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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雪国传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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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起改称号先赐给金凤令,一切照往常,只等赐封大典之后载入朝史。这样可好”

    好一个先给金凤令你果然不再相信不再顾及她了吗连你也要弃子了吗

    辛梧满腔哀恸,只能一字一句地说:“殿下果真疼爱公主,此爱怜之心我等深为感动。诸位大人,一切如殿下所说,可好”

    并没有人答话,只是那沉默带着机警的默认。

    没人赞成没人反对,勾心斗角。得利之人不言,失势之人也不言,只能默认,只允许默认。

    凌兰啊凌兰,你聪明了那么一时却毁掉了以后的一世啊,尽心尽力,却只能换回充当王政牺牲的祭品,最高贵的祭品。

    傅诚见到众臣们的反应后更加坚定了来之前便做好的决定,以回禀王上的名义先出了翼瑛殿,那狠毒的烈焰却怎么也让他热不起来,望向那卷云连绵清透蓝天,哀叹一声急步离开。

    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额~~~唉~~~不好意思~今天才放假回家~~急忙送上一篇~~~

    对了~~雪国要改名字了~~~呵呵~~~懒虫还没想好~~但是会有一个好名字的~~

    第七章 破雾吹沙o2

    一夜雨过,宫中各处的水莲竟全部开放,一池池的风和娇媚,一池池的清脱淡雅。或粉或紫或白,剔透无暇的样子像极了由晶石雕刻而成的莲,玲珑婉丽,让人心生怜惜不由地想捧在手中,细细呵护。

    许是一场雨带了些凉意来,站在后园凝神养息的凌兰觉得有些冷,但没有引起任何不适索性不管,只将内力撑开意图抵挡一丝凉意。她的内力向来不好,所学剑术连防身都只是凑合,并非她不用功,看似不弱的体质却让师父连连摇头,说她不适武术,于是马马虎虎学来以求自保罢了。

    可自从那日从冰水中将兰释漓救起,她明显感到自身内力又减少了一般,连运气也颇为费力,真不知是因为病还是因为了泡了圣湖的冰水。

    清晨水汽未散尽,迎上又傲然而出的烈阳。湿气渐重,蒸汽用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雨后的蒸湿之气最是受不得,沾得多了定要浑身不适,但凌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看着那葱郁的兰草凌兰有些出神,不知思游何处,任由青石砖上的积水打湿她的裙摆,那一地落叶散红,没有衰败的意象倒似繁盛到极致近为妖艳,繁极则败,正值花期的紫荆和藤萝竟有了些靡靡之色。

    “臣溯宇参见帝姬帝姬圣安。”

    被那熟悉的声音用陌生的称呼唤回神来,怔怔地看着溯宇,不知说什么好。

    韵婉长公主之子,溯琊将军独子,前殿统管兼御前参知。凭着独特的身份游走在各党羽之间,没有倾覆没有敌对,没有任何立场地回旋在这王政中,处处游刃有余,不得不说这是多么强的能力,不是天生得来而是后天习得,有人指有人教,其实是个很乖的孩子啊

    “溯大人请起,只是这帝姬二字完不能称,还未行赐封之典,名不正言不顺。”

    溯宇觉出她在与自己划清界限,那语气中的疏离之意好比一把盐,细撒在心头裂口之上,痛就那么缓慢延开,让那之前的挣扎再次回到脑海中,排山倒海般纠结。

    凌兰,凌兰,我不想参与的,可是父母之命难违,原谅我。

    还记得观星那晚她担心自己会如星殒一般,只在空中划过了哀艳绝丽的弧线,转身湮灭于茫茫尘埃中,是怎样的环境让她如此担心自己的命运,如此的害怕正是风华的生命会星殒。

    是王政,还是她身边的人

    都是吧,帝王家,哪来的什么至亲之情,哪来的守佑保全,只有隐于亲情之下的利用和背叛,彻底的利用和彻底的背叛。

    凌兰,你为什么不自保呢

    “我来是想带你去个地方,可以吗”

    见他一脸隐忍仍要撑出笑容,凌兰心软了一块,毕竟无论自己想干什么他总会陪着,任性的要求他也未拒绝过。

    “还是朋友吗”

    无意间脱口而出,她有些后悔。

    此时还需要确定什么朋友不朋友的,都要为各自的利益而战了,这是最后一次吧,最后一次心念情谊站在一起。

    “去哪儿”

