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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雪国传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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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说最是受不了,倘若哪日午后在外走一遭回来定要中暑,严重了还可能几天下不了床,就似那兰草,一旦暴晒后好几天都萎靡着。

    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口干舌燥了,起身进屋倒了杯温热的清茶饮下,茶具都换成了碧色琉璃器皿,许是浮云看出了自己的焦躁所以才选了如此沁人心脾的茶具。

    碧水盛在碧杯中,细小的茶渣在那青碧中沉浮,缓慢却有着出乎意料的闲适和惬意,偶有舒风习习吹过凌兰无比松懈,多久没有享受过安宁而舒适的午后了。

    记得儿时在书卿阁与哥哥们共同习字学文,来陪读的多是重臣显贵的儿子,当时只有她一个女孩。那时除了哥哥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其他人一概不知,就连老先生也不清楚,好像是父王特意吩咐过哥哥们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每每午膳后老先生都会休息半个时辰,这段时间成了学生们最活跃的时候。男孩爱作弄人似乎是天性,十岁的自己除了跟在哥哥们的身后面对什么都唯唯诺诺,午休后回到阁中,书案上总会有让自己害怕的虫子,蜘蛛蚯蚓是常事,入夏后还有毛虫什么的,被吓到也只能低头抹眼泪不敢告诉老先生和哥哥们,生怕打扰哥哥们的学习。

    那次从笔筒中跳出一只癞蛤蟆,没忍住不由得叫出声,老先生带着一丝埋怨看了过来,哥哥们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二话不说一起走过来看见自己肩上竟有一只蛤蟆,其他的男孩哄笑起来二哥扯过一个正在笑的男孩一拳打了过去,大哥一手将那蛤蟆捉住一手揽住自己凤眸里满是愤怒。

    也就是那一次后再无人欺负自己,可公主的名号一直到特许参政的前几月才正式宣布。不知道父王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想自己受到伤害吗可是自己只是他为了帮助大哥的一颗棋啊想到这里凌兰重重放下手中的琉璃杯,起身走向内屋,拉开床头的暗格一块纯金的令牌躺在其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拿出快步出了屋子。

    “备辇。”

    “此时暑气正重公主您要去哪儿”

    “宗人祠。”

    即使是酷热的伏暑天,宗人祠的地牢内也是阴凉一片,那股潮湿而腐朽的恶臭阵阵袭来,凌兰有些作呕但碍于体面强忍住。

    幽暗的烛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尽管有天窗但牢内依然有些昏黑,滴答的滴水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滴又一滴,荡出这里无限的幽怨和愤懑。不知道,从开国以来,这里堆积过多少女子的白骨,回响着多少女子哀怨的呼喊,目睹了多少女子被施刑的惨状,承载着多少因帝王心术而香消玉损的生命的痛楚。

    不由得一颤,目光扫过挂满刑具的石墙,有一支鞭子,还在滴血。

    猛地转身凤眸凛然对向那三个嬷嬷,握着金凤令的手紧抓这牌子,告诫自己忍住忍住。

    “帝姬殿下有何吩咐。”

    其中一个嬷嬷冷声说道,对她目中的凛然愤怒以及隐忍没有一丝畏惧。这可了得,这可了得一个小小的审讯官竟如此无惧于帝姬的威严但是怎么说难道骂她们没人性毒蝎心肠吗难道骂她们不懂规矩滥用私刑吗可她们也曾见证过后宫的腥风血雨,也曾是帝王手中的宠姬,只不过,没有一个坐到了王妃的位子。

    冷宫那里的明争暗斗让她们的心,早已扭曲畸形,早已没了人性,更别说什么母性,她们连孩子也未怀过。她们只是宗人祠审讯的工具,只是冷冰冰的工具。

    “下次,用刑后,将刑具擦洗干净。”

    凌兰一字一句地说完,她感觉到了口中血腥味,许是刚才强忍怒气咬破了唇边嫩肉。那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劳烦帝姬挂心,奴家以后自会注意。”

    在那凹凸不平的石板走廊上有那些只能存活于阴暗的老鼠来往,走到那晚为父王侍寝的女子牢前,有些惊讶。

    那女子静静坐在石阶上,稻草麦秸铺在她四周,那些慌乱跑动隐入黑暗的受了惊吓的灰鼠,石阶下有一碗被鼠辈们偷吃到所剩无几的米饭,盛水的碗已经打倒碗还在摇晃,水湿了周围的草秆,那女子没有丝毫在意就连她的来到也没有一丝在意,眼神空洞死寂。

