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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明朝五好家庭2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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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家是好人呢。”

    明柏笑道:“这是狄姨父地儿子小全哥,他明日成亲呢。舅舅合俺同去吃杯喜酒”

    小全哥郑重做揖道:“请七舅舅赏光。”

    七舅舅乐呵呵道:“必去必去,狄公子真是客气。”他本是个读书人,看见明柏厅里满架诗书,壁上又挂着几轴山水,外甥屋里还是个读书人的书房样子,实是喜欢,拉着明柏的手道:“等舅舅回程,合舅舅同回去罢。想来你在这岛上也没有好人家结亲,我把你表妹淑惠配你,好不好”

    明柏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小全哥跳起来道:“使不得,俺明柏哥定了亲呀。”

    七舅舅也不过一说罢了,只是为何小全哥叫天赐“明柏”就问他:“你改了名字”

    明柏笑道:“狄家姨父替俺落籍,改了姓严叫明柏,不然不好进学呢。”

    “你进学了”七舅舅又惊又喜,道:“哪一年的事”

    小全哥笑道:“也有六七年了呀。”

    七舅舅皱眉想了一会,道:“天赐,你爹爹如今官运尚好,你随俺回中国去罢,寻个人情总能中举,你爹爹走走门路,榜下寻个知县也使得。”

    明柏微微笑道:“家父已有嫡子,俺去寻他是替他找麻烦的,俺连姓都改了,就是不想替他老人家添麻烦。舅舅,俺在这里很是自在,不想回中国。”

    七舅舅摸了摸胡子,劝道:“傻孩子,你十几岁就得进学,可见天姿极好。就是如今二十多,中了举也还是个年轻举人,将来前途大好,你爹爹见了你这样出息,必不会似从前对你。”明柏但笑不语。小全哥因这是明柏哥的家事,不好插嘴,倒了碗茶慢慢吃着。偏生七舅舅劝不转明柏,就来寻小全哥,对他说:“你劝劝他呢,在这个荒岛上实是埋没了他。男子汉大丈夫,还当以功名为重。”

    小全哥摇头道:“俺自家都不想做官了,不好劝得明柏哥。”看看时辰,笑道:“到俺家吃中饭去,七舅舅也去。明柏哥合俺妹子订了亲呢,俺们都是一家人。”他生怕七舅舅把那个什么淑许给明柏,拉着七舅舅,一口一个舅舅叫的极是亲热。明柏涨红了脸默认,也道:“走罢,姨父待俺合小全哥一般,不用必礼。”

    七舅舅在怀里摸了许久,摸出两块玉来,将一块递给明柏,笑道:“这个虽然不是好玉,你舅舅带在身边几十年,就与你了,这一块与狄小姐,也是舅舅的一点意思。”又对小全哥道:“你明日成亲,舅舅明日再备礼去吃你喜酒。”

    小全哥笑道:“与俺妹子地就是与俺地,舅舅走,吃酒去。”

    七舅舅点头道:“要去要去,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窝在这里可惜了,七舅舅要好生劝劝狄大人,叫他劝你们两个回中国科举,做生意到底叫人瞧不起呢,还是做官好。”求粉红票,这个月试试冲榜咩,养着的同学,消费吧,明五二有九块钱了吧,够一张粉红票了。

    第二十二章 官迷七舅中

    严七舅站在南山村的十字街中央,惊讶道:“这里是琉球”他的左手边有一家茶馆,青布幌上挑着一个茶字。竹窗里高丽纸做的窗帘半卷,一只玻璃水瓶露出瓶口,瓶内插着竹叶,柏枝和几枝说不出名字的花,论清雅还胜江南小镇的茶馆。他的右手边有一家脂粉铺子,墙壁上挂着一块板子,上书“杭州官粉、扬州鸭蛋粉、各色胭脂、全套牙梳牛角梳”。他的正前边是几家绸缎庄、酒庄、点心铺子、果子铺。一棵大树下还有个梳头的待诏,肩上搭着白手巾歪在藤椅上睡的正香,那个的脚下是梳妆匣子还有一盛满清水的玻璃盆。等闲小镇还不如南山村呢。只是街上玩耍的孩子不少,从五六岁到十二三岁都有。

    严七舅惋惜道:“到底是海外荒岛,不晓得读圣人诗书。”

