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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6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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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弯起了唇角,握着她的小手的手,也用力收紧了一下。两人在膳厅一同用过饭,又回到暖阁里歇息。

    紫菱带着丫头们沏上一壶新茶,布上果品之后,就识趣地退了下去。赫云连城一手抱一个宝宝,本想当当慈父,可小宝宝们正是想爬想玩的时候,都在他手中挣扎着,一点也不安分,赫云连城便只好将他们放在炕内,让他们自己去玩。

    郁心兰见他心情似乎好些了,便笑问道:“相公,我的画呢”

    烛光下的郁心兰,侧着脸,眼角眉梢都堆满笑意,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神情却又极是俏皮活泼,生生的让他的心跳如欢鹿。

    只是这个问题,仍是让赫云连城蹙了下眉头,随即,神色又缓和下来,摩挲着手里的茶盅,斟酌了一番道:“子恒说是贺大人送给他的,画上 有药粉,他并不知情。不过,我不相信。”

    不过这种话只能骗骗不懂行的人,而吴为偏偏是个懂行的,他告诉连城,这种药粉很难调配,不但可以延时发作,还会在三天之内失去药性,让人追查不到。

    因此,什么以前贺大人送的,都是假话。只不过,这药粉的用处也就是那种,即使中毒之人没有与人交合,也没有别的害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仔细追究。只不过,他在临走前,郑重地告诉庄郡王,“你有你的理想,我愿意祝你如愿以偿,但不管你想谋划些什么,希望你不要将我的家人运用到你的计划之中,这是我的底线。”

    说完之后,他一走了之,他与子恒十余年的兄弟情谊,只怕再难继续

    郁心兰闻言微皱着眉头道:“他这般举止意欲何为难道只是个恶作剧或者,是唐宁拿错了礼品,这本是要送给别人的”

    将画递给她,她就算中了药,最多扑到连城就是了,还能怎么样郁心兰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庄郡王本来想将画送给别人的,可是被唐宁给拿错了。

    赫云连城也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子恒说是唐宁找他要的,应该不会是拿错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不出什么来,只得先放下这一头,郁心兰就与他商量郁老爷的事,“总要先瞒着娘亲和老祖宗才好,免得她们伤心,而且这事儿若是旁人授意的,爹爹那里的安全,我觉得也得看顾一下。”

    赫云连城看着郁心兰道:“放心,你已经让贺尘和黄奇轮流去守着了。”

    郁心兰感形让他十分惊慌。又兼此番抓捕了不少官员,一时半会没寻到相应的人选,余下的人在朝廷里忙得焦头烂额,稍稍有些错处,还会被参几本,可那些被参奏的官员,多半都是他的亲信,他不得不怀疑,其实庄郡王早在他与永郡王斗法的时候,就已经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如今,不过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才刚刚开始,就让他有这般的压力,使得他不得不采纳王丞相的建议,铤而走险。

    思及此,仁王的目光又变成坚定了起来,淡淡地道:“若是你做下了此事,为何不敢承认”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门外便响起了建安帝低沉且威严的声音,“若他没有做过此事,为何 要承认”

    王丞相和仁王都大吃一惊,转头向地牢口的楼梯处看去。

    建安帝背负双手,在几名剑龙卫的保护之下,沉稳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俊美无双的赫云连城,和一脸不在状态的贤王明子期、庄郡王明子恒。

    仁王与王丞相忙向建安帝行大礼,三呼万岁。建安帝冷冷一笑,“你们心里真的当朕是万岁么若真是当朕是万岁,为何要这般急着往朕头上扣屎盆子”

    仁王自幼即惧怕父皇,这时听得父皇的质问,又是犯下的这等背逆之事,自是骇得身子不住发抖,几乎控制不住要流下泪来。而王丞相却是不怕的,这个皇帝是他一手捧出来的,虽然自打当上太子之后,便不再听他的指挥,可他的心底里,并不如何惧怕建安帝。

    早有剑龙卫检查了上位的宽背靠椅,又再擦拭了几遍,建安帝方在椅子上坐下,半是嘲弄半是失望地看着仁王道:“你可知王丞相为何要选你”