    “李夕照,帝姬殿下来看你了。”

    打开锁的嬷嬷喊着她,仍没有一丝动静。凌兰甩了甩衣袖示意她们退后,缓步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女子露出的手臂和脸上依旧浸血的鞭伤。

    那白净的玉肌啊,并没有因为这里的污秽和鞭伤的狰狞而褪色,白净如玉,宛若莲花。凌兰心狠恨地疼痛着,走近她,蹲下身子与她对视。她曾是最纯净的水莲,盛开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被人发现后连根拔回家,除了欣赏她那白净绝妙的身姿,剩下的便是对她的折磨和蹂躏。

    “夕照”

    轻唤她的名,本以为她会有所反应,没想她依然静静坐着,双手死死抱在胸前,对面前的人视若无睹。凌兰觉出一丝异样,突然伸手来开她抱在胸前的细臂,血污在破碎的衣襟上蔓延。轻轻解开她胸前的襟扣,没想只是轻轻一扯衣衫落尽,粗布的囚衣已被鞭打地竟如丝绸一般轻扯便可裂开,那一道道浸着血珠的鞭伤,在她原本雪莹柔滑的胸前缠绕,就连她的也是鞭痕一片

    震惊,除了震惊还有突然爆发出的愤怒,起身看向槛栏外的嬷嬷。

    “这是怎么回事”

    再也难忍那份心痛,肃杀和暴戾充斥在凌兰的气场中。

    “这她不招供”

    终于还是怕了,终于还是怕了

    “本宫下过令的,你们竟敢造次”

    上次来见她后就下过令不允许再对她施刑,不允许再对她审讯,可是还是这样了

    “奴家们也是为了仍在重病中的王上。”

    “好一个为了父王还一个滥用职权的借口你们”

    能怎样能怎样自己只是帝姬不是王不能治她们罪指甲深陷手掌的肉中,忍着,忍着,直到血丝浸出滴落在麦秸上也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再次蹲下,双手扶住李夕照脆弱的身子,泪无声砸下。

    “夕照,你爹娘来看你了”轻柔说着,怜惜地看着,深深地痛着。

    “爹娘”

    李夕照的身子一震口中呢喃着,双目有了些光亮。突然她猛地站起吓得凌兰迅速起身后退,李夕照看着她就疯吼着。

    “娘夕儿好恨好恨爹为什么要送我进宫夕儿好恨那宫里不说人待的地方啊都说恶鬼都说恶鬼救我谁来救我”

    虚弱的身体因为这一时的激动竟吐了血,血水挂在粉白的唇角,异样凄艳。

    凌兰上前抱住她,内心悲怆,此时的她做了会让自己内疚一生的决定。

    对不起对不起夕照。

    雪袖一扬,手起刀落,殷红四溅。

    夕照,安心去吧,继续活着对你来说只是残忍。

    抽出短刀松开她的身体,任由那轻盈的身子似雪花般飘落。

    满目哀恸,狠狠地说:“竟敢污蔑我雪菊王族”

    嬷嬷们明显受到惊吓忙走进来,一个嬷嬷蹲下伸出双指探了探李夕照的鼻息。

    “帝姬,她死了这怕是不妥”

    “来人,把她梳洗干净,取来她曾穿过的衣服给她换上,好生葬了。毕竟王上宠幸于她。”

    “是”跟凌兰来的浮云急声应下快步离开。

    扯过一个嬷嬷的衣袖将短刀上的鲜血擦净,连同刀鞘放回靴中。

    “帝姬殿下这可如何交待”

    “今日对她施刑的是何人”

    “是奴家”正是那个伪笑着答应她会处理刑具的嬷嬷。

    “你打了多少鞭”

    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记得对于只是将李夕照做为施虐对象的她怎么记得对于只是发泄心中怨怒虐待李夕照以求快感的她怎么记得

    “奴家不知道帝姬何意”

    “你们两个,把她绑在那槛栏上。”

    腰间挂着的金凤令晃得让人眩目,另外两个嬷嬷一愣二话不说硬将那嬷嬷压在槛栏上,用随身带着的铁铐将她的手扣在槛栏上锁得紧紧的。在那嬷嬷不解和恐慌的目光中凌兰从容下令,嘴角竟擒着一抹冷戾的笑。

