈大人物色个门当户对的诰命夫人。”

    楚昭也皱起眉头,朱槿可是雅儿特意挑来伺候长乐的,这个陈远太不懂事了。但自己事先已经应下,如今倒不好说不了,一时间就没有说话。

    楚唯听到朱槿的名字,不过愣了一瞬,立时就明白这是个极好的主意,自己果然没看错,陈先生与朱槿可是两情相悦的。

    钟亭儿见楚昭不说话,立时将调转向楚唯道:“公主不会舍不得朱槿吧”

    楚唯就笑道:“朱槿有这个福气,我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怎会阻挠。”

    顿了一顿,见万胜雪和钟亭儿都有些得意的样子,话锋一转道:“只是朱槿却不能做如夫人。”

    钟亭儿一听,就要插话。

    楚唯挥手打住了她,道:“钟美人不妨听我说完。”

    楚昭本就察觉到钟亭儿处处与楚唯为难,见此情形,看向钟亭儿的眼神就有些不善。

    楚唯续道:“父皇,长乐虽是公主,却也懂得尊卑规矩,断没有抬举自己的女婢去做诰命夫人的道理,只是朱槿却与他人不同,父皇可还记得林清林将军。”

    楚昭是武将出身,又擅长水战,自然知道林清的,接到:“长乐说的可是抗击南蛮的北军都督林将军”

    “正是。”

    “朕自然知道的,只是缘悭一面。”

    楚昭说着叹了口气。

    楚唯就道:“朱槿就是林将军的嫡亲女儿,说来是真正的名门之后,长乐以为给陈先生做夫人,也不算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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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3章 打趣

    楚昭听了惊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长乐也是查看了朱槿的宫籍才知道的。”

    万胜雪听着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极是融洽,暗自恼怒,她执掌时,万世衡要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阅宫籍,不想楚唯却在此之前就拿走了借翠轩所有宫人的宫籍,她想着也不算大事,就没去追讨,怎料竟出了这么一岔子。

    钟亭儿想说话,但想到楚昭看自己的眼神,终究忍了回去。

    万世衡看着情形不对,但他鲜少会赤膊上阵,多是隐在暗处操纵局势,就朝着下首的一名官员使了个眼色。

    那官员一直想在万世衡面前表现,此时得了万世衡的暗示,果然出列奏道:“臣斗胆说一句,林清早已经被革职流放,林家充其量是个罪臣,如何还能说是名门之后更别说与陈大人门当户对啦”

    真是不知死活楚唯不待楚昭说话,抢先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哪个衙门的”

    这有什么关系那官员被问的一头雾水,老实说道:“回公主,臣是太常寺观政御史赵为延,专司礼仪,罪臣之女为诰命夫人确实于礼不合,臣才斗胆谏言,望公主莫怪。”

    楚唯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赵大人,那么,依赵大人所言前朝的罪臣就是我朝的罪臣了”

    说着微微看向楚昭。

    楚家也是前朝的罪臣,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

    赵为延立时明白过来,吓得磕头如捣蒜,连连请罪。

    御史屡屡出错,楚昭更觉腻烦,再次严厉斥责御史台,就说要早日擢升一个御史大夫才好。

    转而又说:“朕早前看着朱槿这孩子行事极为妥当,颇有大家风范,不想她竟然是林将军的遗孤,与杳然倒也般配,只是公主年幼,恐怕还需朱槿的扶持”

    陈远闻言连忙道:“臣本打算待公主及笄之后再求取朱槿姑娘,是以一直没有请旨,有道是娶妻娶贤,臣并不急于一时。”

    楚昭一听,正合了心意,道:“好,就依杳然的意思,待长乐及笄之后再成婚。”

    楚唯差点没晕过去,自己今年五岁,还要十年才行及笄之礼呢,撒着娇说道:“父皇,女儿哪有那么不中用,还要朱槿扶持到及笄之年的再说不还有木槿几个吗”

    一番讨论,最后达成妥协,先把亲事定下来,待到楚唯十岁时,朱槿再嫁过去。

    还有五年。

    万胜雪见无法扭转,脸色有些难看,钟亭儿借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万胜雪立时来了精神,向楚昭道:“皇上,朱槿要五年之后才成婚,可这五年间陈大人身边总该有个伺候的,不如臣妾为陈大人挑个合适的如夫人吧。”

    真是死缠不放了

    可偏偏楚昭也正觉得为了楚唯让陈远等五年有些愧疚,听了万胜雪的提议,竟是连连点头。

    这个提议确实很妙,但陈远绝顶聪明,怎会被难住,闻言躬身请罪道:“臣多谢皇上和娘娘,只是臣家中祖训,娶妻之前不可纳妾。”