    “出宫,偶然发现的好地方”

    “待我更衣后便走。”

    “去吧,不急。”

    在那之前,请容我再好好地陪你一次吧,凌兰。

    溯宇并不明白心中怎样看待凌兰,但他只想陪着她,一辈子陪着,别无他求。

    说到出宫多是有事才去,少因游玩而出宫,毕竟宫外并不安全。

    或是料到骑马而去凌兰一身白绸劲装,长发绾了简单的髻,剩下的头发随意散着,蓝黑长发蓝黑眸子,被那一根白玉钗衬得熠熠生辉。

    简单却清丽,她就是这样,越是简单的装束越发凸显出她那独有的气息。兰花,不许过多装饰,但那身清雅柔美中却藏着一副傲骨,人如其名啊,她的确是一株傲立于王政威严下的娇兰。

    顺利出了南门看见那似可通天的朱雀街,心里多少有些兴奋,这可是王都内最整洁美丽的街道,五个店铺间相隔了很宽的距离,一棵棵雪菊特有的紫根榕就生长在那里,宛如朱雀街盛装的守卫,神圣而华丽。

    郗纹河从藏雪山流来穿城而过,将王都隔成两片区,百姓常称“上朱雀”和“下朱雀”。“上朱雀”指郗纹河以北的朱雀街,实为富人贵族官吏的城区,而“下朱雀”便是商贾百姓的城区。上下朱雀街由三座石桥连接,以三国之名而命名,菊桥正在朱雀街上,石栏上尽是千姿百态的菊花雕刻,集雪菊最好的石匠们的工艺历时半年雕刻完,那一朵朵菊花犹如永世鲜活般缀在石栏上,站于桥上甚至能闻到菊香。

    过了桥,凌兰不愿再骑马了,她并不喜欢骑在马上看集市热闹,仿佛只有置身于这其中才能感受王都的活跃,不似宫墙内的死寂。

    一脸哀求地看向溯宇,虽然他在出宫时就多次交代不可下马,但凌兰确实做不到俯视这繁花。溯宇直到她是按捺不住了,率先下马将她扶下,柔声叮嘱道:“小心点,人多手杂。”

    凌兰看到他柔得似一汪春水般的眸子,不由得沉浸了,那浅紫色,太迷人了。

    “有你,我不怕。”

    俏皮地说完扔下缰绳就挤入人潮欣喜浮在脸上犹如正开的芙蓉,绚烂至极。

    有你,我不怕。

    心就因这句话漏掉了一拍,惊诧之余,全是欣慰。

    凌兰,凌兰,让我一直陪你可好可好

    “原来我们高贵的公主大人也喜欢这木头娃娃,手艺如此差你看不出来吗”

    难得好心情便不再忌讳什么尊卑贵贱,一脸调笑地笑着正对一个木头疙瘩发神的凌兰。她并不回话,只是将木头凑近鼻子闻了闻又看向摊主,一个老大爷。

    “可是黄檀木”

    “姑娘慧眼,老朽摆摊多日只有姑娘识得此木。正是产于迤澈的黄檀木,稀有于世,姑娘有缘识得老朽便出个半价”

    见那老人自傲的神情溯宇有些不解,虽说黄檀木稀存于世,可用来做这木头娃娃岂不浪费

    简直是暴殄天物。

    凌兰一脸沉思也不知道打算着什么,凤眸一转露出淡淡微笑。

    “老人家,我全要了,这价怎么算”

    老人面露难以掩饰和来不及隐去的惊喜与佩服,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微笑道:“二十两,如何”

    凌兰由微笑变成得意之笑,转身看向仍是不解的溯宇。

    “拿二十两银子来。”

    “什么你要买”

    “溯大人不会连二十两也吝啬吧”

    “不是银票可否”

    “拿来吧。”

    二十两,凌兰啊,这可是黄檀,你不是在戏弄那老头吧

    二十两银票到手递给老人,提着一袋子木疙瘩转身就走。

    “姑娘这可是上等黄檀老朽的意思是二十两金”

    见凌兰转过头来老人的声音越来越细小,仿佛怕惊动什么。

    “老人家,你说的二十两,不是银还是金吗我雪菊可不把金子叫两啊”