    仁王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建安帝也没打算让他回答,自顾自地道:“因为他喜欢弄权,他要的是一个傀儡皇帝,而你,若是按他的方法登上了皇位,就留下了个重大的把柄在他手中,日后,你就成了他手中的傀儡。这就如同,当初目光独到的王丞相,会在先帝的众多皇子中选中朕一般。因为朕没有娘家势力,又一直中规中矩,他觉得好拿捏,这才百般扶持朕,还担心先帝不愿立朕为太子,费心费力地寻到了一个可以刻假玉玺的女婿。”

    王丞相哼哼了声,“可惜,郁达被英明果断的皇上给收买了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建安帝眼眸一眯,目光锐利,天生的王者之气顿时狂涌而出,将四周之人击得站立不稳,双膝发软,不由自主地便要跪拜下去,“君为臣纲,朕拥有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力,用得着收买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他将眸光转向郁老爷,威严地道:“郁达,你且说说,朕有无收买你”

    郁达被两名剑龙卫拎到了建安帝跟前,拜伏在地道:“皇上乃是天命之子,君权神授,微臣唯愿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能被吾皇差使,是微臣的荣誉,何来收买一说”

    建安帝闻言颇为满意地眯了眯,将眸光转向王丞相,神情忽地转为震怒,“王丞相你且听听,枉你为官四十余载,竟不如你的女婿明白事理。竟敢妄自尊大,想逼朕退位,此心当诛来人,将其拿下,削去乌纱。”

    话音一落,几名剑龙卫便冲将过来,将王丞相按着跪倒在地。虽然夜间王丞相并没有穿官服,但他的头上是高官才允许用来束发的紫玉冠,腰间也有象征丞相身份的螭纹玉佩,剑龙卫们二话不说,将这些象征身份的饰品全数撕扯了下来。

    没了束发玉冠,王丞相一头花白的长发披散一身,形象狼狈不堪,在剑龙卫们毫不手软地撕扯中,几缕长发缓缓坠地,仿佛他那不久于项上的人头。

    王丞相气得几乎发狂,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建安帝道:“皇上以为这样将老臣暗中处置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对明室的忠心,苍天可鉴。因此,老臣劝皇上您还是仔细考虑考虑禅位一事,至少这样皇位还是落在您的血脉手中,否则的话,不单是您坐不稳这皇位,只怕您的儿孙们都要受株连,一个不留。”

    建安帝眸中厉光暴涨,龙颜大怒,“大胆你居然敢威胁朕就凭你这么一点凭空捏造出来的臆想之词,就妄想对朕指手划脚你敢说你此举没有私欲的确,你没想过谋朝篡位,那是因为你不姓明,你没这个资格,你若是敢胆自己坐上这龙椅,全天下的百姓都会对你口诛笔伐、各地的驻军也会替明氏一族来讨伐你。所以你才多次想通过扶持一位没有根基的皇子登上皇位,好满足你无冕之王的欲望。”

    “你以为当年朕能册立为太子是靠的假诏书么朕到得先帝的另眼相看是你的功劳么朕不妨老实告诉你,先帝早有意立朕为太子,因为朕没有母系靠山,日后,也就不会有什么外戚当政,先帝迟迟不立储,不过是为了等到朕的羽翼丰满之时,才表露出来罢了。你若是不相信,就好好回想一下,赵、孙、李这几大世家,是如何没落的”

    王丞相听得心头一震,是啊,当年玥国京城有八大世家,可如今这八大世家,只有三家的继承人还在朝中有官职,另外五家都没落得连普通富户都不如了。这些人,当初不都是牵涉到了皇位相争之中吗难道,真是先帝为了压制世家的势力,故意诱使各世家支持不同的皇子,好自相残杀吗

    建安帝冷冷地看着王丞相那张老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待他想得差不多了,方漠然地道:“你说你的忠心苍天可鉴,那就把你的忠心挖出来,先给朕过过目吧在玥国,朕就是天”