    小全哥只是笑,明柏劝舅舅道:“此处又无科举,做一两个时辰的活就够一人温饱,又没有税赋,所以嬉游的不少。肯读书的也多呢。俺带你去狄家后宅瞧瞧。”

    狄家守门的远远看见大少爷,跑过来请:“新亲已是坐席了,大少爷快去应个景儿。”明柏推小全哥道:“你速去,俺替你到后边走一遭儿。”拉着七舅舅绕到渔村去,引他看作坊合识字班。

    识字班上,一群穿小衫单裤打赤脚的女娃娃们个个都手执小棍在沙盘上写字,一个青衣少女走来走去指点。严七舅严守着男女授受亲的古训。只站在门口看了几眼,道:“狄家甚是风雅,仆婢想必都会解得诗经。”

    明柏笑笑不做声,引舅舅出来。笑指前面黑压压一大片宅院,道:“那都是狄家地屋舍,这后边是管家们的居所,前面是作坊合家丁们的住处。七舅舅是自家人,咱们径到内院去罢。”

    引他进门。守院门的管家笑着上来问个好,并不问他带来地是什么人,由他们自进去。

    常人二十多岁儿子都养得好几个,天赐实是拖的太久。狄家待天赐亲如子侄。七舅舅心里越有数,拿定主意见到狄家人,要合他们说说,把两个孩子的婚事早些办了。

    葡萄架下有石桌石凳,桌上还摆着一缸凉茶并一摞茶碗,七舅舅在琉球八月的大太阳底下走了也有大半个时辰,寻思要吃碗茶,笑道:“这里倒凉快,歇歇罢。”

    明柏随他过去。倒了碗凉茶捧到七舅舅手里。满面含笑正唤得一声“舅舅”,就见拐角处一个瘦削的白衣少女撑着伞走来,看见他笑,先是露出又惊又喜地神情,转而满面悲伤,道:“明柏哥,我是来瞧满子的。你过的好么”

    七舅舅听得少女说话,探头来看。 君 子  堂 听见她哥哥妹妹叫的亲热。只当这是狄小姐,笑眯眯站起来道:“天赐。这是狄小姐”

    明柏抿了抿嘴,笑道:“这是狄府一位世交地小姐,舅舅吃茶。”

    七舅舅做了几年生意,已是看明白这位小姐似是对他外甥有意,外甥蒙狄家搭救,又要娶狄家小姐为妻,岂可再合别家小姐勾反搭。他坐回去吃了两口茶,正色道:“明柏,你已是合狄小姐定了亲了,休合别人家小姐哥哥妹妹的,坏了别家小姐名声,是一辈子的事呢。”

    南姝见了明柏,只想多看他一眼,怔怔的站在那里看他,突然听得他的舅舅这样说他,忍不住上前道:“合我明柏哥没有干系,原是我”她涨红了脸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转身逃走,瘦弱的背影好似风雨中的娇花嫩蕊,着实可怜。君  子  堂

    七舅舅细心看明柏的神情没有怜惜只有一丝厌恶,笑道:“这位小姐看着怪可怜的。”

    明柏板着脸道:“她合一位张家小姐被张公子托给狄家照料,在前院住着。她居然引贼入室,指点贼人半夜翻墙来寻狄家麻烦,这样地狠毒心肠哪里可怜了。休要理她。”

    七舅舅抬头看看狄家主宅高高地围墙,两三丈高的山坡上的院落,猜测这个姑娘必是合他外甥有些话说,因道:“琉球地方没什么男女之防,你原生的还好,离小姐们远些才好呢,休要招惹这些不晓得礼数的女人。”他一边说话一边皱眉,胡子微微翘起,甚是着恼。

    明柏苦笑摇头,他何曾招惹过小姐们,就是这位崔小姐,原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因为不能接受她的爱意,心中对她有二三分愧疚,所以才待她客气了些,岂料反叫她存了心,跟那个江玉郎勾结起来闹出许多是非。然这些话都不好合舅舅说的。明柏含糊答应了一声,笑道:“是。”

    七舅舅满意地点点头,站起问道:“狄家有几个子去”

    明柏笑道:“只得小全哥一个儿子,她是大小姐,还有个小妞妞,才六七岁呢。”

    七舅舅摸摸身上还有一只小玉牌可以做见面礼,放下心来,笑道:“你带路呢。”