    老者顿悟,瞬间无话可说,见已有围观的人过来只能作罢,吃了这哑巴亏。

    “那权当是有缘送予姑娘了。”

    老者带些沮丧地说着,凌兰握拳一笑淡然道:“谢您了,告辞。”

    拉着溯宇离开这人堆,笑容渐渐淹没在嘈杂的叫卖声中。雪菊国开国之始便将金子的度量改为“锭”,传闻是“两”字与“娘”谐音,王上不喜,这一改便异于其它三国。老人或许来自迤澈,多是不清楚这条例吃了亏。

    溯宇见她脸色淡然觉出一丝不对,但又不敢说也不知如何说,只能跟在她身后。

    累死了~~~两眼昏花~~~

    今天更新了两篇~~

    谢谢各位亲的支持~~懒虫要休息了~~

    看完后记得揉揉眼睛~

    各位亲早点睡哈~

    我们要做乖孩子~呵呵

    第七章 破雾吹沙o3

    没想这一逛已接近正午,街上行人渐少客栈酒楼倒是坐得满满当当,小二的吆喝声在店外便可以听清,豪饮尽食,好不痛快的画面。

    “是去齐仙楼吗”

    溯宇问着刚骑上马的凌兰,自己也跨马而上。

    “不能老去吃白食啊,你随便找个地方吧。”

    要说这特色菜还真只有齐仙楼做得好,虽然曾与那些爱吃白食的家伙吃遍了整个王都,可能合上凌兰口味的酒家还真是难找,相处几月他已经完全了解凌兰挑食的习惯有多古怪。

    “那去我朋友开的馆子吧,地方不大,但味道不错。”

    “溯大人可真是重情义啊,即使拉我出来也不忘照顾友人生意,实为佩服”

    她并没有生气,完全是在开玩笑,但溯宇心头有些隐痛,看到她对自己毫无防备的笑容他又开始动摇了,该不该,该不该,谁可以告诉我

    这王都内各党羽的眼线何其多,必然有人盯住自己的动向。

    与其去齐仙楼得到保护不如跟他去更危险的地方,怎么可以把祸水引至红月街呢那可算得上自己的势力啊。

    凌兰微敛笑容,眼眸利光闪过隐去那一丝嘲笑,精鞭一挥,策马而去。

    大概是在朱雀街背面,郗纹河从旁流过,堤边垂柳婆娑偶有莺雀落枝叫的欢腾。

    没有朱雀街的繁华,没有齐仙楼的大气,来此地的人不多,不像是为了饱餐一顿反倒更像是来品酒赏花的。

    “涪雨楼好奇怪的名,老板是涪阳人吗”

    “这倒不是,他是我的幼年至交,家籍岚州,四年前他家因一场大火败落下来,仅在这里求学的他和被人就出的幼妹幸存下来。一大家子人,一夜间便没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进去吧。”

    凌兰点了点头把马缰递给了迎上来的伙计。

    店内的小二似乎都认识溯宇,一脸热情的将他们引到楼上靠河堤的位子,木窗全开满眼翠绿,凌兰不由得分了神。

    “溯大哥许久不来我们都惦记着呢小谷已经去找席公子了,可先上些凉菜”

    “先来碗红衣绿袖吧,这些天的暑气还真是重。”

    “那二位请坐,立刻就呈上。”

    待那伙计走后凌兰才坐下,溯宇说的对,这些天的暑气确实很重,难道今年又会大旱不对不对,昨夜才下了雨,怎么老想这些

    素手拍了拍有些热的脸颊,以求清醒。

    “这红衣绿袖是解暑汤,由穗红花和绿弗草熬成,味道不错。”

    溯宇见她有些不安缓缓解释道,许是怕她怀疑食物的来源,毕竟她是千金之躯的公主如今又封为帝姬,会介意这些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宇你终于来了”

    凌兰闻此声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正走过来的人,来不及掩饰眉宇间的疲倦。

    一袭白纱襦袍,紫色长发由白玉冠束起,眼若桃花眸似褐玉,不是仙人踏尘而来便是谦谦君子随风而至,还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玉面公子啊。

    “宇,好久都没见你来,可是被什么缠了身”