    王丞相大惊,随之大怒,旋即又大慌。京城里的这些皇族中,成器的不会听他管制,不成器的又扶不上墙,只有仁王比较好拿捏,但仁王也只是心有欲望才比较好拿捏而已,若是万一不愿听他所言,他的确是早有安排,另择了一位皇室成员,虽不是建安帝的血脉,却也是明姓子孙,只要将假诏书一事公布于天下,让文武百官们去置疑皇上,他就能在一旁渔人得利,将建安帝掀下马来,推荐他所扶持的人登基。

    可是,若建安帝现在就将他给杀了,那他后续的一切案情都成了空,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可言

    “明泷你敢本相好歹也是两朝元老,你若将本相私下杀害,不敢天下人的唾骂吗”

    王丞相歇斯底里地吼道。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的声音刚落,四周就响起了几道疾劲的风声,王丞相私养的青衣卫手执长剑,从各个方向朝建安帝攻来。

    郁心兰一夜沉睡,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梦起了近日来的事情,从两个小宝宝开始牙牙学语,到郁老爷入狱,好梦变噩梦,她猛然惊醒。得益于梦境所示,她竟将之前一直没有想到的关键给想通了。

    郁老爷有什么特长,不就是刻印章吗还能刻得一模一样,这一特长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逼他仿刻一个国印、玉玺一类的,那就不单是父亲的性命,就连整个郁府的性命都堪忧了。

    郁心兰不知道多年前的朝政之事,所以她以为是王丞相想逼郁老爷刻一枚假印章,做假诏书。

    想通了这一节,郁心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若真是要逼郁老爷刻假章,那么必定会今晚就动手,可是她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光,已经微微亮晶晶,几案上的沙漏显示出现在已经是寅时初,换成平日,连城都已经起身练完剑,准备去上朝了,可他昨夜却没有回来。

    郁心兰心中一凛,该不会真的有事发生吧

    她再也坐不住,穿了鞋下床。服侍在门外的芜儿听到房内的动静,忙轻轻抬高点声音问道:“奶奶可是起身了”

    郁心兰道:“是的,进来吧。”

    芜儿忙带了几个小丫头,端着温水和洗漱用具进来,在郁心兰的指令下,替她更上一身正装,梳了个标准的贵妇发髻。

    郁心兰加了安妈妈进来,吩咐她去马处安排马车,她要到京兆尹衙门去一趟,并让安妈妈去宜静居给长公主请罪,说她今日不去请安了。

    待收拾妥当,郁心兰在二门处坐上马车,马车立即开动,可才不过坐到侧门,便被人给拦下来。一名军官打扮的男子走至车窗边,拱手道:“还请奶奶见谅,皇上有旨,今日街禁,任何人等不得出府。”

    郁心兰心中一惊,忙问道:“这位大人,街禁是指城中所有居民,都不得随意外出吗”

    那人回答:“不是,百姓们可以,但朝中官员及家眷,必须留在家中,有奉召方可离府。”

    只针对官员,那么必定是发生了与朝政有关的重大事情,郁心兰只觉得手脚冰凉,脑中空白了那么一瞬,忙又强行镇定下来,问道:“请问大人是在那个衙门任职”

    那人回道:“下官是禁军校尉。赫云将军随皇上入宫了,暂时不在。”

    是禁军的人就好,郁心兰放了一点儿心下来,低低地道了声谢,示意马车回府。

    她回到府中,径直去了宜静居。长公主这会子才刚刚起身,刚听得柯嬷嬷说大奶奶有事要外出,差了安妈妈过来请罪今日不来请安了,随即又听到门外传报,“大奶奶来请安了”,不由得一下子怔住,失笑道:“这个兰丫头,在玩什么花样”

    郁心兰在纪嬷嬷的示意下进了内室,见柯嬷嬷正在为长公主梳妆,忙过去服侍,亲自在妆台中选了几样钗子、顶簪、侧簪,柯嬷嬷一一为长公主戴上,笑赞道:“大奶奶的眼光就是好,这么一配,殿下都年轻了好几岁了。”

    郁心兰谦虚地笑道:“是母亲本就年轻,我与母亲站在一块儿,旁人准以为是姐妹。”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长公主当即便笑着虚拍了郁心兰一下,道:“就你这一张嘴儿会说,用饭了没跟我一起吧,一会子柔儿会过来。”