    再行得几十步进了一个月亮门,好大一个长方形院里种着些花木,两边厢房都有门廊,前面两扇大门紧闭。屋檐上挂着双喜地红灯笼,这方是正经后宅门。

    明柏走上台阶喊道:“嫂子开门,俺是明柏。”

    后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里面的媳妇子见是明柏少爷,笑嘻嘻道:“表少爷还不曾吃中饭呀今日女眷都在八字楼小厅,小妇人到前边合老爷说声,把中饭摆到前边去”

    明柏笑道:“有客呢,俺舅舅来了,你合娘说声。”

    那媳妇子看后边进来一个胡子客人,跟明柏眉眼里有几分像。忙笑道:“不晓得是亲家舅老爷来了,快里边请。”她身边一个已是小跑着过去报信儿。她自家拴了门上锁。在前面带路。

    七舅舅留神细看,顺着山脚建了半圈游廊,靠山地一边砌着围墙。从缕花窗里可见山上种着各色花草树木。另一边有几重院落,可见一条夹道通一个小门,那边高墙围了一大圈地,却是看不见是派什么用场。走得几步又是一道墙,小小一扇门。君  子  堂  门边墙上镶了一块巴掌大地玻璃,里面人看见外边来人,开了门笑道:“怎么不从前门走”

    邻路的媳妇子笑道:“前门不是排着新媳妇的嫁妆么。”放他们进来,守门的自去锁门。他们上得几十级台阶。就从一处大院落地墙外经过,此处遍植翠竹,俱有碗口粗细,绿森森的极是凉爽。明柏指着下边的两栋高楼道:“那是二门的八字楼,想来今日在那里请女客”

    那媳妇子笑应了一声道:“是呢,还叫了几个小戏子来唱小曲儿,天气这般热,只怕要吃到太阳落山才好铺床。”再走得几十步经过一个宝瓶门转进院里,炙热的阳光烤得七舅舅身上立刻冒出汗来。明柏在琉球住惯了倒不觉得。抢上前几步推开虚掩地厅门,笑道:“这里改成客院,真真是安静了许多。舅舅这里坐会。 君 子  堂 ”

    此处原是厨院,极是宽敞高大,自把厨房移到八字楼外。狄希陈将厨院重新粉刷修整,隔成里外两个院落,里院是仓库,外院一排隔成五间。中间一个厅。左右各两间卧房,算是客院。

    他们才坐定。就有媳妇子送进两盆洗脸水来,明柏面前那盆搭着的是条旧手巾,七舅舅那条白手巾却是簇新的,叠放在一只雕花大木盒里,上面还压着一块香胰子。

    只这块香胰子,在南京老店里也要三四钱银子,七舅舅有些心痛,看明柏那边的木盒子里是块用过一半地,笑道:“自家人客气什么,将新的收起罢,俺等你洗过了使你那个。”

    送水来的媳妇子笑道:“俺们都是各人使各人的习惯了。舅老爷使罢呀,这是待客的礼数。”

    七舅舅咋舌道:“只洗这一回,好几钱银子呢。”

    明柏笑道:“不值什么,舅舅但洗不妨。”一边自家洗了脸,将手巾搓了一把挤干晾到一边的架子上。媳妇子过来接过洗脸水出去。七舅舅洗过了脸提到面盆走到门边要泼。明柏接过来道:“这水还可浇菜,泼了可惜。”转手交给媳妇子。

    一转身几个媳妇子送上一大玻璃盆的西瓜,俱是切成薄片,明柏请了几次,七舅舅方取了一片吃着,问明柏:“狄家好生奢侈,怎么在琉球住着”

    明柏笑道:“这却不知,舅舅此去倭国做何生意”

    七舅舅道:“贩了些唐诗合笔墨纸砚去卖,打算再贩些白折扇回去。”

    明柏喜欢道:“舅舅,这些物事琉球都缺呢,不如就在琉球卖了贩些海货搭船回去,这一年半年去倭国的商人极多,不见得多卖出钱来呢。君  子  堂  ”

    七舅舅笑道:“横竖还在停两三日,且寻个买主瞧瞧,若是卖得出,哪里不是卖舅舅在月港听说琉球出得好妆盒,极是华丽,卖几十两银子一只,外甥真真是出息了呀。”

    明柏笑道:“岛上无事,做几个耍子,卖掉也是凑巧。”正说生意说的热闹。一个披地小姑娘跳进来,扑进明柏地怀里,喊道:“明柏哥你前日与我做的木匣真好看。”