    怕万胜雪再纠缠,又补了一句道:“虽然臣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臣却不能因此就把祖训也抛却了,还请皇上成全。”

    百善孝为先,楚国也是以孝治国,抬出了祖宗孝道,谁都不好说什么了。

    眼见大势已去,万世衡态度立时调转,第一个举杯向陈远祝贺,万胜雪见了,心下虽然不痛快却也不再纠缠,席上又恢复了此前的歌舞升平。

    黑夜笼罩的丞相府,宁静而压抑,万世衡一进书房就看到放在书案左手边的砚台,他的习惯,砚台放在右侧,如今在左侧,说明莫言来过并且有事禀报。

    待伺候的小厮备好茶盏退出书房,万世衡闪身进了秘道。

    莫言在查纸条的事。

    见到万世衡,莫言恭敬的行礼。

    万世衡摆了摆手,示意他说正事。

    莫言等待万世衡时已经在心里将要说的事情想了几遍,可如今真要回禀时,还是有些忐忑,道:“属下依着主子的吩咐,三日前在始兴郡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万世衡一听,眼睛就亮了几分,莫言的眸子就又黯淡了些,续道:“只是两个人都是死士,眼见不是我们的对手,就服毒自尽了。属下亲去查看过,其中一人的穿了左衽的襦衣,其他看不出什么异样。”

    左衽是胡人的装扮,北地的多有此衣着。是说明这些人来自北齐还是对手故意使出的障眼法

    万世衡对这个调查结果很不满意,冷声道:“继续查,还有,让莫语安排一下,把那个叫王英的安在借翠轩或是千竹苑,盯着公主。”

    既然不能在陈远身边插人,就从楚唯着手好了,万世衡想着,只有这样做点什么才能缓解他处处被动的烦躁。

    楚唯对万世衡的安排一无所知,早上朱槿使人送来了今年的冬笋,楚唯一下子就很想打趣一下此时的朱槿,她心情极好的带着紫檀和萱草去了千竹苑。

    朱槿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候在正门处,见楚唯的车架到了,快步上前去亲自扶了楚唯下车,见楚唯没有带手炉,木槿就立时递了一个给她。

    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

    楚唯这次专程为了朱槿而来,亲切的拉着她一起进了正屋,木槿等人知道她们要说体己话,不用说就一股脑的退了出去。

    楚唯就打量着朱槿故作惊奇道:“呀你现在可是县主大人了,怎么还是这身丫鬟打扮”

    朱槿一下子就红了脸,连忙借着给楚唯添茶遮掩过去。

    千秋节宴上,楚唯除了给陈远和朱槿赐婚外,还因钦佩林清,加封了朱槿为县主,另有许多赏赐。

    虽然是个没有封地也没有封号的县主,但好歹也是有品级的,朱槿的穿着确实不符。

    楚唯是打从心里为朱槿高兴,几个宫女中,她对朱槿异常倚重,一方面是因为朱槿的聪慧谨慎,另一方面是她知道前世的林清会飞黄腾达,有意与朱槿搞好关系,而朱槿也是感恩戴德投桃报李,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感情极为亲厚。

    朱槿心里感激楚唯,但想到昨日收到的信,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给楚唯添了茶,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公主快别取笑奴婢了。”

    楚唯也感觉到了朱槿的异样,拉着她真诚的道:“怎么还奴婢长奴婢短的以后再这样说话,我可要生气了。我看了你的宫籍,你的闺名是一个芷字吧林芷,可真是好名字呢,如今父皇为林家平了反,你也该恢复原名了。”

    朱槿听了泪流满面,不由分说的跪在楚唯脚前,说什么不肯改回名字,只说无论从前如何,今后如何,她都只是借翠轩是千竹苑的朱槿。

    楚唯手上暗自用力,方才拉起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以后是要做诰命夫人的,怎好还叫朱槿,另外,你恢复林芷这个名字也是对林将军的一份孝心。”

    朱槿止不住眼泪,只能点头算是应了。

    楚唯看着不对劲儿,几番追问朱槿,朱槿都只说无事。

    楚唯见了,就想起刚刚木槿递手炉的时候似是无意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心,楚唯不再勉强,一面吩咐千竹苑的人以后只有林芷,没有朱槿了,一面叫了木槿,假意问她赵子恒的消息,单独留她问话。

    “我看着朱槿有点不对劲儿,近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木槿是个爽快的,行事做派没有丝毫的扭捏,楚唯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派她来负责与赵子恒等男子接头。

    木槿早就憋着这件事,见楚唯发问,立时说了。

    原来朱槿先前接到圣旨时虽说刻意掩饰,但眼角眉梢却终究透出了喜意,木槿看在眼里也为她高兴,直到昨日陈远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朱槿看了,关在屋子里半晌,出来后虽然没什么不妥当,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