    不多时,岑柔便过来请安,婆媳三人一同用了饭,又坐到小花厅里闲聊。长公主婆婆这主母当得清闲,大小事儿全交给柯嬷嬷和纪嬷嬷两人去管,她每天只听一点大事儿,拿拿主意,再不用操心什么别的,所以才有空闲与两位儿媳妇闲聊。

    今日见郁心兰一大早的又说有事,又跑来请安的,长公主便笑问道:“不是说出府办事的吗”

    郁心兰这才道:“府外有禁军军士把守,说是奉了皇上旨意,今日京城实行街禁,官员与家眷都不得离府。”

    长公主大吃一惊,忙让柯嬷嬷去前院询问,很快得了讯儿,的确是有禁军守卫在侯府的各个大门口,周管家正在派人打听消息,因还未到上朝的时间,原想等确定了再来回禀的。

    那回话的下人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二爷、三爷、四爷的声音。三人正到了上朝的点儿,可是刚到府门却被禁军给拦住了,他们认识守卫的将领,知道应是皇命不假,却怕是府中出了什么意外,忙忙地跑来长公主这边问话儿。

    长公主也完全蒙在鼓里,随即将目光转向郁心兰,问道:“怎么没见靖儿”

    郁心兰垂了眸,恭顺地答道:“相公昨晚就入宫了。”

    三个兄弟立即将目光转向她,她只得解释道:“我也不知是何事。”

    就算真的是她所想的那般,因郁老爷引出来的事儿,也没必要在郁老爷没有任何罪名坐实之前,就公诸于众。

    赫云策又失望了起来,随即一想,也是,这般重大的事情,大哥也应当不会告诉大嫂才是。他慢慢地道:“总要派个人去宫中打听一下才好,若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咱们府中也好准备准备。”

    说着充满希望地看向长公主,那意思就是希望长公主派个嬷嬷去宫里打听,因为只有长公主有这身份,能将人差出去。

    长公主沉吟片刻,便吩咐柯嬷嬷拿了她的名帖,递折子入宫。

    片刻后,柯嬷嬷又折返了回来,“守卫的那位禁军大人说,只有奉召才能出府。”

    居然连长公主的面子都不卖,这下子大家都觉得事态严重了。

    只不过,除了苦等,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厨房里有常备的菜色,但比之平日,自然是少了许多,长公主让人将甘夫人和几位奶奶、姨奶奶、哥儿、姐儿都一并请了过来,一家子坐在一起用了一餐简朴的午饭。

    到得快掌灯的时候,新提上来的厨房总管事陈嫂,来宜静居禀道:“殿下,西府那边说今日中午的饭食太差了,晚上点了几样时鲜,可是,这又出不了府”

    长公主还没有表态,就被甘夫人抢了先道:“这个程夫人真是个搅事精,你去告诉她,想吃自己去外面买。”

    陈嫂垂眸看地,不言不语,长公主瞥了甘夫人一眼,这才对陈嫂道:“就告诉她,不能出府,所以只能将就了。她若是不满意,只管让她来寻我。”

    陈嫂忙应声退下,甘夫人暗暗地捏紧了拳头,以前一直只是觉得自己是一时受挫,到今日今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府中,真的不再是她掌管了。

    正沉默着,门外只听得纪嬷嬷高兴的声音,“哎哟,是曜哥儿、悦姐儿醒了快让嬷嬷抱抱。”

    长公主听到孙子孙女醒了,忙笑道:“快抱进来。”纪嬷嬷和柯嬷嬷一人抱了一个进来,长公主随手接过一个,拍了拍小家伙肉滚滚的小屁股,“一会儿爹爹就会回来了,咱们祖孙三儿一同用饭。”

    这话小家伙们可听不懂,但大人们都知道,长公主是希望这事情能尽早地解决掉,可是希望与现实总还是有距离的,谁知道赫云连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家老小又在一块儿用了晚饭,程夫人没有亲自过来,却接连派了三次随身妈妈过来吵闹,都被柯嬷嬷给挡了回去,听说还差了人出府买菜郁心兰忽地觉得程夫人闹得挺奇怪的,明明已经安静了一阵子了,怎么这会儿又开始闹腾了