    “把那带血的鞭子拿来,再拿一坛酒,不要忘了绳子。”两个嬷嬷立刻出了牢房,脚步在潮湿的石板上慌乱着。

    “帝姬殿下您这是”

    “待会儿就知道了”

    凌兰将李夕照的身体放平,轻柔地合上她的眼,拉着她有青紫伤痕和淤块的手,轻哼那雪菊的丧歌。

    低缓清透的歌声在这幽幽地牢里回荡,仿佛穿越千古,去安抚那些终日哭泣的怨灵。

    嗯。。。这一节比较虐。。。下一节也比较虐。。。

    小兰兰不是哈啰猫~所以是会爆发的~~~

    小兰兰的性格其实是很隐忍的~~不过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啦~~

    唉~~

    第七章 破雾吹沙o7

    两个嬷嬷带着三个太监过来了,手中抱着她要的东西,其中一个太监还端来了椅子。凌兰止住了歌声,微微抬眸看了看那嬷嬷手中带血的鞭子。

    起身,拿起鞭子将鞭身浸入酒坛,那酒顿时染红。扯出那鞭子,上面滴落的不知是酒水还是血水。

    夕照,不知道你是否生于夕阳满天的时候才有的这个名字,不知道你是否有自己心仪的少年郎,不知道你心中的怨念是否可以让我帮你消除一点点

    听不见其他人的阻挠,脱下外袍盖在衣不遮体的李夕照身上,纱衣轻薄,丝丝寒气浸入肌体,力聚雪臂,纱袖一扬,衣服撕裂和带着恐惧的喊叫一并发出。

    被绑的嬷嬷胸前的黄绸破裂,惊恐万分地看向凌兰,不,那不是什么帝姬那是嗜血如命踏过万千尸首的罗刹

    蓝黑眸子在昏暗烛火下熠熠生辉,展露无遗的暴戾与杀气在那眸子下变得更加猖狂,炼狱算什么面对这样亦人亦魔的女子比身处炼狱更恐惧

    将那不稳定的内力集聚在手臂上,身体中气血,好似刚才那一鞭震得自己五脏皆伤六腑俱损。又是一鞭,血浸了出来,这让有些乏力的凌兰更加暴戾起来,一鞭接一鞭地挥下去。

    惨叫声回响在这牢中,在一旁的人不敢阻拦更不敢出声,只是跪着死死低着头仿佛那一鞭又一鞭打在自己身上,惊恐到恨不得自己眼睛瞎掉耳朵聋掉

    许是听见牢房深处的惨叫浮云带着连个太监和一个嬷嬷加快了步子,没想刚到那间牢门就发现凌兰已经汗湿了纱衣,吃力地挥动黑鞭,抽打槛栏上绑住的人。

    跟过来的人见此情形吓了一大跳,浮云回过神厉声道:“还不快去收拾李氏的尸首。”

    那嬷嬷正是以前服侍李夕照的人,见到小主子成了这幅模样泪不禁流出,急急走了进去。

    浮云快步向前夺下凌兰欲扬手挥下的鞭子,扶住她大声道:“您为何要用内力这种事这种事不是该奴婢来做的吗”

    感受到了浮云滚烫的掌心,喘着粗气的凌兰终于肯放下鞭子。她直到自己不是在泄愤,而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因为她亲手结束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子的性命,她因自己手上沾染了罪恶的黑血而厌恶,她不能释怀,杀人之后的心情。

    浮云眼中的疼惜她是明白的,浮云心疼她因为不得不杀人而折磨自己,浮云觉得她手上沉载的罪恶应由她来承担。跌跌撞撞地走到椅子前,没人扶她,没人敢扶她,那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正被整理的李夕照,那纤细玉指上乌紫的指甲盖在提醒她,是她杀了那躺在地上的人。

    换洗一新的李夕照犹如睡着了般,再没有那些疯傻,再没有那些恐惧与怨恨,对她来说,是好的吧。

    老嬷嬷流着泪为小主子梳那好几日都未打理过的乱发,曾经它们是那样黑亮柔顺,木梳沾水将那些凌乱一一理顺,简单地绾了妇人的发髻,正欲将手中的白玉钗插入那青丝发髻只听得凌兰淡淡一声阻止了她手中的动作。

    “过来。”