    明柏笑道:“这是俺七舅舅,来,叫舅舅。”

    小妞妞忙跳开两步,正经万福,道:“舅舅好。”

    七舅舅盯着小妞妞的脚下,胡子抖动了几下,还是忍不住问外甥:“这是狄家二小姐,为何不与她缠脚穿鞋”

    明柏瞧小妞妞脚上穿的是布凉鞋,奇道:“这不是鞋么”

    七舅舅指着小妞妞的脚道:“脚趾头脚后跟都在外边”

    琉球本来天气炎热,又是近海,土人都不穿鞋,就是尚氏王族,平常出行也是赤脚,常有穿着绸衫,脖上挂着两只鞋,光脚到处逛的贵人。至于中国人,穷些的都打光脚,富些的多是穿蒲鞋。狄家除去素姐是小脚不好赤脚,连狄希陈都是赤脚穿狄家自制地布凉鞋。严七舅初到琉球,不晓得这里风俗。

    明柏笑道:“这里家家都是如此,王宫里地王后还是光脚呢。”

    七舅舅正色道:“小小荒岛藩王,晓得什么叫做礼仪廉耻大家小姐,原当谨慎些。”

    小妞妞叫七舅舅吓着了,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待狄希陈进门,溜出去合落后几步的素姐道:“娘,这个七舅舅好生古板,见不得俺赤脚穿鞋呢。”

    素姐微笑道:“所谓入乡随俗,在中国自是要穿地严实些,此地炎热,大家都穿的少。跟天冷穿袄,天热穿纱是一般道理。”拉着小妞妞再进去,跟严七舅行过礼分宾主坐了。

    严七舅谢了又谢,就将话题转到明柏的婚事上,问明柏几时毕姻。狄希陈哈哈笑了几声,因严七舅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就不好合他说天气晴好,问素姐:“你说几时好”

    素姐微笑道:“我家紫萱一来只得十六岁,年纪还小,二来家中是她管事,总要等她嫂子能管家了才好出阁。明柏,你说呢”

    此时成亲,手边只有一个小小作坊,只怕都不够聘礼,明柏摇头笑道:“俺也说要等两年呢。”

    严七舅急道:“十六也不小了,你大表妹十五就给舅舅俺添了个大胖外孙,照舅舅说,你们择个日子把事办了,等俺回转同回中国去,成了家当立业呢,也当早些把举业重拾起来,替你娘请道封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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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官迷七舅下

    明柏到底想不想做官狄希陈合素姐对望一眼。他毕竟不是小全哥,问都不好问得的。

    狄希陈想了想,把话题调开,笑道:“听说舅老爷也是读书人,怎么想起来做生意”

    七舅舅握着茶碗,胡子抖动,伤心道:“闹白衣贼,俺们严家原就不多的田产都归了别人,屋舍也都被烧坏,没奈何弃了儒业做生意。”他看向明柏的眼神极是疼爱,又道:“明柏这孩子打小聪明,我姐姐为着他”

    明柏想到小时候每天白日做活,晚上母亲在灯下一边做针线一边守着他练大字,眼中也是微现泪光。

    “明柏原就上进,就是再过十年,也还是个年小进士”素姐怕严七舅提起伤心事,微笑道:“论学问原是好的,只是年纪轻些,还要磨砺。”

    狄希陈点头道:“做官实是不易,下官做了几年官,全仗有个好师爷。倒是七舅舅,想是还存着弃商归儒的心思”

    严七舅苦笑道:“咱们严家世代书香,怎么不想高高中个举人进士光宗耀祖,只是咱们没那个命哪,严家这二十年都无一个中举,更休提做官,若得一二个做知县知府,严家也不至于此。”

    狄希陈笑道:“确是如此。将史书来抖一抖,古往今来,权倾一时的高官显贵,能得善终的也是少数,平平安安做几任知府知县实在些。”

    严七舅当年也不曾认真合举人进士这些贵人结交,听得狄大人的话心里又酸又涩。他不住叹气,又将眼光转到明柏身上。笑道:“这孩子改姓了严也好,就替我严家光大门楣,也替你舅舅出一口气。”

    绕来绕去还是要明柏去做官,真真是个官迷。狄希陈无可奈何吃了一口茶,叫小妞妞:“叫你姐姐来见过舅舅。”