    音色好似薄玉相撞琤琤作响,虽说少了阳刚多了纤细但话语间的关切却是那般显露,怎和女子一般啊

    凌兰回过神细细品着刚刚端来的解暑汤,红衣绿袖,倒真是这个意象。

    穗红花浮于褐色汤水上,却不见绿弗草的影子,味道微酸感觉类似酸梅汤,正在想这绿弗草去了哪里,只见眼前伸来一骨节分明细长的手指。

    “可是她”

    溯宇有些警惕伸手将那公子拉过来淡淡道:“小涪,不可胡闹。”

    凌兰看到他那一脸紧张有些失落,虽说身为公主的傲气不允许有人如此触犯她,但此时她确实没这精神,其实是有些饿了,早膳只是一碗清粥而已。

    “溯大人,何时上菜啊本姑娘耐心可不好。”

    席涪这才正眼看向对面那女子,白衣无暇,蓝黑双眸隐着莫名的情绪。

    脑海乍现一个人,电光火闪间将那画面拼凑齐,抚云髻,金蝶簪,银珠铛,蓝黑长发有一支搭在胸前,黛眉被尚未梳起的刘海遮住,雪肤似珍珠般莹润,未到笄礼之年却有了不适芳龄的凛然之气,尊如王者的气息围绕在那蓝黑的眸子间。

    师兄私藏多年的画卷上就有那样一位女子,他们曾告诉他,那是金枝玉叶的雪菊公主,只能敬仰不可高攀的神一般的存在。

    面前这女子,形似神异,大概是哪位官员贵族的女儿,但因为溯宇的缘故,他有些排斥她,尽管她与心中所敬仰的人有那么几分相似。

    店伙计鱼贯而来,端上一盘盘闻着就想尝的菜肴,溯宇僵硬地笑了笑淡淡说道:“这便是我的朋友,席涪,是这儿的老板。”

    凌兰只是点点头并不理会,看着一桌菜她有些犯愁。谁来为她试菜呢在宫中自有浮云烟雨照顾周全,在齐仙楼她并不怕这些,可这个馆子能信吗

    “溯宇,吃饭。”

    简单四字溯宇便看出她犹豫不下箸的原因了,连忙拉着席涪坐下,带着些许黯然的音色问席涪。

    “你用过晌午吗要不再吃点。”

    “没有,可以一起吗”

    见溯宇此时仿佛在征得那女子的同意,席涪觉得她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但又想不出什么矛头。

    “席老板不介意的话便一起用吧。”

    凌兰淡淡说完看着溯宇每盘菜都吃一口,那眼里有些无奈深情黯然。这能怪自己吗她比任何人都需要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活得不易,这是她无力改变的事实。

    席涪看在眼中疑从心生,认识溯宇多年,从未见他因为什么惶恐过,可此刻他的行为

    原本平凡的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闷闷不乐。

    离开涪雨楼,他们沿着河堤散步,二人无言只是缓缓走着。

    步入盛夏,午后的暑气渐重,若没有那些依依杨柳估计走不了多久人就会中暑,许多赶集的人也将货担移到堤岸边,但并不叫卖只是坐在稍凉的石砖上慵懒地扇动手中蒲扇,小孩将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芭蕉叶盖在头顶与伙伴们不觉闷倦地玩乐着。

    风中闷热的气息渐重,溯宇觉得不该再走下去,他怕凌兰会中暑,而且此刻的气温也不适合骑马出城。

    “凌兰,要不要找间茶舍午休一会儿,此时日光最是毒烈不敢出城。”

    “你说的好地方在城外啊,今日大概不行了,过会儿我必须回宫了,有些事需要处理。”

    “对了,王上出事那晚可有什么人在身边”

    凌兰淡淡笑着,见他一脸诚然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姑姑让你来问的”

    溯宇哑然,片刻后浅浅笑道:“母亲一早便进宫探望王上了。”

    “自然有个人会在父王身边侍寝,不过那人好像已经疯了。”

    “在宗人祠被逼疯的吗那些嬷嬷的手法确实狠啊”

    “是啊,若是死了,连各名也不会留下。”

    “又是一个无名的侍妾”

    凌兰不说了,朝左望向那北面的山脉,那之下是王宫。

    电脑瘫痪了一周~~~今天终于上传一章~~

    亲们啊~~~懒虫求各位留点点言啦~~哪怕是一点点也是懒虫的动力啊~~~

    即使是砖头,懒虫也好高兴

    第七章 破雾吹沙o4

    都说王只可以有三个妃子,可谁都没说王有多少女人。

    对,妃子只能是三个,可侍寝的女子却可以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

    后宫深处本叫冷宫的地方,住着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的侍寝之女,每年民间暗选,送进宫中安置在那清冷又荒僻的地方。空出的两个妃位,是她们力争的目标。