    斜靠着木椅的凌兰万分疲惫,眉间微促着隐忍的情绪,之前的暴戾与肃杀仿佛并不是由她发出的,此刻的她只是一株被暴晒后的兰草,赢弱身姿惹人怜惜,恨不得把她拥进怀中抚慰她的疲惫驱散她的不安,蓝黑水眸一如常态,只是那微红的痕迹仍在。

    老嬷嬷低着头走过来不敢接触那千金之躯所散发出的尊贵气息,她活了五十几载服侍过那么多女子也未曾见过哪位主子有眼前这位公主的凛然之气,或许正因为她是公主是帝姬才有那身根本无法掩饰的王者之气,若是男子,定是九五之尊,只可惜,可惜啊

    “拿去,给她戴上。”

    微微抬头迎上凌兰似有似无的浅笑,纤纤素手递来一支让她倍感惊讶的玉钗。

    钗头裹金,钗尾镶银,钗身刻蝶,那可是支玉骨蝶钗啊只只细小的蝴蝶宛如附在荔枝冻玉钗身的精灵,如翩然欲起的活蝶,仿佛在不留神的那瞬间就会蝶散花落,好似一场迷梦。

    老嬷嬷难止感激的泪,忽然跪下对凌兰扣了好几个头。

    “谢帝姬护佑小主之恩,谢帝姬保全小主玉躯之恩,谢帝姬赐钗之恩,此生恩情无以为报,来世定为帝姬做牛做马”

    “快去给她戴上,天色不早,该走了”

    凌兰打断了她的肺腑感言,并非她不信,只是,徒增她的痛楚罢了。

    何为恩情凛然一身正气却行若狗疵,人活时无法护佑死后才得到补偿。

    这些算什么,算个屁

    凌兰冷冷自嘲但目光扫过李夕照的脸时神色又柔了几分,强撑体内闹腾不休的气息,走到石阶边轻抚躺在木板上的夕照的脸。

    去了吧,安心去了吧,生于夕阳满天亡于夕阳满天,或是好的终宿。

    夕照,夕照,在你身上我似乎看到曾经懦弱的自己。

    夕照,夕照,如今你还有我为你照料后事,此后我去时谁来呢背负一身罪恶的自己末路时会有人陪吗

    夕照,夕照,记得下辈子不要生在官宦家

    记得下辈子,不要生在帝王家。这句话是对自己的说的。

    突如其来的眩晕迫使凌兰被浮云强行带回了轩中,但她执意坐在后厅外的台阶上,谁上去劝说谁就会被她顿时凶戾的眼神阻止,硬生生停在三步之外。

    就连很少随侍她的随风也被烟雨叫了过来,见到只穿了纱衣的凌兰坐在石阶上望着天空心中便泛起酸楚,不顾凌兰可剐人的眸光脱下自己的外袍向前欲搭在凌兰肩上。

    “别,会脏了你的衣。”

    尽管眼神凌厉但语气却很轻柔,甚至飘忽,似是魂魄离体般恍惚。

    “您会着凉的。”

    凌兰依旧不依,随风退后穿上外袍柔声道:“随风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可要些什么花瓣草药”凌兰张了张口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还洗的干净吗沾染了黑血的双手还洗的干净吗

    浮云见凌兰此番模样拉过随风到一旁细声说:“去准备些白曼陀罗和紫薰,不要忘了点上熏水樱。”随风点点头回望了凌兰一步离开。

    橙红色天空中已有几点亮星,东面绛紫的云团逐渐绵延伸长,而西面那还在留恋墙头碧瓦的落日没有了白日的嚣张,金云依附在左右,似是闲暇之时正在赏景的帝王,俯瞰那万物沉浮。

    父王近日可下床行走了,身体恢复是迟早的事,她不想承认得知这消息后与自己在一起议事的大哥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二哥迫于大哥的压力一直坐镇苍祚城,清晨才收到来自苍祚的密报,是二哥亲手写给她的,字里行间满是对父王的关心和对自己的忧心,但最后那句“若是要变天了,小妹定要注意”让她心紧得不得了。

    对大哥施压的事他也只是轻描淡写,怕是知道了什么吧。二哥虽无心王政但也不代表什么都不清楚,只怕他是最清楚却又最不想伤害任何人的人。

    想到这里不禁叹气,凉风袭来,掀动着她的纱衣翩翩如仙。

    因少了一根钗子有一绺头发散在而后,风来将那头发吹得凌乱,但没有破坏那冷艳的画面,好似有了那些凌乱更显她与天地之气浑然相融的气度,羽扇般的长睫忽动忽闪,紧抿樱唇,任那清泪长流。