    小妞妞跳着出去了。素姐笑眯眯问七舅家中有几房妻室,子女可曾婚配等语,又问他们现居何处,生意如何,合他慢慢攀谈。

    狄希陈暗中擦汗。狄家避居海外。一来是因为紫萱攀着一位好师傅,要避几年;二来是因为不论是做官,还是在家合狄氏亲族相处,狄希陈两口子都为难。虽是穿越来了二十年,他们内心依然还是现代人,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琉球岛上虽然乱了些,在别人眼中是没有王法教化地地方,然不论穿衣吃饭,还是教养孩子都能随心所欲,倒正好对了他们两口子的胃口。君  子  堂  尤其是素姐。回中国去转了一圈,越觉得琉球海岛的好来。

    且说紫萱听说是明柏哥的亲舅舅来家,很是不安,她回房收拾了许久,在镜前左照右照都不满意。爹娘合妹子早过去了,她还在房里磨蹭,问丫头道:“俺这样可使得”

    彩云几个都抿着嘴儿笑个不停,青玉道:“听说严七舅境况不大好,小姐穿的平常些罢了。”

    紫萱忙对镜把头上一枝嵌宝步摇取下,换了一枝玉簪。又换了一件素色绸衫,才觉得好些。

    小妞妞已是笑嘻嘻进来牵姐姐的手,道:“姐姐,你七舅舅见不得赤脚呢。”

    紫萱忙又脱去凉鞋,穿了布袜、绣鞋,羞红了脸问小妞妞:“你七舅舅是什么样的人”

    小妞妞咬着指头憨笑。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十本练习本。”

    “你要那许多本子做什么净糟蹋东西,不成。”她走了几步,又犹豫道:“公帐上使不得,姐姐体己与你十本”

    小妞妞搬回一根手指,再伸出来两根,笑道:“不能再少了。”

    紫萱啐道:“二十就二十,你说。”

    小妞妞笑道:“七舅舅有些古板,极是疼爱你明柏哥。一个劲要明柏哥回中国做官儿呢。”

    “什么你明柏哥俺明柏哥。你就不叫他明柏哥了”紫萱笑骂道:“合谁学的再胡说看俺不撕了你的嘴。”

    小妞妞躲到彩云身后,笑道:“姐姐休恼。俺明柏哥地七舅舅还等着要见你呢。”

    已是使妹子来催了。实是不能再让人久候。紫萱再照一回镜子,自觉挑不出毛病,拉着妹子的手道:“走罢。”姐妹两个进了客院,慢慢走进厅里,道万福问好儿,都是丁妈妈教的那一套,甚是得体。

    七舅舅乍一见紫萱,极是爱她端庄安静,忙从怀里掏出两块玉,给她二人做见面礼,紫萱身边的媳妇子过去接了交到她二人手中,紫萱笑着道过谢就拉着妹子退出去。

    出了院门,她面红耳赤心跳不己,按着胸口问跟从的人:“俺失礼了没有”

    彩云几个都笑道:“极好,就是妆的太斯了。”

    紫萱走了几步,笑道:“好在这位舅舅偶然才见一回,少不得也要妆一二回呢。”她将握在手里的玉看了又看,郑而重之藏到妆盒里,又怕妹子把她那块玉闹丢了,也替妹子收起。因大家都说好,心定了依旧去厨房照料不提。

    见过紫萱,七舅舅极是满意,满面笑容看着明柏道:“若是俺姐姐还在,见着这般好媳妇,必定喜欢。”

    狄希陈怕他说得几句又要明柏去做官,忙笑道:“他两个虽是定亲,还没写婚书,就央舅舅来写好不好”叫人取了大红洒金帖子合他两个的生辰八字来。

    这是正经拿七舅舅做男方亲戚了。七舅舅欢喜非常,提笔就写,问得明柏考取秀才用的名字是“严明柏”三个字,郑重用姐姐的名字写了婚书,自家做个中人见证。写毕交与狄希陈。笑对明柏道:“舅舅要厚颜讨一杯媒人酒吃吃。”

    素姐先是不解这话是何意,看明柏眼圈微红,再落款是严氏,晓得明柏地母亲必是极得这个兄弟敬重,所以严七舅写婚事要用姐姐地名义,笑道:“原该这般。明柏,俺家等你择日来下聘。我们两家爱亲才做亲,也不必拘俗礼争聘礼厚薄。紫萱狠爱你替小妞妞做的那几个盒子,你送只妆盒来就使得。”