    在那最清冷最荒僻的地方上演一出又一出宫廷黑暗腐朽残酷冷血的哑剧,没有人关心她们的争斗,只有处理哪天暴亡女子的尸首时太监们才会淡淡道一句:“只是一个连身都未破的闺女,可惜呀。”

    她同情她们可怜她们,但她们不归她管,她的养母絮惠王后才有这个权利,决定今晚将哪个女子送上父王的龙床。那晚侍寝的女子比她小一岁笄礼之时便被选中入宫了,那一夜,还是她的初夜。

    第一次见到众人敬仰的王,第一次见到可以让她涅槃的王,却也是最后一次睡在那镶珠嵌宝的红木龙床上。

    事发当晚便被拖入宗人祠,光着身子被受审了一晚,在凌兰见到她时她已经疯了,指着自己的下身笑嘻嘻地说很痛,那还有些稚气的一声声仿佛是烧的通红的铁烙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心脏上。

    看着那仍有稚气但却国色天香的容颜,看着那原本纤细的长指被施了什么刑后红肿乌紫的模样,她很想进牢房抱抱她,可那些嬷嬷不许,硬是将她赌在那里。

    看见凌兰眼中突然蒙上的水汽溯宇不知道怎么办,心神一慌想伸手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手伸到半空时僵死般停住。

    户部侍郎辛梧的出现让他很难自处,收回手轻咳一声凌兰突然抬头,那稍粗的柳枝上停着一只向下看的灰鸽,眼睛灵巧地看着她。伸出右手那鸽子转眼俯冲而下,精准地停在那臂环上,迅速取下绑在它脚下的竹管右手一扬,只见那灰鸽拍着翅膀往北飞去。

    “臣辛梧,叩见公主殿下。”

    凌兰回过神见到辛梧时并没有多少惊讶,那身后是他常用的马车,此时是要进宫议事的吧。

    “在宫外就不要那么多礼了,百姓见了不好。”

    “是,臣谨记。”

    打开从竹管内取出的纸条,随风已归四个字娟秀细美,定是浮云写的。

    “辛大人可是要进宫”

    “正是,公主有何吩咐”

    “天太热了,载我一程吧。”

    “委屈公主了,请。”

    凌兰取下马鞍上挂着的那袋木头,走到溯宇面前。

    “对不起,溯宇。今日不能去你说的好地方了,改日吧,我要回宫了。”

    “没什么,回去吧,天气太热了,改日阴凉些了再去也行了。”

    “你不回宫”

    “不了,今日不说我当值,还有事要去小涪那里。”

    凌兰点点头慢慢走向不远处的马车,刚要上马车时转过头大声说道:“告诉席老板,涪雨楼的菜很合我胃口,承蒙款待,以后会再来。”

    见凌兰上车后辛梧对溯宇作了一揖也快步上了车,车夫驾着车有条不紊的离开。

    溯宇看了看身后两匹马又看了看头顶的烈阳,带着黯然的神情牵着两匹马转身离开。

    凌兰,真的还有那个改日吗

    面色悲恸内心却渐渐平静,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了,跃上马背扬鞭而去。

    在前殿和辛梧告别,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她们都开始弃子了。

    其实早料到了,想必父王原本就计划着大哥完婚后就开始弃用自己,但没想本来简单的事却被别的人搅乱,这次是不是真的结束了

    回到梦兰轩烟雨急急迎上来说长王子来过,凌兰停住脚步,烟雨的跟着停下。

    看见那清秀的小脸上有着些许担心的焦急,凌兰心在那瞬间就软了好多。烟雨与自己同岁,跟随自己也有五年了,虽没有浮云稳重冷静,但也是个机灵听话的女孩。

    跟随一个没有未来的公主,她们的归宿又能如何

    微微俯身凑近烟雨耳边轻声道:“烟雨,若我失势,你和浮云随风一定要逃出王宫离开雪菊,记住,一定要活下去。”