    纠结了~第一卷就让兰兰杀人了~~~虐啊~~

    一位前辈说,不虐不成长。大概是的哦~~

    亲们~砖块快来吧~~~只有扔了砖头才能砸出玉石嘛~~~

    第八章 花落花散尽o1

    六月已至,王都内的栀子花绚烂芬芳,在那一团团素雅洁白中忍受这盛夏闷热的人们不时议论着从宫内传来的小道消息,坐在茶楼上,一盏清茶,一碗酸梅汤,便是一个惬意的午后。

    传说宫内近日有大量兰草枯萎至死,传说宫内栀子花繁盛得就像丧葬的纸花,传说王上生了一场病但已经好了。谈笑品茶,听书哼曲,平淡却闲适的生活,让人好生羡慕啊。

    司习然刚落脚在涪雨楼,他只是听人说这里总有让人惊奇的消息便决定住下了,一来就听到这些消息让他有些不安,虽说主子让他在雪菊王都待几月以探消息,但他不确定是什么消息。

    刚从雪菊重镇苍祚赶到这王都,对这里的闲适和繁荣颇为不适,以自己的身份倒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什么奢华,许是在那边城呆得太久反不适应这种喧闹。为了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消息,是时候换换装束了,扮那贫农也有些年头了再不换回来,回去时指不定会被主子笑成什么样。

    梦兰轩东面最偏僻的小屋内养着传信的鸽子,绿盈总会把这些机灵的家伙喂得很好,偶尔会在屋内小院内的大木盆中放些凉水,放出那些小机灵鬼们让它们自己洗洗梳理羽毛,由于气温升得太快鸽房必须每日清扫,幸亏有和周姑姑帮忙,最近随风时时随侍帝姬只剩自己照看这些鸽子了,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阿姐,你又把它们放出来洗澡啦”

    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小院内,稚气未脱的声气惹人怜爱。十二岁的有着她姐姐绿盈所不及的姿色,鹅蛋脸上那明亮的杏仁眼眸总是水盈盈的,精致的鼻子总让人想去捏一捏,樱桃小唇莹粉饱满。在这轩中的侍女姑姑们都很喜爱她,把她当亲妹亲女儿一样疼爱,就连一向稳重冷静的大侍女浮云对她也宠爱有佳。

    “袖儿来啦,快来帮阿姐提着笼子。”

    跑了过去提着那鸟笼,眼中顿露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迎上绿盈微笑的眼眸,那样温柔那样怜惜,心里一阵酸楚猛地抬起头。

    “阿姐,你就甘愿做这些吗”

    绿盈心头一怔,听得出那童稚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甘和埋怨,这让她很难回答。

    “帝姬大人说”

    “可是以阿姐的资质和咱们的身世就连烟雨姐也比不过,阿姐可想过随侍帝姬是何等有尊严不说吃穿用度比咱们高多少等,就连帝姬也会对她们随和几分,随风姐不是近几日才随侍的吗今日就领了赏,咱们要在这破院呆多久啊”

    绿盈收一抖那短帚就掉在了地上,满是惊讶地看向那边目光怨毒却只齐自己耳垂高的妹妹,一脸的不可置信。进宫四年,已经忘了,她们那莫名败落的家族。

    林家,王都内最大的商贾世家,因为与王族家姓谐音所以在未败落之前一直受到王族优待,王宫内多种用器物件都由林家代购,深受历代王上青睐。

    曾经的辉煌也只是曾经,如今除了她和林家再无其他人,她俩做为林氏遗孤入宫服侍三公主,说来已是最大的幸事,已经舍弃了“林”这个姓还要奢望什么奢望什么啊

    “帝姬殿下怎样说我便怎样做,不要不知足。若不是殿下,这宫中岂有你我立足之地容身之所我不允许你再这样说”

    虽将怒气克制了几分,但依然严厉毋庸置疑,她想只是还小不懂事,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的心情,继续打扫那鸽笼再不说一句话。

    瞪大了杏眸凝视着面前隐忍情绪的阿姐,退后两步转身跑开。

    “袖儿”