    大约是赫云家那三兄弟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官场上的男人,政治敏感度一般都高,赫云策立即揣测道:“莫非是与政局有关”

    四爷赫云飞蹙了蹙眉,“还能如何有关安亲王一家都已经被处死了,即便如今是有乱党闹事,也与西府那边没有关系了。”

    郁心兰却想到一个方面,“但至少,这表明她与咱们这边的关系并不好。若是乱党闹事,必定会拿咱们府中开刀,毕竟父亲是忠于皇上的。”

    甘夫人听罢冷冷一哼,“白吃白喝的时候就没见她们要撇清关系。”

    又议论了许久,眼见着天色全黑了,也没人说要离开。岑柔的表情一直乖乖的,郁心兰瞧在眼里,寻了个时机,请她陪自己如厕,待两人单独相处时,才问道:“你今日是不是不舒服”

    岑柔微微红了脸,不大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没我只是担心朝政罢了,我我这个月没换洗的。”

    郁心兰一怔,随即才明白她是说这个月她身上没有来,立即惊喜地道:“是不是有了”

    岑柔咬了咬唇道:“本来,想再过几日去寻府医诊诊脉的,可是如今朝局这般动乱”

    郁心兰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不必担心,皇上可不是一般人,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你只管安心养胎,免得想多了,生出个儿子是个皱着眉头的小老头。”

    岑柔被她逗得噗嗤一笑,目光略带着钦佩地道:“你真镇定。”

    郁心兰笑了笑,“我镇定自是有原因的。外面这些禁军,看起来是看押着咱们,其实,这也是一种保护。而且街道上并没有传来动乱的声音,就说明局势还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只不过这类的事,不是一会子能处置得了的,咱们只要精心等待就好。”

    岑柔轻轻地点了点头,与郁心兰携手回了小花厅。

    却不想,赫云连城已经回府了,正坐在长公主的身边,向众人描述今日皇宫之中的凶险。

    “王丞相捏造事实,想煽动官员们弹劾皇上,好在有内阁大臣出面证实了那份太子册立诏书,拆穿了王丞相的阴谋。”说到这儿,他看到郁心兰走了进来,便朝她勾了勾唇,继续道:“这一次,是王丞相想用美人计拉拢郁大人作伪证,被郁大人拒绝后又改为严刑逼供,好在皇上早已洞悉了王丞相的阴谋,与郁大人将计就计,引王丞相钻入陷阱,还一举抓获了一批对朝廷和皇上有异心的臣子。”

    郁心兰听得一愣,皇上与郁老爷将计就计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郁老爷为了麻痹王丞相而做出的假象么

    长公主闻言亦是欣喜,看向郁心兰道:“你爹爹又立功了。”

    郁心兰忙谦虚道:“爹爹他领朝廷的俸禄,这原是他的本分。”

    长公主更加欣慰地道:“你们都是忠心的臣子。”

    忽地,身边一个尖细的嗓音道:“杂家自会将赫云大少夫人的这句话,带回给皇上的。”

    郁心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黄公公,忙上前行礼,内心里暗暗自责,居然只注意看连城去了,这么大个活人坐在连城的身边,她竟是半分都没注意到,幸亏没说什么对皇上不敬的话。

    黄公公是皇上特意打发来安抚皇妹的,这会子差已办完,便告辞回宫了。

    赫云策和赫云杰立即问大哥道:“大哥,不知这次又有哪些官员被罢免有没有兵部的官员”若是有兵部的官员被免职,他们两说不定会有升职的机会。

    赫云连城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淡淡地道:“有几个军官,不过官职都比你们低。”

    “哦。”这两人立即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甘夫人蹙了蹙眉道:“皇上为何会宣你入宫”这是她极为不满的一点,按说连城只是禁军首领,应当保卫皇城,而入宫保护皇上,那应当是赫云杰的职责,可皇上为何不宣杰儿入宫护驾

    赫云连城只是垂了眸回话道:“这得问皇上。”

    几个字将甘夫人接下来的不满的话,都悉数堵在了嘴里。

    她以为他愿意入宫呢虽然后来几位内阁大臣当着动乱的官员的面,证实了先帝册封太子的诏书是真的,可到底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听了这么一段陈年往事,会不会被皇上记恨在心,都是个未知数。