    这话越合了七舅舅的心意。他乐得胡子翘的多高,笑道:“原当如此。俺嫁大小女时,也不过收得女婿半边梳子。嫁娶原当尽力而为。偏如今有那起俗人,必要计较聘礼厚薄嫁妆高低来结亲,全不将人品放在心上,婚姻大事倒成了买卖了。真真是世风日下。”

    狄希陈笑道:“本当如此,今日双喜临门,走,前边吃酒去。”拉着七舅舅先出去。素姐落后几步,合明柏说:“你七舅舅的意思还叫你做官呢。俺们家这一二年还回不去,且过两年再商量这个事。”

    明柏低头想了一会,道:“娘,俺舅舅原是极想做官的,他自家不能做成的事,总想在孩儿身上做成。姨父做官时带着俺们,看的多也想明白了,中举做官总要看各人福气,不是强求得来的。”

    素姐点头笑道:“就是这般。”想到将来说不定要合女儿分开,叹了一口气又道:“且再看罢。将来地事谁也说不准呢。”两个在二门边分开,素姐径回内室将婚书收起去前边待客,宾主尽欢不必提。

    到下午炎热散去,送亲女客们铺床毕,明柏合七舅舅辞了狄希陈回到那霸。七舅舅原就吃的大醉,走到明柏内室看见姐姐的牌位。大哭一场。道:“姐姐,你受了半辈子委屈,必要叫天赐替你挣个封诰,好好替你出口气”拉着明柏又道:“做儿子的说不得爹爹的不好,俺做兄弟的也不好说得姐夫,前事只有掩口不提。你若得考中进士光大门楣,才是狠狠羞辱了林家一回呢。”

    明柏含泪点头道:“都依舅舅。”两个抱头痛哭一回,倒在床榻上睡去。第二日早晨起来沐浴更衣。正要出门去狄家吃喜酒。

    一个陌生管家到铺子里,问狄得利:“可是有位卖笔墨纸砚地严姓客人宿在你家”

    狄得利道:“就在俺家。都管有何事”

    那人笑道:“小地是新搬到北岛的胡家管家,我们家大小爷要开个纸笔铺子,正要买些货物。”

    七舅舅听说,欢喜带他去船上看货,那人将他带来的货物尽数买下,捧出白花花十锭五十两地大元宝道,笑道:“一共五百零一两七钱银子,一二两的零头就与小人做个润手罢。”拱拱手去了。

    这些货物运到倭国去只得二分利,在琉球反倒卖出三分利,同船的小商人都道严客人好运气,个个都去招揽那个管家,岂料那个管家雇了只船将货物装起,已是去的远了。

    舅舅也不像个会做生意的人,明柏猜必是狄家援手,心中极是感激。严七舅看外甥神情,也约略猜到是狄家不出面转托了别人来买货物。却是、是替他严家留面子,不然怎么这样巧法他二人走在山道上,严七舅因四下里无人,就道:“狄亲家待你实是极好。”

    明柏笑道:“孩儿省得。”

    严七舅想到昨日那个撑伞地白衣姑娘,不放心道:“舅舅也看出来了,这岛上风俗不比中国,小姐们出门乱走地极多,你休合她们歪缠。须知汉子是妇人的夫主,你将真心待她,她才肯塌实合你过日。一好换两好不好么难得有岳家这般体贴女婿。休学那起轻薄地人见一个爱一个的,闹地后来妻子闹岳家抱怨。”

    明柏涨红了脸道:“不会。俺爹爹给俺树了个好样子呢。”

    外甥将姐夫休妻弃子另娶的事都搬了出来,七舅舅不好再说他,叹气道:“他虽是如愿,到底为仕林不耻,你改了姓也罢了。好在你命大遇得贵人,可见老天有眼不负俺姐姐。”牵着外甥的手又是伤心又是欢喜。

    这日狄家唱戏摆酒,热闹不必提。满子住在后院,听见前边鼓乐喧天,心里实是堵的慌,早晨前边又送了一桌酒菜来,她就道:“我去南姝那里耍一日罢,烦嫂子将这些都使食盒妆起。”

    那媳妇服侍张小姐久了,晓得张小姐对自家大少爷有意,心中也替她可惜,笑道:“原当出去走走,崔小姐那里极好。只是这些个菜两个人吃两三餐怕是不够,小妇人去讨两坛子泡菜,再拾一盒子馒头来呀。”却是喊了她家汉子,整治了一担吃食挑去崔家,她自家提着一盒细点心陪满子到南姝那里去。