    缓缓抬起头快步离开,只留下寂寥削丽的背影。

    偶然传来的蝉鸣让烟雨回过神来,看着那午后烈阳摧残着绿叶嫩枝灼烧着此花香荷,她不禁流下泪,哭得一塌糊涂。

    书房里摆设着凌兰最爱的一扇屏风,那是从以前的素华宫搬出来的,她一直将它做为母妃的遗物好好珍藏。

    材质不算好,比不上她闺阁内的那扇鸡翅木云纹格镂空三扇屏,虽说用的只是普通的樟木,但那淡香让整个书房增趣味不少。她记得母妃最爱在这屏风旁坐下给她讲故事,淡淡樟木香萦绕在整个故事中,每每她都要睡着。

    屏风后,凌兰坐在藤椅上,手中是兰释漓送给她的银雪珠,细细把玩,不时得将珠子搁置阳光下,看那诱人光泽是如何变幻的。

    “随风,此行可还顺利”

    “蒙公主记挂,还算顺利。”

    清冷的声色来于站在一步之外的随风,她的性子向来清冷,凌兰也没在意过什么。

    “查到了吗”

    “皇陵没有任何记载,但意外遇见了一个人。”

    “谁”

    凌兰将珠子放在宝案上,以免它滚动。

    “是先王妃的侍女官,琴玉姑姑。”

    凌兰猛地抬头立刻起身厉声道:“随风,你何时学会胡说了若再说出玷污逝者的话本宫定会掌嘴”

    见凌兰怒气上来随风退后一步,神情依旧淡得如稍纵即逝的烟云,平静得不存在。

    琴玉姐,琴玉姐

    那个说自己回乡嫁人实为去陪葬母妃的琴玉姐,那个为自己缝衣补鞋糊纸鸢的琴玉姐,那个面对宫人欺负为自己抱不平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琴玉姐

    已是逝者,何必再这样说

    “主子,随风从未骗您。这是信物。”

    随风从怀中取出一支已有裂纹的青玉镯,凌兰拿过来一看,只觉那裂纹仿佛是记忆之门的缝隙,透过那罅隙的微光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琴玉姐将自己哄去睡觉后对自己说明日要出宫了,说是要嫁人了。自己还小什么也不懂,以为琴玉姐水眸中的哀伤是因为要离开自己才有的,还笑着对她说以后长大了出宫去找她。

    琴玉从手上取下一支玉镯,轻声对自己说这是她的传家宝留一个在自己这里,好让自己想她时有个寄托,她还说她留下的那支因为有两道裂纹所以不方便给自己,第二日她要走时自己还好好确认过她手上的那支是不是有两道裂纹。

    小公主,记得奴婢可好,可好

    那是琴玉走时最后的一句话,笑得惨然,却美艳至极。

    “何处得来”

    凌兰回了神又坐下语气柔了几分。

    “守陵人的副手是琴玉姑姑,但姑姑易了容所以之前未发现。此次前去正巧碰见姑姑道明来意后姑姑拉着随风进入屋内,取下人皮面具与随风相认,虽然随风对姑姑的印象极浅但绝不至于认错,多次试探后更加确信是姑姑,所以才将真实来意道明,姑姑急书一封交待必须亲自交于主子手上。”

    凌兰并没有去接呈给她的信,幽幽光亮下她的神色犹如宝案上的银雪珠,虚幻不实,什么情绪也捕捉不到,银雪珠的光芒映在蓝黑的眼眸中,暗涌流光。

    “先放这儿吧,你可以退下休息了。”

    “谢主子,随风告退。”

    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倒和琴玉相似,这和血缘有关吧。

    十五岁参政那年,拜托了许多关系才打听到琴玉家在哪里,随后出宫暗访才知道琴玉根本没有回过家了,而且十年前就断了音讯,家人已当她死了不敢多问,临走时琴玉的哥哥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凌兰,说是给凌兰当丫环,其实他是看出了凌兰的身份。