    众人又议论了几句,长公主见儿子一脸疲惫,心疼得不行,忙让他与兰儿回去休息,众人这才散了。

    郁心兰靠在赫云连城的身旁,一边走一边问当时的情形,倒也有几分凶险。王丞相在朝中盘踞了四十余年,的确是根基深厚,皇上才会特意用这一招“请君入瓮”,让他以为成功在望,主动将实力都显现出来。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远的不说,就光是他私养侍卫这一条,就足以治个谋逆罪了。”

    也就是说王丞相不会有翻身之日了,而且皇上好不容易抓到这次机会,也绝不会允许他再有翻身之日。

    赫云连城又道:“你爹爹这次伤得不清,明日你回府探望一下吧,我之前已经同母亲说好了,明日我下了朝,陪你过去、”顿了顿又道:“咱们先去温府接你娘亲吧,你父亲是依皇上的计行事的。”

    郁心兰“哦”了一声,心里却想,只怕郁老爷也极想来个“将计就计”。

    两人回了静思园,便早早地熄灯睡了,而另一座府内,却是灯火一直亮到天明。

    庄郡王非常担忧之前那幅画作之事,“若早知道那是父皇的安排,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白白的让父皇以为我也别有用心。今日我几次试探连城的语气,想知道他是否将画卷之事告诉给了父皇,可是他却似乎听也没听见。当时人多耳杂,我也不方便总是询问。”

    对面的谋士蹙起眉头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听今日皇上的意思,仁王虽然暂时保住了小命,可是日后必定难有作为了。如今朝中只有王爷和贤王二人,贤王一直就表明不喜欢朝政的,而他又是王爷自幼的伴读,难道还想生出异心,相助贤王不成”

    庄郡王没有答话,只是眸中的光亮闪烁不停。

    第一百六十四章

    次日,郁心兰和赫云连城起了个大早,先直奔温府。

    路上,赫云连城详细向她说了当时的情景,王丞相确实做了完全的准备,只不过,他错误地估计了郁老爷,以为郁老爷被吓一吓,至多是用点刑,就会招供出来,让他们拿到确实的证据。哪知郁老爷死不吐口,因而王丞相虽然动用了自己多年的人脉,数十名官员冲入皇宫之中,向皇上要求验看当年那份诏书,可是说到底,都只是他在挑事儿而已。

    因此几位内阁大臣说这份诏书是真的之后,王丞相就彻底成了跳梁小丑。当时的他已经被绑了,就算没被绑又如何,就算由他亲自验看了诏书,说是假的又如何,他一人的话能对抗其他几位内阁大臣之言吗

    郁心兰听得直摇头,“这恐怕还是被皇上给惯出来的。”

    赫云连城挑眉问道,“怎么说”

    郁心兰很确定地道:“我一直就觉得皇上挺纵容王丞相的,哪朝哪代的皇帝,最怕的就是臣子们手中的权利越大,野心也越大。可是,我听爹爹说,不论是官员的任免还是朝政的处置,皇上都十分依仗王丞相,以前我以为是皇上信任王丞相,现在想来,皇上多半是故意如此,纵得王丞相的胆子越来越大,性子越来越娇纵,人一旦娇纵了,脑子也就没那么好使了。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王夫人,以王丞相家那么多庶子庶女的情况,王夫人肯定不会没心计,可是在郁府二十年来,她说什么算什么。完全不必运用心计,自然就退化了。若是换成十几二十年以前的王丞相,必定不会这么轻易地与仁王商定这种逼宫之计,可是他这个丞相当得太逍遥了,以致于他失去了警惕之心,或许年纪到了,快到了必须乞骸骨的时候了,他不得不放手一搏,也是一个原因。

    总之,郁心兰觉得这一切,时间、地点、人物,皇上都算计得死死的,而且必定不会允许王丞相半途退缩。

    思及此,郁心兰的心中忽地一动,握着赫云连城的手问,“连城,庄郡王他知不知道我一般收集到了名画,都是送给我父亲的”