    不应绿盈的呼声沿着小路一直跑着,那委屈的泪飞洒在路径旁,泪落青砖泥缝中,好似滋润了某种东西,开始急速疯长。

    “,为何又在哭啊”

    还未反应过来便撞上了雪乾宫的孙姑姑,急忙退后一步把头埋得死死的。

    “孙孙姑姑”

    “乖,不哭不哭。告诉姑姑怎么了”

    这孙姑姑虽说已有四十好几了,可容貌却如三十出头一般,墨绿美眸四周虽有一丝细纹但不近看便无人知晓,肤色微黄,朱唇依旧,着装大方却不失端庄,俨然是美艳端丽的妇人。

    看着那流光溢彩的杏眸蒙着水光孙姑姑心生怜惜,这等姿色若是家道未落定有好的归宿,只可惜沦落为奴,幸好宫里还有个姐姐。

    “没没什么方才和阿姐置气吵了两句”

    仍然抽噎着只是泪没有再涌出来,雪肤泛红,好似新鲜的蜜桃,甜美得让人欲罢不能。孙姑姑笑意变深,那笑成了一圈圈涟漪,荡进心中泛出一层层暖意。

    “好了好了,阿姐过会儿就不会气了,姑姑带你去雪乾宫找其他姐姐玩好吗”

    “嗯好吧上次咏荷姐还说要教我绣锦鲤的。”

    “是吗,咏荷可是从银绡坊选来的,袖儿要多学学以后定有手好绣艺。”

    被孙姑姑牵着小手,偶尔微抬眼眸看向旁边的美丽妇人,光晕在妇人发髻边散开让她有些眩目,宝珠簪的光泽映在棕发间溢出柔和似春风的暖。

    真像,梦里的娘亲。

    稍稍抓紧了那只凉凉的素手,迎上那妇人宠溺的浅笑,此时的她全然忘记问那妇人为何在这梦兰轩的后园中。

    这一节比较少~~因为分段的原因~~~

    至于司习然是谁~懒虫只能说~他是本文第四大美男~

    心里默默排名中~漓漓第一,风风第二,飞飞第三~第四就是小司咯~不要抱怨偶又派出一名路人甲~小司绝对不是路人~而是很重要的角色~将来会构成复杂的多角多边关系~~额~~虚汗~

    宇宇是第几宇宇其实不是很帅啦~但是有魅力~哈哈~所以就排第五吧~哈哈~本来是想把第五位留给辛梧或是席涪的~~~算啦~看在兰兰的份上给他了~

    还有就是~要高考了~懒虫要等考完后才会继续更新了~亲们请稍稍等待一下~很快~同一条战线上的亲们也请加油努力冲向大学之门一起努力

    对了,雪国前文和后面有些细节上懒虫会改动,因为前文很早就写了,没想后来会改进所以造成很多地方与后文不合~~~是懒虫的错~~对不起各位亲~~

    另寻会画漫画的亲~很想把美男们变成漫画让亲们更加深刻得体会~~

    有兴趣画一下的亲请用邮箱和懒虫联系~~

    邮箱地址:feng1n2oo71en2

    谢谢

    第八章 花落花散尽o2

    一身儒雅青衣的司习然来到雪菊王都最好的酒楼齐仙楼,白日也喧闹繁华的红月街不知入夜后又是怎样一番景象。要说收集消息,当然是这烟花柳巷酒肆茶舍。

    附手仰头看向那漆金大字,竟是出自女子之手,不知这齐仙楼的老板会不会是位女子呢浅浅笑意从细长眼眸中散开,把玩着手中的银雪珠,信步进了齐仙楼。

    方才跨进门槛便迎上了小二献媚的笑脸,那目光将他大量了一番和气道:“这位公子,雅阁”才看了他的衣着饰物便问了这样的话,可见这楼里的伙计见识有多广,呵,这齐仙楼不说是龙潭虎岤也是个群英聚会之地吧。

    “在大堂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好嘞请随小的来。”

    若说一楼凡俗气息较重那这二楼就是清雅文墨气尤甚了,一楼的桌椅还是桃木的上个楼梯转眼换成了梨木,可见这里的布局是精心布置的。

    雕花木梁上挂着绸子绷的灯盞,四面白绸上皆绣有花草诗文,那绣艺的精美堪比雪樱的绣艺啊。两窗间尽是文人雅士的题词,行文流水,镌刻于抹有珍珠粉末的雪墙上,灵动如绸舞。

    缓身坐下微抬黑眸迎上小二附手而立的姿势,兴趣盎然的他右手食指轻叩梨木桌。

    “公子要什么茶”