    那年女孩十三岁,进宫后因名中有个“蓝”字与凌兰的名相讳,后凌兰赐名“随风”。

    隔断记忆的锁链,生怕有什么会突然跑出来。

    这十年来她并没有活在回忆中,正因为舍弃了那些记忆她才能站到如今的高度。

    迅速拆开信,这五六张满是字的纸或许就有自己要寻找的答案。

    傍晚已过,夜空初现,点点亮星散布在微紫的天幕上,烈阳西落虫鸣便开始了,虫子们贪婪地吸食着那些凉爽的空气,一高一低的随声附和着欢腾地如同获得新生。

    浮云在后厅等待凌兰用膳,许久不见人来,但凌兰在书房无人敢去打扰。从厅外草丛传来的虫鸣让她心烦意乱,担心忧虑让她坐立不安。正决定就算被罚也要去请凌兰用膳时,被担心的人已经缓步进入后厅,那眼中没有迷茫,有的只是黯然甚至是绝望的哀恸。

    “浮云,你留下,其他人下去。”

    用明显带着沙哑的声音冰冷地下令,众人都说一惊但什么也没说迅速退下,浮云立刻上前为凌兰盛汤递箸,一丝不苟,比平时更加谨慎。待喝完汤后凌兰微微叹气,示意浮云走近些。

    “母妃留下的木盒在哪里”

    “奴婢放在书房书架的暗阁内。”

    “一会儿把它取出来交给我,不可让其他人瞧见。”

    “明白,奴婢待会儿就去。”

    并没有吃下多少东西,走出后厅时突然想起什么又回问浮云:“王兄来过”

    “是的,但殿下见您不在什么也没吩咐便离开了。”

    “哦,让烟雨去雪乾宫算了,不去了,我会处理的。”

    此时派人去雪乾宫怕是不妥,指不定嫂子又会怎么说,望见繁星喧闹的夜空,凌兰觉得很冷。

    此时的自己连命都保不住还有什么心情去顾及这些啊。

    清辉满廊,缓行其中,沉浸在无言的哀伤中。

    累死人的分割线~~~

    终于有上传一章~~~

    亲们啊,砖块也要丢几块啊~~就是砖块懒虫也好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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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开了博客,有空的亲们欢迎去小坐~~

    第七章 破雾吹沙o5

    刚回到房内就打开布袋,把一个个木头娃娃取出摆在卷角几上,明亮的烛光将那木头的纹理也照得清晰可辨,凌兰拿起其中一个仔细观察。

    她怎不知这黄檀何止二十两银,就是老人说的二十两金也未必买的到。不是她欺人不知雪菊规矩,而是那老头只为卖给她那种默许她将东西带走的佩服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如此碰巧的被她遇见又碰巧卖给她,这只能说那老头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又或是说那老人背后的人对她十分了解。

    娃娃们都巴掌大小,统统都说笑脸,有短发的长发的,有束发的散发的,衣着样式是她未见过的,很古怪。

    每个娃娃都仔细看过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得知疑问真相之后的哀恸和悲怆导致心神憔悴,加之压抑情绪耐性思考木头娃娃的事,此时凌兰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伏在卷角几上眼皮开始打颤,只觉得眼前的光亮渐渐模糊最后坠入黑暗。

    也不知睡多久了醒来时已在榻上,但,夜未央,不知朔望,残月无影。起身披衣,点起水晶罩下的白烛,亮开了整个屋子,只见那妖娆黑魅的方盒就在那些木头娃娃旁。

    谜团好似洛神牡丹,一团团花簇尽妍开放,不断撑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却怎么也舍不得露出娇蕊,摆出足以让人疯狂的姿态,叫人不得不耐着十二分性子等下去。可凌兰没有再等下去的时间了,她需要尽快弄清所有,迫不及待地撕开一层层似花瓣的伪装。

    坐在云英凳上继续琢磨这些木头娃娃的用意,将那冰凉的茶水灌了一肚子没有丝毫睡意了,甚至异常清醒。

    八个木头娃娃,到底指什么

    拧了拧手上木头娃娃的头,真想拧断它,烦躁和带戾气的心绪透过蓝黑的双眸直射那木头娃娃的笑容上,水晶烛灯的光亮显得更亮更冷了。

    可就是这么一拧,凌兰听到了一丝诡异的嗞嗞声,不对,这好像是木螺钮的声音

    木螺钮的工艺相当复杂,在木匠中也少有人懂得这一技巧,用木螺钮来固定的木头框架相当牢固,二哥曾有一个不倒翁,头和身子可以分开,就因为与不倒翁脖子连着的就是木螺钮。

    再试探性的拧了拧,一圈又一圈木头的螺旋纹出现了,凌兰觉得心跳快停止了,她没想到这娃娃还有这机密果不其然,圆孔中有东西,用随手拿来的银钗掏出那东西,竟然是个纸条。凌兰想也没想迅速打开那纸条,一个刚劲的“素”字映入眼中,并没有其他什么,墨迹浓黑,不似什么古物。