    赫云连城眸光一闪,“知道。你是怀疑罢了,已经过去了的事,说这些有什么用”

    郁心兰咬了咬牙道:“怎么会没用若真是为了算计我爹爹,就说明他们事先就怀疑了郁老爷刻了假玉玺,而且准备杀了他灭口,毕竟这事儿对仁王、庄郡王是不利的。他们将主意打到了我爹爹的头上,这口气怎么也得出出才行。”

    赫云连城侧头看她,好奇地问道:“你要怎么出口气”

    他没别的意思,就是纯粹的好奇,她一个弱女子,要如何帮父亲出气,惩治当朝王爷。

    郁心兰现在也没计划,挥了挥手道:“反正这个事儿我记在心里了,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还回去。”

    说话间到了温府,郁心兰扶着赫云连城的手下了马车,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却没见到隔壁那位闵老头热情的身影,不由得有几分好奇地问道:“怎么没见到他人”

    赫云连城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难道你还想让他来缠着我不成

    温府看门的小厮十分机灵地回话道:“姑奶奶是问隔壁府上的那位闵管家吗他几天前就同他娘子出远门了,说要半个多月才能回京。”

    郁心兰微讶道:“去这么远”她也不过随口一问,说完就跟着连城进了温府。

    温氏还不知京城里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温老爷子昨日就被召入宫中,连夜审问王丞相一党,至今还未回府,常氏倒是隐约听丈夫提了几句,不过她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妇人,并不愿听这种事情,这会子正陪着小姑子坐在正厅里做针线。

    龙哥儿一个人满地踉踉跄跄地跑着,丫头婆子们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郁心兰一进屋,便朝龙哥儿伸出手道:“来,让姐姐抱一抱。”

    龙哥儿朝郁心兰咧嘴笑了笑,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了,一岁多的孩子刚刚学会走路,才不愿总是被人抱着。

    郁心兰无奈地一笑,给舅母和娘亲行了礼,这才说明来意,“连城说,那位伍娘子是王丞相派到父亲身边的,父亲接近她,也是奉皇上之命,所以,我们来接娘亲回郁府,一同探视父亲。”

    温氏当时就急得站了起来,针线筐箩掉到地上都不知道,“你父亲的伤重不重有没有请府医诊治过他他为何不同我说一声,若早知道是这般,我也不同他堵这个气了。”

    娘亲果然是立即就原谅了父亲啊郁心兰抽了抽嘴角道:“若您不同父亲赌气,王丞相也就不会上当了。”

    常氏忙道:“可不正是这个理你且放心吧,刚才姑爷不是说了,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太医不得比你们府上的府医强得多了”

    温氏哪里有心听这些宽慰的话,忙忙地道了谢,连包袱都来不及收拾,就坐着马车回到了郁府。

    郁老爷这会子躺在床上直“哎哟”,郁老太太坐在床边直抹老泪,王丞相怕被人看出用过刑,让那些青衣卫小心“伺候”,他的内伤很重,可外伤却一点也没有,若不哼唧两声,旁人都不知道他有多痛苦。

    见得妻子进来,郁老爷哼唧得更大声了,郁心兰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难怪老爹同志在女人堆里能混得风生水起,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众人聚在郁老爷床前着意安抚了一阵子,郁心兰没见到王夫人,便小声问老祖宗道:“大娘去了哪里”

    老祖宗蹙了蹙眉道:“我让她安心呆在菊园里,好好地呆着,没事儿别随意走动。”

    想是怕王夫人会连累到郁府吧,虽然她嫁入郁府就是郁家的人,可是真当她的父亲有大罪之时,她的血统就会连累到她。

    郁心兰心里不免有些同情王夫人,之前听连城说了那么多,她也能想到,王丞相对这个女儿,不过就是当成一枚棋子而已,至于是下到皇帝的后宫还是高官的后宅,全看他这个操棋手一时的抉择。可怜王夫人几十年都被蒙在鼓里,还时时以王家女为荣,教的几个女儿也是动不动拿王丞相出来说事儿。

    自王丞相被下狱,数名高官或下狱、或罢免,京城里人人提到王丞相,就赶紧先表明自己与其无关,所谓的树倒猢狲散就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