    “有什么好茶”

    “只要公子想得到我齐仙楼定有。”

    “哦,如此狂傲的口气。那好,本公子便要那秋樱香。”

    小二瞄了一眼司习然和他手中不断把玩的银雪珠,禀手一揖淡然道:“公子请稍等。”

    “莫不是没有吧”

    “茶是有的,只是小的不敢作主,还需请示老板。”

    看出小二一脸正色并不像开玩笑,挥了挥手指示意他退下,将目光移至窗外的明媚。雪菊的六月暑气正重,六月未到七月中旬便是最热的时候,此后虽然夜夜有雨,或大或小也不是太难受。

    对这里的天气真不适应啊司习然拿起手中的珠子对向阳光,雪莹流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美轮美奂得不可收拾,一头黑发由翠玉冠高高束起,细长凤眸中却没有神采,仿佛一切都沉入那黑墨水潭中连一丝涟漪也未荡出。

    “那些木头可都卖出去了”

    司习然收好银雪珠将注意力转向靠近楼梯的那桌,一位老者和一位带着黑纱斗笠的中年人。此时二楼大堂只有他和那两人,即使他们交谈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灵敏的听觉不由自主得细探他们的对话,或许会有什么趣事也说不定。

    嘴角微扬,又那出银雪珠把玩,似要将所有好奇探听的细微心绪注入那一团雪莹中。

    “卖了卖了。”

    那老者似乎被中年人的询问刺激了般,带着些许不耐烦。

    “她可有怀疑”

    中年人的音色如古弦幽幽,带着魅惑心神的暗力,在这无任何情绪的声音下很难招架住心中最初的信念。就好像,可以穿透一切谎言,那感觉,不怒自威。

    “以她的城府,不难看出。”

    黑纱下中年男子轻笑了,仿佛对这答案很满意。

    “她出了多少金”

    带着戏谑的意味问着那老者,老者却一下被激怒。

    “二十两,二十两银她存了心欺负老夫亏你笑得出,要是那些东西她解不开老夫的黄檀就可惜了哼”

    老者的花白胡须因气愤抖动起来,那样子很是滑稽。中年人更是大笑起来,饮了一口茶,缓缓道:“不要小看她,她可是我看好的人。”

    “是是是,您大人有大量能否补偿老朽一些那可是上好黄檀工艺何等”

    “自有补偿你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茶盏中似乎也只剩茶渣了,老者叹气一声又压低了声音。

    “青翼,你说她若直到全部真相后会怎么做”

    中年人身子微颤手握紧了茶盏,那不是激动,是愤怒。

    “我不期望她能回去。但她的身体怕是到了那时已不能再去任何地方”

    “你为何不阻止或直接杀了那狗王”

    老者满是怨愤地说着,不再看着中年人,似是对他失望。

    “你可知那狗王私藏了她多少年三年前我才证实了她的存在,而那时她的体质已是极虚了也多亏她身边那个大侍女,每日让她补食了不少珍奇药膳,那侍女恐怕是最清楚她体质异人这事了。”

    “可有解药”

    “若是有药岂会难住我”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只见小二手端着檀木案,案上是一只枫叶黄琉璃茶具,竟是不常见的盖碗茶。

    这盖碗茶也是从雪樱传来的,传闻那里的人喜喝此茶,因有碗盖将茶盏盖住所以茶叶的浓香会浸入水中,口感醇厚许多,又因泡制此茶的功夫很难掌握所以其它几国茶舍酒楼少见。

    “公子,让您久等了。”

    此时的小二身后还跟来一人,见到司习然后禀手一揖淡淡道:“本人愿以此茶与公子交个朋友,如何”

    那来人一身暗金清绸,虽是修裁得当的长衫却还是看得出那斯文的衫衣下有副不斯文的身板,以前定是个习武之人,武器绝不是剑,而是刀。

    “敢问这位是”

    司习然起身也禀手回问,那黑眸中的试探再难遮掩。

    “这位是我齐仙楼的老板。”

    小二一边应着一边将茶碗放在桌上拿着木案退后两步,规矩地站在那里。

    “在下全有,公子贵姓”