    她有些兴奋了将第二个木头娃娃拿起开始拧它的四肢,聪明如她,和预料得一样,如此隐秘的传信方式怎么可能只将东西放在同一个部位。接下来是左手、右脚、右手、左脚还有左右小腿,大小一样的字条共有七张,只有最后一个木头娃娃什么部位也拧不开。

    难道只有七张字条而那一个什么部位都拧不动的是为了混淆视线吗

    一一展开那些纸条,劲头十足的笔锋,还有那淡却让凌兰再熟悉不过的墨香。

    汐州,迤澈国西南最靠海的州,山高谷横,崖陡渊深,又传说多瘴气毒物,只有生活在当地的部族人才能自由穿行在那险山恶水之间,因产汐州石墨盛名的石鱼村专门制作此墨供于各国王宫。

    是谁这么大费周章却又如此显露地要告诉她什么只见那字条上的字丝毫没有成句。

    “素”“雪”“菊”还有“存”“亡”各两张。

    素,不是母妃的名吗凌兰将字写在一旁的宣纸上,一遍又一遍地组合这几个字。

    半刻钟过去了,不管她是否确定或是承认,最终只能合成“素存亡,雪菊存亡”的句子。

    这定不是什么一国的存亡定论,或许只是市井流言,也或许是什么栽赃陷害

    想到此凌兰蓦然起身抓起那些字条和组句用的那张宣纸一并揉了扔进本是用来洗笔的瓷盂中,用那明亮水晶灯罩下的烛火将纸点燃,丝丝火星在纸团间蔓延,宣纸瞬间乌黑,那小小火焰映在凌兰如寒冰的眸中,仿佛再冷一点火焰也会熄灭,火苗躲着她那寒如冰窟的目光将整团纸化为灰烬,似在威胁她,仿佛说:你若再如此我连你也化为灰烬

    一阵厌恶涌上凌兰心头,走到桌边,将那剩下的冷茶倒入茶盅,然后一个转身毫不犹豫地扔进那瓷盂,连同她甚是喜爱的翠玉茶盅一起陪葬于那团灰烬。

    清脆的裂声伴随奇异的墨香晕开,弥漫整个屋子,这一瞬间窗外的虫鸣也戛然而止,静得诡异。

    许是听见了异响睡在侧屋的浮云猛地将门推开,看见凌兰洋溢着肃杀和暴戾惨白如瓷的脸,再寻到那怪异香气的所在,她不知道该怎样唤回凌兰的心神。只是一点点靠近轻柔地问:“公主,可要奴婢端来热茶”

    凌兰一恍神发现自己失态立刻收敛住方才的戾气,瞄了一眼已经熄灭的火苗又看向身首异处的木头娃娃,缓步走向榻边。

    “明日打扫时叫人把瓷盂清理干净,你盯住。”

    “是。”

    见凌兰又卧下上前为她理好脱下的长衫,轻手轻脚地离开屋子关上房门。

    听见那低沉的关门声,凌兰睁开疲惫的眼,迷茫和凄楚在蓝眸中沉淀,眼里的一切,犹如沼泽般死寂。

    又是周末~~~唉~~

    身首异处的木头娃娃~想想都觉得很恐怖~

    本来想给雪国改名字~可是编辑大人不让~

    亲们记得雪国传从此叫兰韵悠长编辑大人不给该我自己先改了~~~

    好没说服力~唉~是不是要怪自己写的不好不讨亲们喜欢呢~~~

    懒虫哭泣啊~

    有问题的请留言想骂我的请留言路过的请留言~~

    懒虫真的没什么动力了~~

    事事不顺勒~

    第七章 破雾吹沙o6

    午膳过后随着空气的沉闷凌兰也怠倦起来,坐在回廊的雕栏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流纨折扇,背靠朱漆廊柱,眼神游走在花园中,随着那些飞飞停停的蜂蝶迷失在娇红嫩绿间。

    再过几日栀子又要开了吧,栀子一开过雪菊最热的时节就来了,今年似乎提前了些要早点准备预暑的物品啊。盛夏酷暑对于凌兰来说最是</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