    南姝昨日遇见明柏,明柏偏不理她,伤心了一夜。早晨起来雇的那个老妇人又请了假去吃狄家的流水席,她坐在房里正气闷,听见满子喊门,忙出来开门,强笑道:“正要寻你去呢。”

    满子道:“总是你来瞧我,今日我来瞧瞧你。”看她院中地也不曾扫,水缸中只得小半缸水,屋里更是乱成一团,叹气道:“你雇地那人呢”

    南姝冷笑道:“吃喜酒去了。由她”她这般狄家媳妇子就有些站不住了,上来辞满子道:“张小姐,俺们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到晚来接小姐回去。”

    满子微微点头由她们自去。

    南姝恼道:“打她们走做什么正好叫她们与我收拾洗涮。”

    满子微笑道:“你还是不改大小姐脾气。”在她三间屋里转了转,就挽起袖子来,道:“咱们一起动手,收拾完了吃饭,有你爱吃地泡菜呢。”

    南姝听得有泡菜,忙笑道:“先吃饭,我早饭还不曾吃呢。”将泡菜坛子抱出来,抱怨道:“我买了几十个钱的菜,泡了两坛都不得入口,都叫我倒掉了。”

    满子皱眉道:“你身上只有那十串钱,也要省着些花。我劝你做个小生意呀。”

    南姝变了脸色坐在一边,好半日才道:“我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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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泡菜

    且说小全哥成亲那日,狄陈两府极是热闹,不只大摆宴席,还在后村作坊处设了流水席款待村民和狄家作坊的工人。南妹雇的那个妇人挤上去,守门的问得她不是南山村的人,与了她四个馒头,道:“这流水席是与村民并作坊工人吃的。你是村里人雇来做活的,与你些吃食也罢了。”

    那妇人把馒头揣在怀里回来,进了门藏在柴草里。南姝见她回来鬼鬼祟祟的格外有气,冷笑道:“你不是告了假去吃人家喜酒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挑水去”将她支使的团团转。

    满子替她收拾卧房毕,问她:“你妆盒里还有两块玉,哪里去了”

    南姝恼的满面通红,恨声道:“是银姝那个贱人偷去了。不然拿去换些银钱,也可多雇两个人使唤。”

    满子好笑道:“她已是偷过一回你的东西了,你还带着她,又不防她,这亏原是你自找的。”

    南姝皱眉道:“原不值几个钱,谁放在心上了她本没有那样大的胆子,这几日我听见隔壁说话,偷东西剪衣裳都是艳姝她们两个教的。我原说她一向老实,偷东西叫我收拾了她一回也罢了,到底是自家姐妹她服侍我原比别人强些”因满子有些恼火的瞪着她,南姝低着头不敢再说。

    南姝落到这样地步还是不改崔家大小姐脾气,满子实是无话可劝,沉默了半响,道:“你如今后悔了罢住在这里是找气受。”

    南姝小声道:“我是上了艳姝的当了,她合我说隔壁是空着的,咱们在庙里住着不方便,劝我合你搬来住的。你陪我去瞧瞧哪里还有空房我们就搬了去。好不好”

    满子道:“你又性急了。似你这般,手里还有二三个钱,总要寻门生活,或是织布,或是针线”

    “织布我不会,针线也不大好,”南姝想了一想,欢喜道:“从前大家都夸我画的兰花好。字也好,多有来求字画回去挂的,不如开个字画店”看满子默不做声,软语央求她:“这个不好么”

    满子叹息道:“岛上从前只有我一家杂货铺子兼卖些纸笔墨砚,生意如何你看不见你的字画再好,谁肯花银子来买依着我说,不如你泡几坛泡菜卖。这个又不难也不要大本钱,两三个钱卖一碗。就是人累些,看着不起眼,利钱极好地,存够了本钱再转个小杂货铺。不必靠别人也衣食有靠。”

    “你总叫人家去卖泡菜你怎么不去”南姝恼道:“除去这个就不能做别地了么”

    满子替她算:“一棵高丽菜才一枚铁钱,黄瓜白菜刀更是便宜,你泡几十坛菜也花不到几百钱。南山村里的妇人在作坊做活的日多,一斤半斤的泡菜还是买得起的。你说呢”