    “免贵姓司,初来此地还望全兄照顾。”

    亲和浅笑,不是疏离也不是亲热,恰到好处。

    “司弟言重了,司弟从雪樱远道而来需要之处告诉我,定会尽力而为。”

    常闻齐仙楼老板善交四海之友,如今见了果真如此。司习然长期搜罗消息的直觉告诉他,全有并未说谎,而是为了什么要与他结交,不过有这么个朋友或许会带来不少方便。

    “多谢全兄厚待,若是不忙可否与小弟讲讲这茶。”

    全有嘴角衔笑,轻掀长衫衣摆坐在了司习然对面,小二见势脸上一副听令的模样。

    “今日我便好好陪同司弟,有粮,泡壶夏樱苦来。”

    小二应声退下,司习然眼神一凛冷冷扫过全有,随后缓缓坐下。

    春樱酸,夏樱苦,秋樱香,冬樱涩,谓之“樱茶”。

    专有雪樱四城特有的樱树各季开的花而制成,泡制成茶后只留茶水捞去花渣,四季樱茶味皆不同,因此才有了“酸、苦、香、涩”的说法。

    这樱茶,极品者进贡,上等者贵族享之,下等者商贾抢之,此等者平常百姓便可做出。因为产量极少所以能长期享用的只是王族而已,但近几年不知由谁在幕后操控,贵族商贾皆是难以购得,只能从百姓手中购取粗制樱茶,导致这粗制樱茶翻了几倍价,靠制茶发家的穷人比比皆是。

    这位齐仙楼老板,是如何得到这些茶的

    司习然打开碗盖,清幽微甜的气味扑面而来,四周空气瞬间被那雅致闲适的香气萦绕,渐渐变得更淡更淡,直至那香散在身边。深吸一口香气,迷醉到宁人心碎的气息啊,有多少年未闻到了。

    顿时被勾起的思乡之情让他有些难以释怀,端起茶碗,细啜一口,清醒甘甜的茶味缠绕红舌白齿间,让人心静心软,好似面对一位暮秋美人,满心怜惜。

    沉默许久,司习然缓下眼眸中凛然的疑惑,轻叹一声,缓缓道:“全兄,这茶何处得来”

    全有看的出他已经放下戒备,只是微微一笑,志在必得的意味充斥在那灰色瞳眸中。

    “并非我所有,只是为友人准备的,可否满意”

    司习然浅笑不语,这可是极品樱茶啊。

    鸾兮信中说主子来过这里,还说喜欢这里。

    “嗯,很好,多谢全兄。”

    声音飘忽似雾,在那淡淡香气中一切都那般慵懒了,思绪又流转在故乡的落樱,一时难以自拔,再无什么心力去关心对面那人要的夏樱苦是否已泡好。

    全有见他并无怀疑便悄然起身下了楼,有粮机灵地凑上来,一脸好奇。

    “老大,这可是林姑娘的东西,能这样吗”

    全有理了理衣袖故作神秘地说:“你可知他是何人”

    有粮遥遥头随后醒悟般回应:“小的只知他身上的冰晶佩和银雪珠绝非凡物。”

    “能配上蓝冰晶的人,定是那家的人了。”

    “哪家”

    “雪樱权贵第一大门阀,司家。”

    “这个小的可不知,和我们有何关系啊。”

    “司家向来不显功,但却是雪樱王族最忠心的追随者。这位司家公子,怕是那黑樱殿下的心腹啊”

    自是与他们无关,却关系凌兰,这天要变了定要为她找个遮风避雨之地啊他绝不允许,有什么人再伤害他的恩人。

    还是决定上传一节~~~

    呵呵~~今天是懒虫的生日所以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依旧等待亲们的砖块和鲜花和鸡蛋~~~

    依旧等待会画漫画有意愿帮我画美男的亲~~

    有意请联系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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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花落花散尽o3

    雪乾宫深雪殿内,卫琬歆坐在玉玑榻上,手执团扇摇个不停。在她身边摇扇宫女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即使如此她也感觉热得不得了。

    想来自小生长在霄齐山上雪兰王宫中的她如何受过如此霸道的暑气,如今在这里也没有办法。雪菊王族从无出宫避暑的习惯,其实说也奇怪,当时建宫时雪乾宫的地脉便是阳气过旺的,但也只是在深雪殿附近,况且凌风夏日向来住在南阁内,这深雪殿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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