    南姝低头在心里算了一回,果然如此,她就道:“是了,只是泡菜我泡不好呢。::.    君子堂::”

    满子笑道:“昨日你走了,我问得胜嫂子学了一个泡菜的方子,昨晚泡了一坛子在那里,过二三日尝尝可使得。除去盐。酒。再有一包辣椒面就使得。”

    南姝听了记在心里,她本是爱吃泡菜的。忍不住就要试试,忙叫琉球妇人热过饭菜送上来,她二人吃完,南姝就要去买菜。

    到底是开了窍,满子笑道:“你急什么今日大家都去狄家吃喜酒了呢,且到明日,你叫人去喊个卖菜的来,要什么叫他挑到你家来就使得。”

    南姝看满子笑嘻嘻地说狄家亲事,替她不平道:“狄家真没良心”

    “南姝”满子嗔道:“就是我家不曾落败,我一个番邦妾庶出的小姐,还是商人家的女儿,也配不上狄家的。他家一直待我合你很好,你又何必合他们对着干不是狄夫人赠你十吊钱,你待如何”

    南姝低头不语,好半日才道:“狄家真是小气的紧不说就是。我总要活的比隔壁她们三个强些才是。”

    满子笑道:“这才是呢。那个姓江的后来找过你没有”

    南姝冷笑两声,道:“昨日傍晚还来过呢,我没理他。”

    满子想了一会,笑道:“那个玉环不过是你爹爹的心爱之物,并没有什么地,不如你拿去当了,换些银子换个地方居住,也离了这个是非窝。他不是想借玉环求财么,你玉环都不要了,他也就不法可设。在这里,总是有些叫人不放心。”

    南姝叫满子提醒,笑道:“可不是。我当了只说无钱赎,也断了他的想念。”兴冲冲拉满子出门,直奔南山村新开的一个小当铺,将玉环当了十五两,比她们想的还多了五两银。南姝握着一大包碎银子,笑逐颜开拉着满子去寻新租屋舍。

    突然间鞭炮齐鸣,鼓乐喧天,一队人从陈家出来,排成一条长龙绕到村外去。狄家大公子穿着大红状元袍,乌纱帽两翅插着金花,骑着高头大马在彩轿前慢行。严公子穿着宝蓝地新绸衫,陪侍在接亲女客的轿边,那轿内想来就是狄小姐。她两个站在道边看着心上人喜洋洋远去,满子强笑道:“走罢,过一会只怕无人了呢。”

    南姝不舍的回头,也强笑道:“走呀走呀。”却是不知不觉跟着接亲地队伍出了村,脚下踩到软软的沙子,才醒悟到了海边。

    回想从前她出门,有李家姐妹合陈绯陪侍,还有家人前后服侍,何等风光。如今只得满子陪她,又是何等凄凉。南姝忍不住叹息:“为何只我命薄如此。”

    满子在沙滩上站了一会,笑道:“那些是谁的椰子林长势甚好,想来后年他家可以酿椰酒了呢。君子堂”拉南姝过去看,却是狄家的。

    早晨挑担送吃食去南姝家的那个管家背着手正看一群土人小孩浇水。满子看他蹲在一边搭架子,盖草叶椰树叶,问他:“大哥,这是做什么”

    那人抬头看是满子。笑道:“要出苗呢。搭个棚子挡日头。满子小姐渴不渴,将两个椰子去”就叫一个孩子到不远处的椰树上摘下几个椰子下来,抽出背上的砍刀砍开,与她二人一人一个吃水。又说满子:“张小姐,今日大家都要去吃喜酒,你老出门小心些,不然俺回去叫俺媳妇来陪你”

    满子笑道:“不妨事,崔小姐要觅几间屋子租住。咱们只在村子里打转。”

    那管家看了南姝两眼,皱眉想了一会,道:“如今租房的也多,常到俺家来买茶叶地李老板隔壁地小院子听说就租,李老板倒是个极老实的人,他媳妇又极热心,不然到那里去罢。”唤个孩子来,丢了两枚铁钱与他。道:“你带两位小姐到十字街地茶馆去,合李老板说,这位小姐要租他家的小院子。”

    南姝正是要寻个当街的店面,听得是茶馆隔壁正中下怀。欢喜道:“你叫个孩子能做什么事你陪我们去呀。”

    满子拉了拉南姝的衣袖,对满面无可奈何的管家陪笑道:“使孩子就很好br ></br></br>